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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段曉歐嫣然一笑,送去理解性的眼神。
“唉!”厲元朗長歎一聲,“幸虧你及時提醒,我還以為藍橋正在逐步變好,還沉浸在滿意的喜悅中。”
“厲書記,不怪您,說句不該說的話,隻要您做到這個位置,您就不是普通人了,哪怕您自己不這麼認為。”
“您手下的官員忌憚您,是忌憚您手中的權力,是您有可以主宰他們命運的殺威棒。”
和段曉歐越聊越投機,關係也由之前的生疏變得隨便起來。
眼看時間不早,厲元朗正打算結束,段曉歐卻提出來,“厲書記,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敢不敢接受?”
“段女士,你指的是什麼?說來聽聽。”
“現在是晚上八點三十五分,正是藍橋夜生活最為活躍的時間段。如果不耽誤您的休息,我想請您吃飯。不過我事先聲明,不是那種高檔地方,是接近人間煙火氣,是廣大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
一聽段曉歐這樣說,反倒把厲元朗的胃口調出來,不禁問道:“請不要打啞謎了,是哪種地方?”
“街邊大排檔擼串。”段曉歐解釋道:“春末夏初,對於我們北方來講,正是擼串的大好時節,我知道在春江路那一帶,有不少這樣攤位,隻是您身份特殊,擔心您的安危……”
厲元朗擺了擺手,搖頭說:“段女士,我要是早有這種想法,就不會微服私訪了。”
“但是,你能保證,我去的話可以看到真實麼?”
“我有辦法。”段曉歐十分篤定。
段曉歐的辦法,就是給厲元朗做了一番精心化妝。
梳起來的頭發往下弄亂,外麵套上一件很薄的夾克。
為了逼真,還當著厲元朗的麵,弄得褶褶巴巴,並且拿過一雙很舊的旅遊鞋,讓厲元朗換上。
坐在段曉歐的大眾邁騰車裡,厲元朗看到她後座上一兜子衣服褲子還有鞋子,禁不住半開玩笑,“你是有備而來,早就規劃好了。”
“厲書記,您彆誤會。”段曉歐指著那袋東西說:“這是我發動台裡同事們,把家裡不穿的衣服褲子收集起來,準備捐給貧窮山區的。”
原來如此。
厲元朗換上這身裝備,對著鏡子照了照,還彆說,和之前的樣子出入很大。
最為關鍵一點,現在是晚上,視線不好,很容易渾水摸魚。
開車之前,段曉歐抬眼望了望一直站在外麵的黎子輝,問:“您的秘書該怎樣安排?”
“讓他跟著吧。”厲元朗也是無奈,自己要是消失在黎子輝視線之中,萬一有個意外發生,黎子輝承受不起。
先前的那次,龍成信就對黎子輝有過想法,終究被厲元朗說服過去。
黎子輝沒有和厲元朗段曉歐乘坐一輛車,他打車跟隨。
車子開到春江路附近,段曉歐停好車。
厲元朗剛一下車,立刻聞到空氣中飄散的烤肉串的特殊香味。
這是為了刺激本地消費,下城區政府規定,每天晚上七點至次日淩晨一點,專門劃歸這裡可以擺設燒烤攤位。
並將附近一片的交通臨時管製,在這個時間段內,不允許機動車通行。
春江路兩邊,是一家家燒烤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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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支出攤位,在外麵現場烤製,還有啤酒以及涼拌小菜。
一張張桌子中間,立著遮陽傘。
厲元朗放眼望去,此時人滿為患,說話聲叫賣聲混雜一起,好不熱鬨。
這才真正的人間煙火氣。
最主要的是,缺少前呼後擁。每個食客都專注於自己桌前的美食美酒,無暇顧及到厲元朗和段曉歐的出現。
站在這裡,一時半會兒沒發現空位置。
倒是黎子輝眼尖,看到有一桌客人結賬剛走,提前占了位置,總算讓厲元朗有了坐的地方。
占完位置的黎子輝,走到一邊,沒有摻和厲元朗和段曉歐之中。
“你也找個位子坐下。”厲元朗低聲交代說。
“您儘興就好,我好說。”
隨即,黎子輝快速走開,至於去了哪裡,厲元朗倒不操心。
反正,自己是不會離開黎子輝的視線。
他們的座位靠近裡 靠近裡邊,坐在這裡正好可以窺見這家燒烤攤位的全貌。
一名五十來歲的女子走過來,手拿紙筆主動詢問他們點餐。
“女士優先,你來點,我沒有忌口。”厲元朗於是說道。
“我就不客氣了。”
段曉歐當即點了幾樣東西,還讓女子拎一打啤酒過來。
“你還要開車,彆喝酒。”厲元朗提醒道。
“喝酒可以叫代駕,再說,還有替補呢。”
一聽段曉歐這樣說,厲元朗明白她是指黎子輝了。
“行,喝酒擼串是一個組合,不要拆散。”
等東西的空閒中,厲元朗問道:“段女士,這麼晚了還要你陪著我品嘗美食,不會影響你愛人對你有意見吧?”
