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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了喉嚨,厲元朗繼續講道:“人家大老遠的選擇黃梨溝,你們卻用傷人心的做法往外趕,我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自信,哪來的勇氣!”
“所以,這種自廢武功的做法,你們要馬上改過。今後,所有遊客一視同仁,甚至越遠的遊客,特彆是旅遊團,你們要給予相應優惠照顧,要讓他們充分感受到賓至如家。”
“至於本地遊客,這裡是他們的家鄉,是距離他們最近的景區。今天不來,明天會來,明天不來,接待外地朋友也會來。”
“這點,你們要像南方景區學習,要學習他們先進和長遠的經營理念,彌補自身的僵化和不足。”
“說完軟件太硬,我再談一談硬件太軟的問題。”
“我知道,旅遊是一項長期投資,而且見效慢。有可能前任或者前前任領導的投入,需要經過幾年甚至十幾年後,才能看到效果。”
“曾經有那麼一座縣級市,在旅遊方麵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直到現在,方能看到效益。”
“在百強縣排名中,原來處於九十幾位,你看看這幾年,飛速攀升,去年已經進入前六十了。”
“這就是旅遊帶來的受益,無形的受益。”
“當地人看到綠水青山,看到美景的時候,都會對你主政的地方給予充分肯定。”
“自然了,我們之前的考核製度,沒有把旅遊業放在一個應有的位置上,我看,今後市裡要做這方麵的調整考慮。”
厲元朗看了看龍成信,對方點頭讚同,並在筆記本上記下來。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黃克法說道:“聽了厲書記的講話,我深受啟發,也深深自責。平石縣委縣政府沒有很好的貫徹市委和厲書記的精神,把送上門來的蛋糕當成窩頭,我們目光短淺,是該好好反省了。”
黃克法說完,左鵬程也做了發言。
他說:“我們黃梨溝風景區不同於江南一帶,那裡有山有水,氣候溫暖宜人。每座城市都有一個亮點,古宅和曆史足以吸引各地遊客光顧。”
“而我們黃梨溝,隻依托青山綠水是不夠的。我認為還要開發其他景區,擴大經營範圍,招攬更多的遊客前來。”
“同時,我們也要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和部署,改善設施,增加安全性能。回去後,市林業局馬上召開會議,研究落實。”
厲元朗擺了擺手,“左局長的前半段話,我不完全讚同,你說的那些隻是客觀原因。”
“我們的地域特色這張名片,需要我們自己設計規劃。就說一個事情,我們這裡的雪,對於南方的粵灣省來說,何嘗不是個震撼呢!”
“據我了解,粵灣省很多人一輩子沒見過雪,要是在冬季來到黃梨溝,看到皚皚白雪,準會樂不可支。”
“事在人為。還是老生常談,關鍵在於轉變思想,提升思維,尤其做你們做領導做決策的人,更需要加深自身修為。”
這次臨時會議不算太短,開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見天色已晚,黃克法提議,請厲書記和龍秘書長以及左局長等人,前往平石縣下榻。
畢竟這裡條件相對簡陋,而且山區晝夜溫差大,晚上涼,生怕凍壞了市領導。
厲元朗扭臉看了看龍成信,低聲問道:“你的腿還疼嗎?”
“不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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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成信的回答,引得厲元朗嗬嗬笑起來,“你的腿是喝醋的,喜歡酸嘛。”
眼見厲元朗心情不錯,黃克法和左鵬程也跟著笑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許多。
會議室裡傳出的笑聲,在李浩存他們三人看來,卻是大難臨頭的前兆。
接到孫剛的電話,除了對厲元朗一通抱怨外,其實也是鎖死了李浩存的希望。
厲元朗要嚴懲不貸,將他一擼到底。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而且李浩存可以肯定,厲元朗說到做到,省委也會尊重他的建議,拿下自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抱著試一試的決心,李浩存記住孫剛最後那句話,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求誰不如求厲元朗本人。
當他得知厲元朗晚上要在平 上要在平石縣住下,著急忙慌第一時間返回家中。
翻箱倒櫃好一通找。
妻子不知原因,責問他瞎翻什麼,把東西都翻亂了。
“住嘴!”李浩存正在氣頭上,索性把怨氣全都撒在老婆身上了。
罵道:“要不是你個臭婆娘非要去什麼黃梨溝,老子至於成現在這模樣麼!”
“告訴你,就因為你要在娘家人麵前臭顯擺,弄那麼大的陣仗,讓市委書記抓了個現行,要免掉我的職務。”
“啊!”女人大驚失色,過來一把抓住李浩存胳膊,連連搖晃,焦急問:“這、這該怎麼辦?”
“怎麼辦?”李浩存瞪著血紅眼珠,咬牙切齒說:“一不做二不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一會兒就去見厲元朗,拚上我身家性命也要保住縣長位子。”
“你是說……”女人驚呼道:“要把那副古人字畫送給他?浩存,那東西價值連城,是你的心肝寶貝,你就舍得?”
“有舍才有得。”李浩存發狠說:“我打聽過了,厲元朗喜歡書法,對字畫情有獨鐘。不用這一招,他是不會動心的。另外,我還做了準備,嘿嘿……”
此時的李浩存就像輸光的賭徒,眼神裡滿是放手一搏的凶狠和無所顧忌。
厲元朗和龍成信被安排在平石縣委招待所。
晚飯是由黃克法和左鵬程陪同。
沒有喝酒,隻是單純的吃飯。
黃克法了解厲元朗為人,飯菜沒有搞豐盛,以清淡的蔬菜為主,很家常。
中午吃的泡麵,很容易消化。
再說,到了平石縣,已經是晚上將近七點,大家早就餓了。
厲元朗吃了兩碗米飯,喝了一小碗湯。
吃飽喝足,到樓上房間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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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鵬程沒有在平石縣久留,當晚就返回藍橋市。
走的時候,還將端木正叫進車裡。
一口氣抽了兩支煙,望著車窗外的夜色,喟歎說:“你要做好離開黃梨溝的準備。看樣子,厲書記要嚴肅處理,局裡必須給他一個交代。”
“端木,你忍受住寂寞,困難是暫時的,天陰還有天晴時。在局裡蟄伏個一年半載,等到時機成熟,我會給你做出合理安排。”
端木正傻眼了,以為有左鵬程的照顧,最多給個行政處分。
可聽他的口氣,哪裡是處分,分明要丟官的節奏。
“局長,我……”端木正感覺冤枉。
之前全是這樣迎來送往,包括他的前任不都是這樣做的嘛,自己這回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可他不想自認倒黴,他想掙紮一下。
於是極力辯解:“局長,我、我冤枉,我不甘心!”
一著急,都哭出眼淚來了。
左鵬程也是無可奈何,自己嘴小,人家厲元朗嘴大。他深知,招待平石縣領導,是局領導班子一起研究出來的決定,端木正不過是執行者。
“端木,你自己把事情扛下來,我會記住的。聽我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相信我,我不會不管你的。”
看著左鵬程的轎車漸漸遠去,端木正的眼淚嘩嘩流下,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波瀾,坐在車裡嚎啕大哭。
三個人之中,李浩存和端木正都在各顯神通。
作為其中之一的侯萬炯,卻在打著另一個主意。
他在市領導中,是有倚仗之人的。
這人就是常務副市長王冠雄。
算起來,他和王冠雄有七、八年交情了。
王冠雄擔任副縣長的時候,侯萬炯就是服務於他的政府辦副主任。
本著老關係和老感情,侯萬炯撥通王冠雄的私人手機。
這是他的最後一線希望,一份生機。
他有理由相信,王冠雄一定不會坐視不管,見死不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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