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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胸有成竹的說:“你準是把他送給一個貧苦人家,讓他從小吃儘苦頭。你把對我的恨,全都轉嫁到我兒子身上,讓這個孩子生長在窮人之家,永無出頭之日。”
“金可凝,你可真夠心狠。”
厲元朗儘量壓製住火氣,但是難免喘氣粗氣。
一個小丫頭片子,利用卑鄙手段害他,害他的兒子,讓他們父子骨肉分離。
這種仇恨,要不是看在金可凝目前境遇,厲元朗絕不饒恕。
金可凝使勁瞪視著厲元朗,冷冷說:“你這是威脅我,我要不和你結婚,你就會告發我?”
“不過你要失望了,你是我的仇人,是我們金家仇人,我寧願蹲大獄,也不會和一個仇人結合,休想!”
厲元朗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碾滅,淡然說:“你倒是有骨氣,你可要想好了,海向軍這件事,讓白晴他們一家非常震怒。要是他們知道你是始作俑者,定然不會輕饒你。”
“我和白晴這麼牢靠的關係,都把官職弄沒了,何況是你!”
“你太爺爺高瞻遠矚,早就預知他百年之後,金家會遭受滅頂之災。所以才會安排你來到舊城村,隱姓埋名躲藏起來。”
“你要是和我較勁,真若是進了大牢,可就辜負了你太爺爺的一片苦心。你這樣做值不值得,可要考慮清楚。”
“舊城村是你們金家祖先的龍興之地,我想,你太爺爺選擇這裡讓你安身,一定有他的打算。金可凝,我們結婚隻是名義夫妻,這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再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聰明,應該明白這裡麵的深意。”
金可凝仔細品味厲元朗的這番話,記憶瞬間拉回到太爺爺臨終前的囑托。
思來想去,她逐漸低下了頭。
“走吧,天已經大亮,該去接我兒子回家了。”
見金可凝低頭服軟,厲元朗一擺手,率先往山洞外麵走去。
金可凝跟在他身後,走出沒多遠,指了指前方一條岔路,“從那邊走就能到。”
厲元朗猜錯了。
金可凝沒有把穀清晰送到貧苦人家。
這家隻有夫妻二人,全都五十多歲。男人是護林員,妻子是家庭婦女。
一輩子無兒無女,所以對待穀清晰特彆好。
小家夥養得白白胖胖,還不到一生日,眉眼特彆像水婷月。
這是厲元朗第一次見到小兒子,難免父愛爆棚,愛不釋手。
老兩口真心舍不得把孩子還回去,為此紛紛落淚,尤其女人,差點要給厲元朗跪下了。
厲元朗挑明,他是兒子的親生父親,一再重申,若想有孩子,希望走正規渠道,一樣能圓他們做父母的夢想。
金可凝在一旁低垂不語,從始至終倒是蠻配合的。
誰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找回兒子,厲元朗欣喜萬分,同時也有苦惱。
他現在是閒人,以後就不能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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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時間照顧小家夥,交給誰呢?
