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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公檢法司四家單位,厲元朗用了一天時間。
返回到市政府大院,剛下車,就見一輛黑色轎車徐徐開進來。
秘書打開後車門,一個中等個頭的男人從車裡走下來,係了係西服上最下麵的紐扣。
厲元朗見狀,快走幾步迎上前去,主動打起招呼,“王市長你好,我是厲元朗。”
王誌山自然知道,雖說二人是第一次見麵,好歹之前都見過彼此照片。
“厲元朗同誌,你好。”兩隻大手緊緊握在一處。
“王市長這是剛從下麵檢查工作回來?”
王誌山點頭,“是啊,走了三個地方,倒是有些乏累。”
說著,他抬手往前方指了指,“咱們邊走邊說。”
等王誌山率先邁開右腿,厲元朗才抬腿邁步,二人一起走進市政府大樓。
邊走邊聊,王誌山得知厲元朗今天去了公檢法司,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主要是和政法係統的同誌們溝通學習。”
王誌山一聽“學習”二字,禁不住一愣。
厲元朗解釋說:“不瞞王市長,在政法界,我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厲元朗同誌,你這是自謙了。”
說話間,二人走到電梯口。
伊學智搶先一步叫梯。
電梯門打開後,王誌山邁著步子走進去,伊學智跟著進來,穩穩站在王誌山身後。
“一起吧。”王誌山邀請道。
厲元朗擺了擺手,“王市長先請,我們人多。”
王誌山也沒強求,在電梯門徐徐關上之後,看著指示燈往上走,目標是九樓,王誌山的辦公室就設在那裡。
等到電梯再次下來,厲元朗才率領王哲選宗寒山等人,魚貫進入。
到了五樓,厲元朗正好和王哲選一路,便說:“王副書記,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王哲選應了一聲,跟在厲元朗身後走進來,坐在椅子上。
厲元朗沒兜圈子,直截了當說:“上午在公安局,我問梁副市長有關飆車黨炸街的案子,他告訴我市局已經處理完畢。不過,你看一看這東西是怎麼回事?”
說罷,厲元朗拿出一張優盤,插在台式機上,調出畫麵轉動顯示器,正好衝著王哲選。
畫麵時間不長,一分鐘不到,五輛轟鳴而來的跑車一閃即逝。
王哲選看完一個愣神,禁不住脫口而說:“還有這事?”
“這是昨晚我在市環城路上拍到的。按照梁副市長說法,所有涉案人員全都歸案,那麼,這起飆車怎麼還有?令人質疑。”
“厲書記,你的意思要查下去?”
“不是我要查,而是我不明白,希望你幫我答疑解惑。”
王哲選長籲一口氣,“是這樣啊。”
思慮再三,他便將這裡麵的實情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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飆車黨的主要成員,父母都在市裡或者區裡擔任領導職務,說官家子弟不算過分。
尤其有個叫趙宇的年輕小夥子,是常務副市長鄭耀奇的外甥。
前一陣子,網上出現有關新聞後,市委書記明尚白做了批示。一方麵責令市公安局抓捕參與組織者,另一方麵,要求市委宣傳部出麵,把這則新聞作處理掉。
市局倒是按照部署,將包括趙宇在內的多人抓了起來。等到風平浪靜之後,又全部釋放。
說白了,抓他們是做樣子給輿論公眾看的。
放他們,則是給鄭耀奇等人的麵子。
平衡之術,在這件事上運用得相當嫻熟。
兩頭都不得罪,誰也挑不出毛病。
怪不得這夥人有恃無恐,原來背後有人給撐腰。
接下來,厲元朗還是要求王哲選查實,昨晚飆車成員都有誰,要有真憑實據。
並且一再強調,隻是調查,剩下的事情他來做。
儘管一百個不情願,王哲選礙於厲元朗的身份,隻得照做。
厲元朗點燃香煙,邊抽邊望向窗外的落日餘暉。
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無意中瞥見牆上掛著唐智寫的那副字:戒急用忍,行穩致遠。
