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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市長,請留步。”
趙信緊走幾步攆上厲元朗。
二人並排走著,趙信說:“市中院的李培社,要搞環保案直播庭審一事,聽說你大力支持?”
厲元朗點頭,“環保案涉及麵廣,又是市民關心的話題。中院直播庭審,可以展現出庭審的公開透明度,起到宣傳普法的作用。”
“也可以消除市民對我們政府不作為甚至包庇的誤解,充分理解我們的行為和主張。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市政府才會大力支持。”
“厲市長。”趙信停下腳步,勸說道:“你是從市民角度考慮問題,這點沒有錯。可你想過沒有,精誠化工是我市化工企業的龍頭標杆,有幾百名員工。”
“先不說精誠化工在這起環保案中應不應該擔負責任,直播庭審,會給企業造成極大負麵影響,尤其那些準備或者正在和精誠化工洽談業務的客戶,他們會怎樣看待精誠化工?”
“所以我認為,厲市長還要多方麵考慮,審慎對待。精誠化工已經委托律師應訴,其實環保案的罪魁禍首是源泰化工,是利欲熏心的源泰化工的違法分子作案,和精誠化工一點關係沒有。”
“厲市長,我不是為精誠化工開脫,我是不希望這麼一家化工企業因為莫須有的官司而垮掉。它要是垮了,對市裡、對幾百職工都沒好處。”
表麵上聽,趙信這番話沒毛病。
實則,還不是站在範友成角度,替他求情麼。
厲元朗冷冷一笑,說道:“趙信同誌,環境保護是我們一項長期而又艱巨的任務。任何人破壞環境,都要而且必須要承擔法律責任,這點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德春江水,就是由於不法分子的惡意行為,讓清澈透底的江水變成毒水,生活在兩岸的居民不能使用,更不敢飲用。”
“下葉鎮百名師生的中毒案,就和德春江水汙染有關。這麼大的事件,我們不但要予以重視,還要嚴格按照法律執行。”
“範友成的精誠化工要是清白的,就應該全力配合中院的審理,而不要想著走什麼捷徑。在我這裡,在市政府,我可以明確的說,沒有捷徑可走。”
說罷,厲元朗昂頭挺胸,大踏步的離開。
望著厲元朗自信的背影,趙信一臉黑線,眉頭迅速蹙在一起。
厲元朗原本打算等到人事調整後,進行剩下的市縣考察。
因為那時候,人員都已經配齊到位,人心也能穩定。
所以他叫來徐光水,把自己想法和對方做了溝通。
徐光水按照厲元朗的要求,表示會儘快擬定出來考察路線和計劃。
現在的徐光水,已經死心塌地跟著厲元朗了。
邢飛的任命在常委會上通過,就等公示期一過走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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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臨縣公安局副局長升任局長,下一步成為副縣長提名人選,繼而通過會議任命,隻是時間問題了。
先不說邢飛對於此次老領導的鼎力相助,感激涕零。
徐光水的名聲,也由此上升到一個全新階段。
誰說市政府秘書長沒有實力,照樣能把自己最得力的乾將提拔上來。
這樣的消息傳出去,甭提徐光水多有麵子了。
要不說,擔任職務重要,跟對了人同樣重要。
而且,通過厲元朗對鄺早輝徐光水的優渥對待,其他副市長和厲元朗的關係在不知不覺中,都有了變化。隻是這種變化有大有小,有明顯有細微的區彆而已。
婁天元原來對厲元朗就很信任,現在更加信任。
這不,他剛剛得到一條重要消息,就馬不停蹄來到厲元朗辦公室做彙報了。
“厲市長,你上次提出曾泰屍體是否有針眼的疑問後,我回去馬上讓法醫再次對曾泰屍體進行全身細致檢查,還彆說,真有一個重大發現。”
說著,婁天元從公文包裡掏出幾張照片遞過來。
厲元朗仔細觀看,婁天元則向他詳細說明,“你看後脖頸處,就這裡,有一處很小的紅點。法醫剛開始屍檢時,紅點不那麼明顯,現在隨著死亡時間增加,紅點才越發的顯眼。”
厲元朗微微頷首,“凶手要是從這裡下手,應該和曾泰熟悉,是在他疏於防範不注意的時候,暗下毒手。”
婁天元表示同意,“我們也考慮熟人作案可能性很大,已經鎖定了幾個嫌疑人目標。”
“很好。”厲元朗想了想說道:“我在拜州時,市委原書記明尚白的女兒明露,就是這麼被人用注射針劑害死的。天元,你可以和拜州市局聯係,畢英雙副局長曾經參與此案的偵破,他有這方麵經驗,會給你提供幫助的。”
“畢副局長。”婁天元輕鬆說:“我和他是校友,他隻比我高兩屆,是我的大師兄。”
“你們熟悉就好辦了,也省得我提前和他打招呼了。”
送走婁天元,趁著穆廣森進來收拾水杯的機會,厲元朗把他叫住。
“廣森,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談一談。”
穆廣森規矩的坐在厲元朗對麵。
“這次人事調整,陳書記曾經向我提出建議,要提拔你擔任政府辦副主任。這個職務很有前途,純純的副處級,可我綜合考慮給否決了。”
說出這番話之後,厲元朗注意觀察穆廣森的表情。
穆廣森先是一驚,繼而又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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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歡喜隻是短暫的,很快消失。
最後,他微微蹙起眉毛,沉吟片刻說:“市長,您否決是對的。”
“噢?”厲元朗破感興趣的問道:“你為什麼這樣說?”
“陳書記這個提法,肯定要把我調離您身邊。和您相處兩年,我在您身上學到不少東西,但我認為還不夠,還需要繼續學習。”
“而且,我舍不得離開您,我已然習慣在您身邊為您服務,說句自私的話,在您身邊我是輕鬆的,是開心的。”
“嗬嗬。”厲元朗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廣森,我們終究有分開的那一天,你要學會麵對新的環境和新的人,還有新的工作。”
“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不是機會,我還不想在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把你調走。”
“另外,給我派一個新秘書來,一切都回歸於原點,我要習慣他,他也要熟悉我,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時間。”
“在目前的德平市,情況錯綜複雜,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有許多事,我要交給你去辦,讓彆人,尤其一個不熟悉的人去做,我不放心。”
“廣森。”厲元朗誠懇的繼續說:“再跟我一些日子,不超過一年,我會給你做出合適安排,怎麼樣?”
“市長……”穆廣森一聽到這話,一點高興不起來,反倒有一種悲傷的失落感。
“好了,咱們一言為定。”破天荒的,厲元朗主動伸出右手,和穆廣森使勁握住。
當天下班前,厲元朗辦公桌上的紅色座機響起來。
他接聽後,裡麵傳來一個男人低沉聲音:“厲元朗同誌,我是省委的安同江。”
厲元朗有些吃驚,安同江打電話的目的何在?
上次,在簡瑞的事情上,厲元朗沒有給安同江的麵子,還是陳玉書出麵釋放簡瑞。
想必,在這位省委副書記印象中,已經把他歸於不聽話那一類了。
他清了清嗓子,客氣打招呼,“安書記,我是厲元朗,您好。”
安同江沒理這茬,直截了當說:“環保案直播庭審這件事,你是支持的?”
“是的。”厲元朗態度十分堅決而鎮定。
“真是豈有此理!”想不到,安同江聽後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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