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良母倒是,賢妻可就算不上了。”
陳玉書白了丈夫一眼,埋怨道:“老孫,我工作忙你是知道的……”
鄺早輝趕緊打圓場,“陳書記管理德平市這麼一大攤子,舍小家顧大家,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學習。”
孫誌傲還想說什麼,陳玉書趕緊安慰起來,“行了老孫,你休息吧,我和鄺副市長去隔壁說會兒話。”
陳玉書所指的隔壁,就是外間的會客廳。
丁瑤已經提前過去,把待在那裡的閒雜人等全都攆了出去。
陳玉書首先坐在沙發裡,指了指旁邊,“早輝,你坐。”
徐光水以及鄺早輝秘書,全都知趣的退出去。
丁瑤給鄺早輝倒了一杯水之後,最後一個走的,並隨手把門關嚴。
“陳書記,聽說孫主任是出了車禍?”
陳玉書擺了擺手,“是彆人追尾撞了他的車,就是受點皮外傷,住院觀察幾天沒事就可以出院了。”
“肇事司機抓到沒有?”鄺早輝關心問道。
“這件事我已經交給天元處理,我告訴天元,一切都要按照法律條款辦,不能因為我是市委書記,就給予任何偏袒和照顧。”
陳玉書搖了搖頭,“不談這事了。早輝,厲市長臨走之前,讓你負責新城拆遷計劃,發現的那塊條石,你是怎麼看的。”
鄺早輝搓了搓手,說道:“陳書記,經文物部門鑒定,條石是近幾年的產品,不涉及到文物保護範圍。我和田嘉義溝通過了,他們明天就會重新施工。”
“拆遷舊廠房是新城推進計劃的組成部分,不能耽擱。正道和華宇的投資陸續到位,合同裡有竣工時限的規定。”
“隻有儘快拆掉舊廠房,施工方會迅速進入。在拆遷這片區域將要興建一座大型商場,還要修轉盤路,以此把老城和新城連為一體。”
鄺早輝興致勃勃,大談特談,臉上泛著油光。
似乎在他眼前,一樁漂亮的摩天大樓拔地而起,一條寬闊的轉盤路上,車流滾滾,井然有序。
好一派熱鬨景象!
隻可惜,他幻想的願景僅僅存在不到五秒鐘,就被陳玉書的話音出現而打斷。
“早輝同誌,厲市長當初和我提到新城推進計劃中,並沒有占用菜地和舊廠房這一項。”
“當然了,把新城和老城連為一體,加快建設城市的發展,有利於增強我市的城市競爭力,創造宜居的生活環境和投資創業環境。提高城市品位,提升市民文明素質和城市文明水平,增加外來投資和人才吸引力。這些都是好的,我全力支持。”
“不過……”
她的這兩個字,讓鄺早輝心頭一沉,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澆滅。
第(1/3)頁
第(2/3)頁
“我們作為領導乾部,自然是無神論者。可我們也要為那些商人考慮,考慮他們的關切。”
“那塊條石上刻著‘龍鳳吉地,祥瑞之兆’,特彆是在條石兩側,分彆可有一條盤龍和一隻鳳凰,這可不是簡單的現象,是應該引起我們足夠重視的事件。”
“田嘉義給我打過電話,談到他的苦衷,他的猶豫和掙紮。你以市政府的口吻,強烈要求他儘快恢複開工,他不敢違拗,心裡卻是抵觸的。”
“並且,他請來的道士,觀察了那塊條石後堅決認為,若是改變這裡一切,就會嚴重破壞了德平市的風水,從而引起很多自然災害。”
“風水學並非封建迷信,是一種學問。涵蓋地理、地質、星象、氣象、景觀、建築、生態以及人體生命信息學等多種學科。綜合而言,是一門很廣泛的自然科學。”
“因此,我不認為他是信口雌黃,危言聳聽,我們要予以高度重視。”
“早輝同誌,厲市長在省裡開會,我不便和他打電話商量。這件事就請你聯係厲市長,把我的話原原本本轉告他。”
“拆遷工程暫時停止,等我們找風水學專家一起商量,研究出一個滿意結果,再做打算。”
陳玉書的話說得再直白不過。
叫停舊廠房拆遷,等於說,她不再支持厲元朗有關新城的推進計劃。