自己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不易與人直接發生衝突。
看來,這件事急不得,需要從長計議。
穆廣森失眠了,不時拿起床邊手機一遍遍翻看,生怕錯過什麼。
是的,他擔心錯過厲元朗的來電。
昨晚被拉去當壯丁,親眼目睹厲書記抓拍飆車全過程。
他在想,今晚指定還會叫他。
厲書記剛來,還不熟悉拜州的大街小巷。
私下辦這種事情,不能用他的專車,自己那輛栽栽歪歪的比亞迪老爺車,正好充當不被人注意的角色。
猜想今晚一定還有行動,儘管下班送厲書記回去時,人家沒提這茬。
領導就是領導,隨時隨地發號施令,自己就得第一時間到位,差一點都會帶來不好後果。
在反複折磨中,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手機還是沒有動靜。
“再堅持一會兒。”穆廣森刷著視頻,上下眼皮卻不聽使喚的直打架,很快黏在一起。
他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本能的驅使下,穆廣森突然醒了。
哪裡是夢境,分明就是手機真切的在響。
趕忙一把抓過來,正是厲元朗的私人手機號。
“厲書記”剛說了三個字,便聽到厲元朗和昨晚差不多的回答,二十分鐘後在老地方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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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穆廣森早有準備,衣服褲子就放在旁邊。
囫圇穿戴好,匆匆下樓啟動車子。
這次比昨晚提前了整整五分鐘。
厲元朗坐進車裡,告訴他仍舊去外環路。
“好咧。”穆廣森痛快應答,十分鐘後停在綠化帶邊上。
厲元朗沒有下車,也沒有拿測速儀。
他穩穩坐在車後座上,眼神一直瞟向於寬闊的公路上。
五分鐘、十分鐘,一直到半個小時了。
外環路上除了偶爾過往的車輛,跑車一輛也沒見到。
這會兒,厲元朗看了看時間,手掌拍了拍穆廣森座位椅背,吩咐說:“回去吧,今晚不會有了。”
穆廣森揣著滿肚子疑問,按照原來路線,把厲元朗送回百花園賓館。
回到住處,厲元朗回想著和梁恩元的對話,冷聲一笑。果然如他所料,這是有人通風報信,飆車黨應該消停一段時間了。
王哲選還算恪守本分,不到三天,就把調查結果擺在厲元朗的辦公桌上。
厲元朗仔細翻看,那晚他看到的五輛跑車,其中就有趙宇的紅色法拉利。
趙宇在市區開了一個汽修廠,把走私來的跑車改裝一番,使其馬力更大,速度更快,以便於在競速中成為最後勝者。
厲元朗看完,敲著資料問:“他們既然賭輸贏,賭局到底有多大?你這裡為什麼沒有體現出來?”
“這個”王哲選麵露難色,“不好掌握,賭盤大小要內部參與者才知道。”
厲元朗端詳著王哲選,知道他不敢說。
算了,有這個東西足以。
送走王哲選,厲元朗當即拿起話機,打通了鄭耀奇辦公室的座機電話。
他見過鄭耀奇,在接風宴上,還跟這位鄭副市長喝了一杯酒。
本著先禮後兵的原則,跟鄭耀奇溝通非常有必要。
還不錯,鄭耀奇正在辦公室。
“鄭副市長,我是厲元朗,不知你忙不忙,我想過去拜訪一下。”
厲元朗態度很客氣,畢竟對方是老資格的副市長,於公於私他都不能托大。
“厲書記,拜訪就不用了,來我這裡做客,我舉雙手歡迎。”
撂下電話,鄭耀奇打發走向他彙報工作的下屬,讓秘書沏上茶水,靜等厲元朗登門。
按說,他和厲元朗之間難有工作上的交集。
他真心搞不懂,這位年輕的政法委書記,突然提出見他的目的何在。
鄭耀奇滿腦子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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