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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待許麥的問題上,厲元朗的想法和王誌山是一致的。
隻可惜,他們不掌握有力證據。
何況明尚白能夠做到拜州市一把手,省裡自然有人照應。
要想讓其毀滅,必先讓其膨脹。
隻有在狂傲自大中,才會露出馬腳,顯現出破綻。
萬事忍為先,厲元朗懂,王誌山也懂。
中午,和雲冬青在湘菜館見了麵,厲元朗調侃道:“雲老師真是對辣椒情有獨鐘,昨晚剛吃過,今天中午又點了這地方,真是百吃不厭。”
“是啊,就是讓我一口氣連吃一個禮拜,我也不會厭惡。”
厲元朗嗬嗬開起玩笑,“彆啊,要這樣的話,非得把我吃破產不可。”
“厲書記彆哭窮了,誰不知道你們做官的,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天天吃也吃不窮你。”
厲元朗搖頭苦笑,“我知道你說的是灰色收入。的確,我們有的乾部中飽私囊,拿了不該拿的錢。但這隻是個彆現象,不能一概而論。”
“行了。”雲冬青擺著手,“您就彆給我講大道理了,官場上那些花花腸子,我比您懂。”
厲元朗感興趣問:“雲老師主修的是政法專業,怎麼還對政治了解頗深?”
“哪有,是我繼父……”提到這裡,雲冬青忽然止住了嘴,隻顧低頭吃東西。
“雲老師,不瞞你說,昨晚你妹妹和我聊起你們母女之間發生的過往,關於這事,我是這麼看的。”
厲元朗誠懇道:“不管怎麼說,她終究是你的長輩,你的母親。她過生日,你作為女兒不到場,是說不過去的。”
“我的生長環境和你類似。我妹妹三歲時丟失,父母受到打擊,我父親更是借酒澆愁,整天酒瓶子不離手。一喝醉了,對我和我母親非打即罵,導致我母親身心疲憊,積勞成疾,很早就去世了。我是在這種環境下,慢慢成長起來的。”
“由於整天喝酒,我父親把自己身體喝壞了,得了半身不遂,去年也離開了。”
“你說,就因為這些,我能恨他、不管他嗎?不能!”厲元朗斬釘截鐵說:“百善孝為先,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任何時候都一樣。”
“父母年齡一天比一天大,最希望看到子女孝順,看到家庭團圓、和睦。你母親一年就一個生日,作為她的女兒,陪她過生日,送上生日祝福,這是責任也是義務。”
“我誠摯希望你能放下成見,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該去的要去,你是給你母親過生日,又不是旁人,你說對不對?”
厲元朗這番感人至深的誠懇話語,雲冬青低頭擺弄筷子,她在權衡,也在深思和品味。
好半晌,雲冬青緩緩抬起頭來,“厲書記,您的話有道理,可我就是下不了決心。”
想了想,她又說:“如果您方便的話,我想、我想……”
“你說,需要我做什麼?”聽得出來,雲冬青似乎有想法要提出來。
“如果您能陪我一起去,我將萬分感謝。”
厲元朗為難起來。
這是人家的家宴,他一個外人摻和什麼?何況,他以什麼身份,雲冬青的朋友?