金可凝?不可能。
苦思冥想之後,厲元朗聯係了鄭海欣。
“什麼!清晰找到了……”
接下來,電話那頭的鄭海欣響起抽泣聲。
要是孩子永遠找不到,她這輩子都沒臉見厲元朗了。
而且自責將會始終伴隨著她,讓她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還好,老天有眼。
鄭海欣火急火燎的從甘平縣趕到烏瑪縣。
在厲元朗的家中,看到完好無損的穀清晰,眼圈一紅,淚水奪眶而出。
“海欣,我有一事相求。”
鄭海欣緊緊抱著穀清晰,生怕他再次丟失,一直不撒手。
“你說。”
“我想把孩子交給你撫養。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婷月患病,我打算和金可凝成婚……”
“你要娶金可凝?”鄭海欣頓時一愣,表情中全是不解和疑惑。
“為什麼?她是偷走孩子的罪魁禍首,是你的仇人。”
厲元朗深深歎息道:“我是不得不娶她。她對我威脅太大,我又受人之托,還不能傷害她。娶她隻是個名頭,我要把她留在我身邊看著,免得今後再給我生出禍端。”
“受人之托?”鄭海欣更是不明白了。
厲元朗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岔開說道:“我想過了,隻有把孩子交給你我才放心。我隻有一個條件,你不許玩失蹤,要讓我隨時能夠看見孩子。”
“還有,前車之鑒,你一定要保護好他,我不想再出現意外,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一定。”這三個字足以看得出,鄭海欣是發自肺腑的心裡話。
“我謝謝你替我照顧他。有你在他身邊,我相信他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給兒子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剩下的,就是厲元朗和金可凝迅速領取結婚證。
看到金可凝由始至終的全麵配合,厲元朗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掉以輕心。
她越安靜,厲元朗心裡越是沒底。
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這個小魔女,誰知道她安靜的背後,在想些什麼。
領證當天晚上,厲元朗在烏瑪縣一處農家菜館,宴請了三個人。
對,隻有三個,都是相當知己的老朋友。
金勝、季天侯還有張全龍。
這是厲元朗最為信任的三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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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可凝沒有到場,拿了結婚證,厲元朗冒雨把她送回舊城村小學。
說好的,他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這一點不能因為有了這張法律保證,而起到任何變化。
三人先是恭賀厲元朗新婚之喜,共同喝下一杯酒。
放下酒杯,季天侯忍不住第一個詢問:“元朗,你怎麼娶了她呢?”
厲元朗就把之前的種種事情大致講述一遍。
張全龍建議道:“你犯不著為了自身安全,而娶了一個你根本不愛的女人,送她蹲大獄不就行了。”
“唉!”厲元朗長歎道:“我接過金依夢的電話,委托我照顧金可凝。在金家,隻有金依夢算是我的朋友了。”
金勝抽著香煙,則問了另一個問題。
“元朗,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沒打算,修身養性唄。”
“修身養性?”
三個人麵麵相視,深度消化這句話的含義。
老半天,金勝琢磨出味道,端起酒杯提議道:“這杯酒,咱們一起敬元朗,就為他的修身養性,也祝他早日東山再起,乾杯!”
季天侯沒有端杯,還在犯著嘀咕,“金書記,元朗都被免職成為閒人了,上哪的東山再起?”
張全龍也是一臉的不解,看向金勝,寄希望於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金勝卻笑而不語,衝厲元朗挑起濃眉,“你們彆看我,看元朗的氣色,看他的狀態,哪有一點愁眉不展。”
“那是他心態好。”季天侯搖了搖頭,“換做我,早就一蹶不振了。”
厲元朗開導說:“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我現在吃得飽睡得著,還順便解決了個人問題,這不挺好嘛。”
金勝接過話茬,“對,元朗這話說的在理,今天咱們就是喝酒,不醉不歸。”
席間,厲元朗問起季天侯的情況。
“我還在廣南市委政研室,才提了科長。”
“好事啊。”厲元朗驚喜道:“你從一級主任科員轉到實職正科,這是你重新步入仕途的良好開端。天侯,可喜可賀。”
季天侯連連擺手,“沒什麼可恭賀的,看看你們三個人,全是處級乾部,而我混了這麼多年,才是正科,慚愧。”
金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天侯,也不能這麼說,你這次提拔為科級乾部,是你自己辛苦掙來的。你長年累月往下麵跑,人都曬黑了,寫出的調研報告深受魏書記欣賞。好好乾,隻要沉下心來,你還會有更高的發展。”
“借你吉言。”季天侯舉杯,挨個和大家一一碰杯。
酒杯剛撂下,張全龍的手機響起,一看號碼,接聽起來慢條斯理的“喂”了一聲。
可是聽著聽著,張全龍眉毛迅速緊皺在一起,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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