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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和小蘭是在中午左右抵達德平市。
自從厲元朗上任德平市長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德平。
鄺早輝由於要參加公務會議,特地指派副市長劉瑾薇全程陪同。
劉瑾薇和白晴年齡相仿,又是女性,彼此方便交流。
白晴一刻沒停歇,直奔醫院。
厲元朗已經醒來,隻能隔著重症監護病房和白晴擺手打招呼。
看到厲元朗慘白的臉,白晴心如刀割,強忍住淚水沒有流出,趴在玻璃上,給厲元朗做了一個勝利手勢。
劉瑾薇湊過來勸解道:“厲夫人,你看厲市長狀態挺好,你也該安心了。你一路辛苦,不如先去招待所休息,晚點再過來。請放心,厲市長會得到最好照顧。”
這點白晴相信,監護室單獨給厲元朗騰出來單間,院長以及院裡最好的外科專家守在厲元朗病榻旁,時刻關注各項指標。
而且,市局還派了警察層層把守,絕對的安全。
隻是白晴還不想走,她對劉瑾薇說道:“劉市長,謝謝你的好意,我想在這裡陪著元朗,哪怕遠遠看著也好。”
畢竟都是做妻子的人,劉瑾薇理解白晴的心意,也不勉強,隻好陪在一邊。
就這樣,白晴坐在監護室外,靜靜看著厲元朗,一直看著。
晚上五點來鐘,走廊裡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呂峰在安同江、黃明厚以及陳玉書趙信等人陪同下,大幫人出現在白晴視線中。
呂峰顯然知道白晴,緊走幾步,主動伸出雙手慰問道:“厲夫人,你好,我是呂峰,受勁峰同誌委托,特地前來德平調查厲元朗同誌受傷一案。”
一旁的安同江補充說:“厲夫人,呂峰同誌是調查組的組長,這不剛開完會議,就急著趕來看望元朗同誌。”
“謝謝呂組長和各位領導對元朗的關心。”白晴和呂峰握完手,衝著其他人頷首致意。
眾人隔著玻璃看到厲元朗緩緩抬起左手擺了擺,心情稍安。
陳玉書提出來,請各位領導去會議室,聽取醫院方麵介紹厲元朗身體恢複情況的彙報。
白晴和婁天元的家屬,也在邀請之列。
醫院由業務副院長做解釋說明,期間,呂峰等人也進行了提問,就連婁天元妻子都詢問有關丈夫病情恢複的相關問題,隻有白晴一言不發。
會議持續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婁天元已經先於厲元朗離開重症監護室,轉移至普通病房。
厲元朗還需二十多個小時,不過各項指標良好,前景還是挺樂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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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呂峰單獨和白晴交談起來。
“晴女士,銘宏同誌向你問好。”
僅此一句話,白晴就知道,呂峰是誰看中的人了。
“請轉達王銘宏首長,我謝謝他了。”白晴不卑不亢的回答。
“卿柔也想過來,卻被銘宏同誌給攔住了。”
白晴理解的說:“她哥哥遭人暗算,卿柔擔心也是正常。不過,她來和我不一樣,會給地方增添壓力,不利於調查和辦案。”
“你不要這麼想。無論銘宏同誌還是臨鬆同誌,都在勁峰同誌心目中擁有同等分量。”
“這次元朗同誌遭受暗算,勁峰同誌十分震驚和震怒,親自下達嚴肅徹查的指示。請你放心,我們一定要將所有參與此次犯罪的人,一個不少的繩之以法。”
白晴冷笑質問:“元朗和我聊天時曾經提及到萬海堯,你們也能抓他嗎?”
