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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明宇繼續說:“反腐搞了這麼多年,仍然有人以身試法,前仆後繼。”
厲元朗讚同說:“這正說明,勁峰同誌主張的反腐非常重要,常抓不懈,一刻不能放鬆。隻有乾部隊伍純潔了,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才有希望。”
提到於勁峰的名字,廉明宇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一如平常。
由此可以看出,彆看廉明宇隻有三十五歲,城府極深。
厲元朗都自歎不如。
左正華遭到報複,被撤職了。
他私藏火鍋店監控視頻東窗事發,盛意誌雷霆震怒,下令下河沿區委要對左正華擅自做法作出嚴肅處理。
一直欣賞左正華的下河沿副區長兼區公安分局長,也無能為力。
他隻是個非常委的副區長,說話力度有限。
更何況,這是盛書記下的命令,區委書記必須執行。
不過,區委找到左正華的時候,提出他隻要說出視頻都給誰看了,如果態度好的話,區委會向盛書記求情,予以從輕處理。
左正華稍作考慮,嚴詞拒絕,承認沒有交給任何人。
區委對於他不配合的態度十分不滿,經常委會研究決定,撤銷左正華一切職務,暫時回家反省,等待進一步處理結果。
等於是說,撤職隻是開始,是否追究其他責任,還需研究。
女兒已經返校,在和老爸通話時,對於左正華的做法十分支持。
“爸,您一定要挺住,越是亂的時候,您越要堅持己見,相信,您的所作所為,一定會有人看在眼裡。”
“放心,爸爸這點原則還是有的。大不了我重新做回民警,反正我當初就是從這個崗位一步步走過來的。”
聽到老爸輕鬆語氣,女兒懸著心的終於放下。
左正華這麼說,無非不想讓家裡人跟著擔心。
也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一支接一支的抽著悶煙,以排解內心中的煩躁不安。
一天後,省紀委省政法委聯合組成的調查組,進駐懷城市。
當天下午,何家兄弟被正式逮捕。
緊接著,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龍岸區長、副區長何誌龍紛紛被調查組帶走。
這之後,懷城市副市長兼公安局長楊民同樣也被請去喝茶。
楊民出事,盧嘯達如坐針氈,還沒等他收拾東西要跑呢,調查組人員就出現在他麵前。
盧嘯達沒做任何抵抗,束手就擒。
再往後,組織部長唐生源、宣傳部長李雪紅,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常務副市長吳向卓也被帶走。
按理說,他可是李根火的絕對鐵杆,每次開會,他都第一個發言,觀點和李根火完全一致。
萬不成想,他竟然是每年都從何氏集團拿到不少分紅的貪腐分子。
夏若然向厲元朗反映的那個人,就是吳向卓。
吳向卓非常喜歡夏若然,他每次來會所,都點夏若然為他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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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吳向卓還有個特殊嗜好。
每次來不乾彆的。他說夏若然的腳型好看,令他百看不厭。
他給夏若然洗腳,洗完了捧在手裡看著,聞著,晚上睡覺都不撒手。
很久前一個晚上,他突發奇想,深夜趕到會所,要給夏若然洗腳。
偏偏那晚,夏若然正在陪醉酒的盧嘯達,無法脫身。
為此,吳向卓恨透了盧嘯達,是他搶走了自己心愛的那雙腳,不能讓他儘興,他們之間從這之後徹底結下梁子。
反正一見麵就互掐,誰都讓著誰。
那天早上,穆廣森看到的一幕,正是因為盧嘯達罵了吳向卓一句“變態”,從而引發吳向卓奮力回擊,差點動手。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調查組以迅雷之勢,接連帶走好幾個市領導。
包括市政府三名副區長,龍岸區長,下河沿區委書記,還有區分局下麵派出所長,相關警察等等。
算下來,多達三十幾人。
在如此強大的行動下,盛意誌自知難逃法網,在一個陰暗的早晨,主動敲響了調查組的大門。
盛意誌參與其中,是被迫的。
都說家有賢妻,夫不遭禍,家有惡妻,三代儘毀。
盛意誌的老婆就屬於後一種。
是她貪財,她的教唆,讓盛意誌一步步滑向腐化的深淵。
至此,鬨得沸沸揚揚的懷城市打人事件,在安江省委快速行動之後,終於落下帷幕。
第一批查處三十幾人,之後又有二十幾個,前後多達六十多人的領導乾部,這在安江省,乃至全國,都很少見。
為了儘快消除由此帶來的負麵影響,同時也起到穩定人心作用。
安江省委特事特辦,經過集體研究決定,李根火接任市委書記,廉明宇不出意外,升任市委副書記,提名市長人選。
至於空出來的其他位置,也都一一補充。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補充來的新人當中,還有一張新任市委副書記的陌生臉。
大家都覺得奇怪,厲元朗乾得好好的,為什麼他也被調整?
