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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輝,如果這樣做,肯定會在拆遷戶中引起負麵效應,甚至鬨出難以想象的後果。”
厲元朗解釋說:“我們不是什麼都不做,是按照原有方式繼續推進。不過要放緩節奏,切莫著急。”
“這些拆遷戶之所以想出這樣辦法,也是迫不得已。他們大都是下崗職工,家庭不富裕。一下子拿出十萬十幾萬,都有各種各樣困難。”
鄺早輝被厲元朗這套說辭屬實搞迷糊了。
“厲市長,你的意思是緩兵之計?”
“對,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等到本格生產基地落成之後,讓拆遷戶看到新城的希望,他們指定會另有打算。”
鄺早輝終於聽明白了,“好,就這麼辦。”
厲元朗叮囑鄺早輝,“這件事僅限你我兩人知道,我擔心知道的人越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在隨後召開的市政府常務會議上,與會人員首先觀看了安江省生產安全警示錄的視頻。
厲元朗還聽取了德平市第一季度經濟指標運行情況的彙報,並部署相關工作。
他指出,省安委辦編製的《安全生產警示錄》,是落實全省安全生產百日攻堅的重要舉措,內容涵蓋了近年我省多個領域的事故案例,從各個方麵進行了深刻警示。
各區縣、各部門要強化紅線意識和底線思維,自覺落實安全生產主體責任,堅決防範遏製各類生產事故。
同時,對於第一季度的經濟運行,厲元朗又做了深入分析。
總體上看,基本上達成了年初製定的目標。
但這還不夠。
厲元朗專門強調了招商引資的重要性。
要求各區縣各部門進一步增強招商引資工作的緊迫感、責任感和使命感,持續掀起招商引資的熱潮,抓好項目建設,全力以赴助力德平市經濟高質量發展。
雖然德平市成功招來本格公司落戶,這還不夠,要求其他職能部門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加強招商引資力度。
要走出去,要廣泛接觸,傾聽各方麵聲音。
最後,他還在會上宣布,自己即將跟隨全省友好訪問團去南方三省一市,開展交流學習還有尋找合作商機。
他不在期間,將由常務副市長鄺早輝,主持市政府全麵工作。
市政府領導和相關部門負責人,各區縣政府主要領導參加了此次常務會議。
會議結束後,厲元朗率先離開會場,和鄺早輝並排邊走邊說著話。
忽聽身後有人叫他,“厲市長,請等一等。”
回頭一看,是昌金市長陳展。
厲元朗去昌金市檢查工作時,曾經和陳展有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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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陳展也來德平市向他做過彙報。
總體來說,陳展是個實乾型的乾部,厲元朗對他印象不壞。
方炎看見陳展快步過來,本能的攔在厲元朗身前。
這是秘書該有的表現。
陳展想要麵見厲元朗,最起碼應該通過他傳話。
像這種突如其來的舉動,方炎搶先一步阻攔,是為厲元朗著想。
萬一厲元朗不想見或者沒時間接見,好有回旋餘地。
“市長,我想向您單獨做彙報。”陳展表情迫切,目光中充滿期待。
“你們聊,我去忙了。”鄺早輝適時先走一步。
厲元朗問方炎,“距離和企業家座談還有多長時間?”
方炎看了看表,說道:“半個小時。”
“給你二十分鐘。”說完,厲元朗轉身大步流星走向電梯間。
五分鐘之後,陳展坐在厲元朗辦公桌對麵,感謝方炎奉送上來的茶杯,辦公室裡剩下厲元朗他們二人,他直截了當說:“市長,秋河書記最近行為古怪,我感覺他可能……要逃跑。”
厲元朗一愣,“逃跑?”
秋河說的是昌金市委書記王秋河。
昌金是德平下轄的縣級市。
在德平所屬區縣中,經濟發展處於中下遊。
不同於高臨縣,昌金是個十足的農業縣。
主要靠農業為財政支柱。
“說一說理由。”厲元朗表情嚴肅起來。
陳展搓著手說:“據查,秋河書記一直暗中辦理出國護照。而且,他將帶領市委相關部門負責人去沿海城市招商引資。”
“秋河書記的兒子正在澳江念大學,他妻子始終陪讀。有證據顯示,秋河書記很有可能趁這次招商引資機會,去澳江和妻子兒子彙合,直接去國外。”
“還有,秋河書記的妹妹出售不少古董字畫。他妹妹就是一個小學的副校長,夫妻兩個根本沒實力收藏如此珍貴的古董字畫。”
“我們懷疑,這些東西很有可能就是秋河書記本人的,是由他妹妹替他尋找買家。”
“現在,古董字畫賣出去大部分,估算總價格在千萬以上。”
“市長,凡此種種,我認為秋河書記這是在為離開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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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是市長,反腐問題主要集中在市紀委那邊。
何況,昌金市委書記屬於省管乾部,查他需要省紀委出麵,市紀委隻有配合的資格。
不過,這件事還是引起厲元朗的重視。
無論歸不歸他管,他都要管。
“這件事我知道了。”厲元朗認真說道:“陳展同誌,你反映的問題很重要,市委非常重視。請你一定要嚴格保密,切不可打草驚蛇。”
送走陳展後,厲元朗當即打給陳玉書,把王秋河一事原原本本告訴給了陳玉書。
陳玉書則說:“我馬上聯係雲軒同誌,我們三個人碰個麵。”
因為事情緊急,厲元朗隻好讓方炎通知主管經濟的鄺早輝,讓他替自己參加和全市企業家代表的座談會議。
馬不停蹄的趕到市委陳玉書辦公室。
普雲軒已經先他一步坐在沙發裡等候了。
省去了不必要的客套,直奔主題。
普雲軒拿著一大摞的信件,對陳玉書和厲元朗說道:“市紀委接到不少有關王秋河的舉報信件。”
“有實名的也有匿名的。問題主要集中在以下幾點上。”
“首先,王秋河任人唯親,大搞一言堂。在主政昌金市的三年時間內,提拔的乾部多達一百五十三人。”
“其中最明顯的是,市第三中學的音樂教師李鑫蕊,不到兩年,就提拔到市教育局副局長。”
“很多舉報信反映,李鑫蕊年輕漂亮,唱歌好聽,還會跳舞,與王秋河關係曖昧,她一路晉升,王秋河在其中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其次,王秋河作風霸道。曾經在多個場合當眾吸煙。還大言不慚的表示,他有資格抽煙,彆人沒有。”
“心情不好或者情緒不佳,不分場合,對下屬指名道姓的謾罵,就是市長陳展,他都罵過。”
“第三,王秋河在南方有好幾處房產,大多掛在他親屬名下。還有人舉報,王秋河在昌金市的一座山上,秘密掩埋了十多個鐵皮箱子,裡麵裝的全是現金。”
“另外,王秋河在昌金市,凡是有工程,全都交給省城一家公司去做。而這家公司的幕後股東,就有他的妹夫名字。”
“當然了,舉報王秋河的問題不僅僅限於以上四點,還有不少,我隻是挑了具有代表性的問題向你們兩位反映。”
厲元朗使勁攥了攥拳頭,氣憤道:“這些問題拿出任何一件,王秋河都夠判個幾年的了。”
“雲軒同誌,既然王秋河有這麼嚴重的問題,你們紀委為什麼不早一些向市委、向陳書記做彙報?”
麵對厲元朗的質疑聲,普雲軒解釋說:“我才來沒多久,袁祖亮時期主政的市紀委監委,可謂亂糟糟一片。”
提到袁祖亮的名字,厲元朗無意中發現,陳玉書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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