猶如當頭一棒,將鄺早輝打得七葷八素,直到走出住院部大樓,他的腦袋還是迷糊的。
徐光水跟上來,並肩走著的時候,提到另一個發現。
“早輝,我剛才和丁秘書聊天時,得知陳書記這幾天竟遇到不順心的麻煩事兒。”
“她女兒在京城讀大學。前兩天,被人撞到扭傷了腳,這不,孫誌傲又出了車禍。家人接二連三出意外,給陳書記打擊挺大的。”
“還有這種事?”鄺早輝皺緊眉頭,聯想陳玉書剛才給他講的那一套有關風水學的話,讓他有了彆樣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八點鐘以後,鄺早輝才聯係到厲元朗。
“厲市長,有件事我要向你反映……”
電話那頭的厲元朗一聽是陳玉書叫停了拆遷工程,不禁大感意外。
結合鄺早輝有關於她家女兒丈夫都出了意外,他非常篤定的認為,陳玉書肯定是被條石給嚇住了。
即便她不迷信,可架不住身旁有人說三道四,引誘她往這上麵胡思亂想。
尤其鄺早輝提到,趙信要求田嘉義請道士看風水,厲元朗感覺到,有人在人為設置障礙,不想讓他拆遷舊廠房。
這個人是趙信嗎?
其實最大嫌疑人應該是範友成才對。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有人阻止舊廠房拆遷呢?
厲元朗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一支香煙抽完,又續上一支。
第(2/3)頁
第(3/3)頁
思來想去,厲元朗決定要去見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原德平市長王海臣。
其實這次來省裡開會,厲元朗就打算見王海臣了。
隻不過,由於會期很緊,本來計劃等會議結束後再去見他。
現在看來,有必要提前了。
第二天晚上,厲元朗都沒去用晚餐,叫上穆廣森捧著鮮花去了省醫院腫瘤科病房。
王海臣的病情已經確診,肝癌一期,並作了部分肝切除手術。
此時的王海臣正處在術後恢複階段,狀態良好。
厲元朗看望他,王海臣很是感動。
握手之後,不無感慨道:“厲市長,不瞞你說,你是我住院期間,第一個來看我的德平人。”
“我在德平乾了近十年,從副市長一直到市長。我自認為人緣應該不錯,沒得罪過誰,更沒整過誰。可現在看來,即使你沒有歪心眼,不針對任何人,你一旦離開領導崗位,下麵的人真不搭理你啊。”
“人走茶涼這句話,我是深刻領悟到了。”
“海臣同誌,你不要這麼想,這對你身體康複不利。”厲元朗勸慰道:“可能大家覺得你剛剛經曆過手術,需要靜養,不方便前來打攪吧。”
說完這番話,厲元朗也感覺到了毫無說服力。
“嗬嗬。”王海臣苦笑道:“算了,不來看我也不怪他們。誰都有退下來的那一天,我一個小小的前市長算什麼,比我官還大的人,不照樣有這種經曆嗎。”
聽他提到這些,厲元朗不由得想起嶽父陸臨鬆。
的確是這樣,陸臨鬆是多大的官,退休下來,有一段時間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說是看文件,寫回憶錄,實則他在嘗試轉變過來。
把他自己置身於清淨狀態,就是逐漸適應新的身份。
這些都是***。
就著王海臣剛才那句沒整過誰的話題,厲元朗思慮良久才說:“海臣同誌,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問吧,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我都這樣了,沒什麼可以隱瞞的。”
見此,厲元朗終於下定決心,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