一想到他與何家走得非常近,莫不是也有牽連?
不過,他們的猜疑很快在新一屆班子成員上任大會上,得到澄清。
宣讀任免名單時,有關於厲元朗這條說的是,另有任用。
說白了,人家調走了。
短短三個月,厲元朗在懷城的從政生涯告一段落。
新班子上任不久,左正華被廉明宇叫去談話。
在談話過程中,廉明宇委婉向他透露,厲元朗同誌離開懷城的時候,提出唯一要求,就是重用左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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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明宇尊重厲元朗的請求,提拔左正華擔任龍岸區公安分局局長,提名副區長人選。
兜兜轉轉,左正華終於得償所願。
激動之餘,他萬分感激厲元朗。
這輩子能遇到厲元朗,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就在懷城市恢複正軌,李根火和廉明宇這對搭檔商量如何規劃這座業已資源枯竭城市轉型之時,厲元朗已經回到京城家中。
白晴為了照顧厲元朗的情緒,挺著肚子還是陪厲元朗回到他們在市中心的家裡。
儘管厲元朗一再強調,不讓她挪動地方,待在娘家養胎。
白晴卻半開玩笑說:“我不在你身邊,你若找彆的小姑娘,那我豈不虧大了。”
“淨瞎說。”厲元朗拍了拍老婆的手背,送去安慰。
“你這次去京城黨校參加為期半年的中青班學習,有什麼感想?”
厲元朗笑說:“什麼感想,陪你生下兒子,伺候你們唄。”
這話不假,當初厲元朗從欒方仁那裡得知,省委安排他去京城黨校學習,第一反應,這事應該和嶽父有關。
很簡單,白晴懷孕四個月了,半年後他畢業,孩子都快滿月了。
“說正事,心裡話。”
厲元朗這才實話實說,“我知道,中青班是列為省級後備乾部培養的。”
“這一次,廉明宇如願以償,我被調走是為他能夠放開手腳。我去黨校學習,算是給我一種補償,正好還能陪你生孩子,一舉兩得。”
白晴眨了眨眼,“還有嗎?”
厲元朗想了一想,晃起頭來。
白晴意味深長的說:“我送你八個大字,亂局合作,盛世競爭。”
厲元朗一聽,回味著老婆八個字的含義,很快明白過來。
手指輕點著白晴的腦門,“你的腦海裡都想些什麼,你對政治分析太有獨到見解了。”
“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厲害,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爸爸說的。”
哦,原來是這樣。
陸臨鬆不是信口亂說的人。
就是平常在家裡,他都很少說話。
越是這樣的人,越惜字如金。
有些話,不能全說明白,讓你自己去理解。
就像上次訓斥厲元朗和韓茵鄭海欣的事情,陸臨鬆破天荒和他說了那麼多,那麼詳細。
正如他所說,這麼直白和厲元朗說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隻不過,能否按照他的意思變為現實,厲元朗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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