“我說過,不管什麼人,萬海堯也好,或者是他背後勢力,不抓也要給予嚴厲警告,讓他們徹底斷了居心叵測的念頭。”
呂峰義說出這番話時,眉宇間閃現出堅毅神色。
白晴悠悠說道:“呂組長,我爸爸性格好,可就因為他的好性子,在退下來之後,經常被人指責和批評。”
“指責也好批評也罷,這些都是放在明麵上的,是能夠看得見,聽得到。不像現在,都開始用陰招,尤其針對我丈夫的所作所為,不就是認為我爸爸是一介書生嗎。”
呂峰搖了搖頭,“晴女士,你誤會了。臨鬆同誌是一位高瞻遠矚,擁有寬廣胸懷的人,這一點勁峰同誌認可,銘宏同誌也認同。”
“他給我們留下的寶貴財富,大家全都銘記在心。元朗同誌遭受的傷害,和你爸爸沒有直接關係,完全在於他堅持正義,主持公道,從而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狗急跳牆采取極端報複行為。”
緩了緩,呂峰接著說道:“晴女士,我把你單獨留下來,是想問一問,對於元朗同誌的事情,你們家屬,包括你還有臨鬆同誌,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們儘量滿足。”
白晴想起爸爸的囑托,便說:“我們沒有要求,相信你們調查組,相信政府會給元朗主持公道。”
呂峰略作沉吟,“好吧,我知道了。謝謝你的理解,也謝謝臨鬆同誌的支持。”
此時,遠在海新市的羅敏,真如熱鍋上的螞蟻,亂了方寸。
袁祖亮被抓的消息,是她剛剛得知的。
剛聽到的時候,就把羅敏驚得差點掉了下巴。
什麼?袁祖亮怎麼會第一個被抓?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明明是徐光水,而且指使徐光水的是簡明寬,怎麼把袁祖亮搭進去了。
看起來,是自己判斷失誤,讓袁祖亮滅掉徐光水,導致袁祖亮太過心急,從而暴露出來,成為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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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祖亮落網,羅敏也難逃其責。
想想都後怕。
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羅敏抱著胳膊,在書房的地毯上來回走著,都給走出一條溝了。
一陣敲門聲響起,丈夫竇安偉端著水杯和藥瓶進來,“這幾天看你心神不寧,睡不好覺,血壓準是高了。來,把藥吃了。”
羅敏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吃,你出去,我在想事情。”
竇安偉習慣了羅敏霸道性格,也不生氣,把水杯和藥瓶放在桌子上,無奈搖頭的走了出去。
剛到門口,卻被羅敏叫住,指著這些東西吼道:“拿走,全拿走,我看著就煩。”
竇安偉順從的折返回來,拿起來正要轉身離開,羅敏喃喃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什麼?”竇安偉一愣,“什麼怎麼辦?”
羅敏幽幽歎氣道:“我走了一步錯棋,把自己走進死胡同。我欣賞的德平市紀委書記袁祖亮,被調查組抓獲。他肯定挺不住的,供出我是早晚的事兒。”
慢慢坐進沙發裡,羅敏痛苦的低下頭,掐著太陽穴,一副頹喪的認輸模樣。
竇安偉雖然不知道羅敏指的是什麼,但是也猜出來個大概。
驚問道:“不會是你讓姓袁的去暗害那位厲市長吧?”
他雖說是個玩筆杆子的,可不是傻瓜,厲元朗被槍擊一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要不是安江省委做了部署,網上肯定已是沸反盈天了。
“我沒有,槍擊厲元朗的凶手另有其人,不是袁祖亮做的。隻是他放跑凶手,又按照我的意思要殺凶手滅口,結果才自投羅網。”
竇安偉坐下來,眼睛睜得老大,第一個想法就是妻子完蛋了,這個家也要完了。
他看著羅敏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虧她還是省領導,在官場上沉浸多年,竟然走出這樣一步臭棋,彆人想躲都來不及,她卻低著腦袋往裡麵鑽。
可是埋怨解決不了問題,竇安偉思緒良久,出主意道:“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想做好一件事,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到,想要做好某一個方麵,就要從全局出發。”
“事已至此,你眼下隻有一條路可走。”
羅敏頓時愣住,驚問:“哪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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