“沒有。”段曉歐進一步解釋,“我沒成家,也沒男朋友,哪來的愛人。”
厲元朗一愣,“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還是獨身?”
“這有什麼好奇的。”段曉歐悵然道:“我大學畢業後,又讀了研究生,把最美好的時光全都奉獻給了學業。”
“我們這個行業競爭相當激烈,上班以後,精力又都放在工作上麵,自然沒時間談情說愛。”
“現在我的工作穩定下來,也嘗試過相親,不過……”段曉歐無奈苦笑搖頭,“怎麼說呢,太優秀的看不上我,一般的我又不想將就,這種事急不來,隨緣吧。”
岔開話題,段曉歐反過來詢問厲元朗的家庭生活。
提起這事,可謂一地雞毛。
厲元朗沒法說的詳細,隻是大約告訴段曉歐,妻子和孩子都在外地生活,他隻有在節假日方便的時候,才能回去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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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像您這樣調來調去不穩定,家人跟在身邊反而不安穩。”
說話間,東西陸續擺上桌。
厲元朗先拿上一根肉串遞給段曉歐。
“謝謝。”段曉歐也不客氣,咬了一塊肉大方吃著,讚不絕口,“味道真是不錯,您嘗嘗。”
還彆說,這種混合肉香和炭火的肉串,有著特殊味道。
二人喝著啤酒,吃著肉串和小菜,厲元朗聊到段曉歐犀利的主持風格。
“可能和我的生活經曆有關吧。”
段曉歐是孤兒,自幼跟著奶奶生活。
家裡本來有幾畝薄田,春耕秋收勉強糊口。
可隨著奶奶年歲越來越大,身體力不從心,加之段曉歐上學的費用增加,家裡入不敷出,日子變得很艱難。
村裡考慮到現狀,村委會按照程序申報了低保。
然而,鄉裡派人轉悠一圈之後,就沒了下文。
後來聽說,想要得到低保補助,就要給鄉民政助理一筆辛苦費。
段曉歐家本來就窮,唯一換錢的就是那頭豬了。
奶奶舍不得,此時的段曉歐正在讀高三,尋思等她考上大學湊學費用。
所以,任憑民政助理明裡暗裡的提醒,奶奶就是不肯交這筆冤枉錢。
沒錢辦不了事,自然,低保戶落不到她們家頭上。
看著有的家住大瓦房,吃得肚滿腸肥,每個月還拿低保。
反觀段曉歐家,都快揭不開鍋了,連她上高中的生活費都不能保障,奶奶長籲短歎,一夜之間頭發全白了。
忽然有一天,奶奶告訴段曉歐,她要離開家幾天,讓段曉歐照顧好自己。
至於乾什麼她沒說。
但是過了不到十天,段曉歐收到奶奶寄來的一筆錢,不多,可也足夠她半個月的生活開銷了。
由於那段時間備戰高考,段曉歐全力以赴,做最後的衝刺。
直到高考結束,她按照寄錢的地址去找奶奶。
人生地不熟,又沒準確目標,在外地轉悠兩天,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找到。
之後,奶奶又陸續給她郵錢,而且越來越多。
恰好段曉歐考上大學,學費生活費啥的都夠用了。
可她始終不明白,六十多歲的奶奶,為什麼有這麼多錢寄給她。
直到大學放寒假去外地一同學家玩,無意中她終於發現了奶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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