不妥,真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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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搖頭,“雲老師,恕我萬難從命,都是你們家裡人,我沒有參加的理由。”
“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客人,這就是理由。”雲冬青堅定說:“你不去我也不去,反正我本來就不想去的。”
這是故意將厲元朗的車,把厲元朗弄得無可奈何。
好像雲冬青不去,自己倒成為罪人一般。
今天是周五,明後天休息。
最近也沒什麼急事需要處理,時間上,厲元朗是充裕的。
思來想去,他徹底被雲冬青的固執打敗了,點頭應承下來。
時間不等人,說走就走。
雲海瑤開車,雲冬青坐在副駕駛位子上,厲元朗獨自一人在後座,本田crv風馳電掣,往省城禹川狂奔。
路上,厲元朗聽著車裡播放輕緩的音樂,竟然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車子已經開進禹川市區了。
彆看他來過禹川,可真正領略這座城市的景色還是頭一次。
此時天色漸晚,夕陽的落日餘暉灑在路兩邊的高大建築物上,猶如金色霞光鋪地,泛著碩碩金光,直刺人雙目。
車流穿梭,行人如織,一派繁華景象。
厲元朗一直以為,雲家姐妹的母親,就住在這座城市的某一個小區內。
可雲海瑤開車進入市中心後,又繼續往城區南麵行駛。
穿過一條大街,不遠處的一大片灰色建築映入眼簾。
那是一棟棟二層高的彆墅,灰色外牆,綠黃相間的琉璃瓦頂。
難道說,她媽媽就住在這片彆墅裡?
等到車子開到近前,是一個高大的門樓,還有武警戰士站崗。
厲元朗立馬感覺出不對勁,禁不住問道:“這是哪裡?”
有武警把守的定然不是普通之處。
雲海瑤隨口答道:“這裡是榮山省委家屬院,厲書記,您沒來過?”
厲元朗震驚之餘搖了搖頭,他隻去過省委大樓,家屬院還沒有機會踏足。
“你媽媽住在這裡?”
“是啊。”雲海瑤一邊開車一邊說:“有什麼奇怪的嗎?”
是夠奇怪。
如此說來,她媽媽會是省裡某位領導?
雲冬青接過妹妹的話題告訴厲元朗,“您彆誤會了,我媽可不是什麼大人物,是那個人,他叫萬盛舉。”
我天,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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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書記萬盛舉,榮山省三把手,厲元朗隻聞其名未見真人。
敢情這位萬副書記,竟然是雲家姐妹的繼父。
怪不得,雲冬青說她對官場上的事情,比自己懂。
說道就在這裡呢。
一想到馬上就會麵見這位萬副書記,厲元朗趕緊坐直身體,拽了拽衣襟,以便讓自己快速進入精神頭倍足的狀態。
他吃過見過,對此應該習以為常。
可在榮山省,除了劉浩準之外,若能再接觸到萬盛舉,這對厲元朗沒有壞處。
他們是由萬盛舉秘書田忠平親自開車來接,這種地方,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
田忠平熟悉雲家姐妹,可對於厲元朗的出現,頗感意外。
雲海瑤主動介紹,“田秘書,這位是我們拜州市政法委厲書記,我姐姐的……朋友。”
故意拖長的聲調,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田忠平恍然大悟,驚訝的臉瞬間露出笑容,主動伸出手和厲元朗握在一起,“厲書記,我早有耳聞,你是從東河省調過來,劉書記親自點的將。厲書記不僅能力不俗,還這麼年輕,真是一表人才。”
“劉處過講了。”厲元朗客氣的搖了搖手。
三把手的秘書,身兼辦公廳秘書二處的處長,這麼稱呼他,不算僭越。
打過招呼,田忠平鑽進黑色紅旗轎車,在前麵引路,本田車緊跟其後。
沿著平坦的柏油路麵拐了幾拐,最終停在一棟二層小樓前。
下了車,厲元朗跟在雲家姐妹身後,邁步走進樓裡。
一進來,就聽到客廳裡嘈雜的說話聲。
同時,一位五十多歲,長得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笑臉盈盈走過來。
雲海瑤率先叫了一聲:“媽,生日快樂!”
並將一大捧鮮花和一個小首飾盒敬上。
雲冬青沒有叫媽,但也拿出一套進口化妝品。
女人和兩個女兒先後打過招呼,這才注意到厲元朗,不禁吃驚問:“這位是……”
雲冬青馬上將厲元朗介紹給女人認識,“他叫厲元朗,是我們拜州市的政法書記。厲書記,這是我……我媽方欣茹。”
本來,厲元朗的橫空出現就讓人費解。
可雲冬青接下來的一個表情,卻讓方欣茹在意料之外,變為意料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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