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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丈夫哭泣流淚一幕,白晴的心都碎了。
用手撫摸厲元朗的頭發,臉頰不斷摩擦著,感受厲元朗的苦,他的傷心,他的委屈。
誰都不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好一陣兒,厲元朗才止住哭聲,接過白晴遞來的紙巾,擦著眼角,“憋了好些日子,就是想找人哭一哭,心裡也就舒坦了。”
“我懂,這也正是我回來的原因。我知道,你現在需要我,需要把你心裡的苦楚發泄出來。”
“老婆,謝謝你的理解,有你在,真好。”厲元朗抓住白晴的手,感覺到她的溫暖,她的愛意。
白晴微微笑了笑,“老夫老妻了,談不上感謝,在彼此最需要對方的時候,互相關懷、互相安慰、互相支持。夫妻是最親近的人,就要褪去一切華麗偽裝,展現最真實的自己。”
“老公,我知道方炎是你看中的人,你對他有感情。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一切都要往前看,不能總揪著過去放不下,那樣是不會有前途的。”
厲元朗長歎一聲,望向窗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隻是我有心結,方炎的犧牲,我有很大責任。”
“老公,說句不該說的話,這就是命!命運的安排,不是人為可以掌控的。比如你和我,我們從相識到相愛,再到結合,有了我們的家庭,我們的孩子,還有我們的生活。”
“假如我不是這種家庭出身,我們或許和千千萬萬的夫妻一樣,過著平淡的日子,每天為柴米油鹽而奔波。”
“可我一生下來,就預示著和普通人不一樣,注定我將有不平凡的人生。”
“好的方麵,我遇到了你,更好的是,我選對了你。你愛我,愛孩子、愛這個家。在我們這類家庭中,你是典範,首屈一指。”
“每個人都有追求,都有欲望,這是人性使然,無可厚非。你一路走來,曆經坎坷,曆經艱辛,多次經受了生命危險。”
“我來之前,爸爸專門和我說了話,提出為什麼他支持你辭職。”
“一個是,要給予於勁峰足夠壓力。很簡單,你現在是雙重身份,市委書記和陸家女婿。”
“這兩個身份,無論哪一個拿出來,都是很有分量的。然而,就是這樣,你還一而再再而三遭人暗算,這難道不能引起他們的反思和認真對待嗎?”
“任由下去,你都不能保證安全,還能指望百姓平安嗎!這是爸爸最為氣憤的地方。他生氣,不僅僅是你遭到槍口襲擊,還有對於社會治安,尤其某些官員膽大妄為,窮凶極惡的報複手段。”
“這些年來,在反腐方麵的確加強了查處力度。但是,為什麼仍然屢禁不絕,前赴後繼呢?終其原因,就三個字,不夠狠。”
厲元朗頻頻點頭,深有感觸,“是啊,不重判難以杜絕。我看,這次張泉林和樓安國恐怕都要吃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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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苦頭,能不能保住腦袋都不一定。”白晴繼續說:“我剛才說了第一點,還有第二點。”
“第二點就是更有深意了。這些日子我們與你隔絕,並非是對你考驗,實際上爸爸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你也知道,十月份就要舉行大會。這次是換屆大會,其重要意義我就不用說了。”
“爸爸雖然退下,可還有一定影響力。何況,新班子人選需要征求各方麵意見,綜合各方麵考量。”
“其實,這項工作早在去年的時候就在展開了。爸爸在海州,氣候好,對他心腦血管疾病有幫助。另外,相關人員也經常去爸爸那裡,聽取爸爸的意見建議。”
“爸爸作為比較有影響力的老同誌,在謀劃新班子人選中,他的態度,勢必要占據一定比重。”
“而且,不僅僅是新班子問題,還有諸多事務,都需要爸爸的經驗智慧。所以說,於勁峰對爸爸很尊重,曾經多次通話,期間,還專程去海州看望爸爸一次。”
“他們 ;“他們共進晚餐,前後談了四個多小時。當然了,至於談話內容,外人不得而知。爸爸不說我也不會打聽,這和我們沒有關係。”
“我告訴你的意思是,於勁峰這邊需要爸爸幫助,而你卻要麵對生命危險。好在你福大命大,又一次躲過彆人暗算。”
“老公,生命不能總靠幸運眷顧,哪怕一次閃失,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我擔心你,爸爸同樣牽掛你。你是全家唯一從政的人,我們不指望你做到什麼地位,隻想全家平安健康,快樂美滿就好。”
“你想,爸爸聽說了你的事,他能不生氣,血壓能不升高嗎?”
聽了妻子這番話,厲元朗心頭迷霧,算是徹底解開了。
高規格召見他,這是於勁峰向外界表達一個態度,更是給嶽父吃下一顆定心丸。
而且他堅信,於勁峰肯定會以此為契機,加大反腐力度,對待腐敗分子也要從嚴懲處。
隻不過他有疑問,便說:“今年既然是換屆年,應該以穩定為主,我感覺不宜出現大動作。”
白晴讚賞的點頭,“所以,我才飛來告訴你,不要著急,要等形勢明朗了,肯定會有高壓震懾。我怕你轉不過彎來,死鑽牛角尖。”
厲元朗苦笑道:“你真是抬舉我了。我一個正廳級乾部,我能決定什麼?在藍橋好使,出了那裡,尤其在京城,我什麼都不是。”
“彆妄自菲薄,試想想,全國那麼多廳級乾部,有幾個麵向整個班子成員做彙報的?縱然省部級領導,也都是集體見麵,一個接一個,從沒見誰有單獨彙報機會,除非極特殊情況。”
厲元朗清楚,於勁峰他們每天日理萬機,見誰或者做什麼都計算到分秒毫厘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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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都會影響到後麵的計劃。
此時的白晴,頭依偎在厲元朗肩膀上,輕輕挽住他的胳膊,溫柔說:“這些日子我真想你,好多次想給你打電話,希望聽到你的聲音。”
厲元朗感觸地說:“這讓我想起幾年前,你我也經曆過這種情況。沒關係,還有不到半年時間,我們再忍忍,等到大會結束,一切如舊就好了。”
“嗯,我也期望那一天早點到來。”白晴忽然想到什麼,抬頭望向厲元朗,“對啦,看你總是遇到危險,我有個想法,你覺得怎樣?”
“說說看。”
“我想給你安排兩個保鏢,暗中保護你。”
厲元朗一聽,沉吟片刻搖頭否定道:“這樣做不好。你說我一個市委書記,到哪去身邊總有兩個人跟著,傳揚出去,影響不好,彆人還以為我是多大領導呢!這個譜,不能擺。”
“都說了是暗中保護你,放心,我來安排,絕對讓人發現不到,你都不一定知道。”
厲元朗還是覺得不妥,可是看老婆態度堅決,他的反對無效。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還不忘叮囑白晴,“這件事你要慎重,可彆無端給我帶來麻煩。”
“沒有麻煩,隻為保護你的安全,為我,為清清和厲玄,為了我們這個家,我再也經受不住你有危險了。那段時間,我茶飯不思,都瘦好幾斤了。”
“是嗎?”厲元朗不懷好意的瞄了瞄老婆,“我倒要仔細檢查一下,你哪裡瘦了……”
“彆鬨了,晚上再說。”
吃晚飯的時候,厲元朗想起一件事,跟白晴商量道:“方炎的未婚妻名叫喬小麗,她懷有身孕,已經返回德平市。”
“德平的鄺早輝市長給我反饋回來消息,喬小麗不打算留在德平市,她想換個環境。”
“老婆,你那個基金會不是搞慈善麼?你看能不能給她安排一下,總部是在京城嗎?”
白晴往厲元朗碗裡夾了一口菜,仔細琢磨著,卻說:“我覺得把她安排在我這裡不好。”
厲元朗麵露不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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