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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被免職了。
關係掛在烏瑪縣委,級彆保留正處級。
不安排具體工作,在縣委給他留了一間辦公室。
願意上班就來,不願意就走,沒人管他。
縣委副書記、縣長劉天富,臨時主持全縣工作。
“臨時”二字頗有深意。
表現好了,可以扶正。
表現不好,就會派人接替。
同時,廣南市副市長兼市局局長也被免職。
甘平縣,從縣委書記到縣長,全都受到政務處分。
主管公安的副縣長不僅被撤職,同時還要接受紀委調查。
乾淨了還好說,不乾淨的話,恐怕要遭受牢獄之災。
還有那幾個參與審訊海向軍的警察,全都被抓。
判刑是肯定的了,隻是判多少年的問題。
出了這件事,穀清晰被偷一案,再也沒人敢接手了。
全都嚇怕了。
這對於厲元朗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厲元朗的級彆保留,房子還讓他住著。
被免職當晚,張全龍和韓衛拎著酒菜找上門。
就是安慰厲元朗來的。
患難見真情,厲元朗深受感動
再次被打壓,他反倒坦然麵對了。
和上一次不同,好歹他的級彆還在,沒有一擼到底。
“元朗,看你精神狀態還不錯。”張全龍說著,遞給厲元朗一支煙。
韓衛則給厲元朗和張全龍分彆倒滿酒。
厲元朗回應著張全龍,苦笑道:“我不這樣,難道還要哭鼻子不成。”
“厲書記,怎麼就成這樣了?”隻有韓衛還堅持這麼稱呼厲元朗。
“韓衛,千萬彆這麼叫了,我不是書記了,叫我名字就行。”
韓衛固執的搖頭,“以前叫你主任,現在叫書記叫習慣了,我改不過來。”
“那就私下裡叫,在外麵這樣叫,對你不好。”厲元朗規勸道。
“我才不管彆人怎麼想,我就是這個性子,願意聽他們就聽,不願意也沒人強迫。”韓衛上來牛脾氣,誰也拉不回來。
張全龍無奈的和厲元朗對視一眼。
“算了元朗,韓衛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樂意叫就叫,反正沒人敢把他怎麼樣。”
張全龍這話等於給厲元朗吃了一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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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行了,有張全龍保護著,韓衛處境不會受影響。
酒過三巡,張全龍難免不提到厲元朗被免職一事上來。
“海向軍竟然是陸……真沒想到。”張全龍連連搖頭。
韓衛喝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說:“厲書記,你兒子被偷這件事,甘平縣不敢管,我會暗中調查的。”
厲元朗擺了擺手,“韓衛,這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想辦法。”
韓衛知道,厲元朗這是保護他,不想讓他受牽連。
他剛要辯解,張全龍插言:“元朗,你一個人能有什麼辦法,多個人就多一個主意,我們不會明麵去查,暗地裡總可以吧。”
“全龍,非常時期,忍一時就少一事,等以後再說吧。”厲元朗提議端起酒杯,“感謝的話我不說了,咱們喝掉這杯。”
說著,他帶頭一飲而儘。
張全龍聽得出來,厲元朗不想糾結於這個話題,趕忙話鋒一轉,一邊彈著煙灰一邊說:“也好,趁這機會好好休息。元朗,下一步有何打算?”
縣委給厲元朗留出那間辦公室,厲元朗肯定不會腆著臉去的。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已經不是書記了,去受那個白眼乾嘛。
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
厲元朗嘴裡嚼著花生,悠然自得的說了三個字:“談戀愛。”
撲哧一聲,正在吃東西的韓衛,差點噴出來。
“厲書記,你不是開玩笑吧?”
“嗬嗬。”厲元朗笑說:“我不能總是一個人晃悠,是時候解決個人問題了。”
張全龍好奇問:“有目標了?”
厲元朗故作深意道:“差不多吧。全龍,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說吧。”
“你能給我找一輛車嗎,啥車無所謂,隻要能開走就行。”
張全龍輕鬆說:“簡單,回頭我讓人在車庫裡找一找,車改後,小車隊還有幾輛車可以用,就是年頭長了點。”
“沒事,代步而已,有車,我也省得擠班車了。”
“一言為定。”張全龍端起酒杯,三個人痛快碰了酒杯。
在這個時間,烏瑪縣一處沒有招牌的私廚包間裡。
劉天富、阮海慶,還有政府辦主任狄化龍三個人坐在一起,正在開懷暢飲。
劉天富沒少喝,臉上已然紅撲撲了。
阮海慶端起酒杯,衝劉天富說:“劉書記,我再敬你一杯。”
劉天富嘴裡往外呼著酒氣,連連告饒,“海慶,我喝差不多了,不能在喝了。而且,不要叫我書記,我隻是臨時代理,指不定會有彆人頂上來。”
阮海慶哈哈大笑:“劉書記,你太謹小慎微了。明擺著的事,厲元朗這次栽了個大跟頭,徹底完蛋了。”
“省委讓你代理,就是給你一次表現機會。說實在的,劉書記你早應該高升了。論資曆論能力,這個位置就應該是你的。”
阮海慶心裡有小九九。
劉天富若是高升為書記,那麼縣長位子勢必會空出來。
現在,很少書記縣長一肩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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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權力太大,沒有掣肘,心驕氣傲,很容易出現一言堂。
阮海慶自然希望劉天富高升,他看中了縣長位置。
況且劉天富這個人生性軟弱,有他當書記,自己做縣長,今後,烏瑪縣還不是他姓阮的說的算。
彆看他姓阮,可他真不軟。
一旁伺候酒局的狄化龍,趕緊站起身,雙手端杯恭敬說:“我敬劉書記還有阮縣長一杯,祝您二位步步高升,前途無量。”
好聽的話,誰都樂意聽。
劉天富笑哈哈的點了點狄化龍,“你這個化龍,說的還早了,等我轉正了,你再說。”
嘴上這麼說,已經伸手去拿酒杯了。
阮海慶同樣心花怒放。
狄化龍把他的“副”字省了,就是認可阮海慶會接替劉天富的可能性。
看起來,他要想辦法去省裡活動了。
縣長需要省裡任命,阮海慶已然在腦袋裡過濾,他在省裡的關係網了。
喝完這杯酒,阮海慶對劉天富提議,“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到縣委那邊?”
劉天富聞聽,急忙搖頭,“不搬了,我隻是代理,萬一這事不成,搬來搬去的多麻煩。”
“劉書記,不是我說你,你不能總躲在烏瑪縣,要出去走一走,特彆是允陽。”
阮海慶沒明說,實際在暗示劉天富,該活動的一定要活動。
坐等是等不來升官的。
劉天富又不傻,豈能聽不出來阮海慶的弦外之音。
他麵露難色道:“不瞞你說,我在省裡還真沒有能說上話的人,以前器重我的老領導,早就退了。唉,要不然我也不能始終做縣長,一做就是好幾年沒挪動地方。”
“是這樣。”阮海慶手摸下巴,細細思量起來。
張全龍給厲元朗找的是一輛黑色帕薩特,七年多的車,二十萬公裡。
車況不錯,剛修了一遍,由裡到外刷了乾淨,還給加滿油。
厲元朗開車熟悉一圈,之後便駛離縣城,直奔圖瓦鄉。
沒錯,他的目的地就是舊城村。
目標金可凝。
至於為什麼要找金可凝,厲元朗自然有他的想法。
思來想去,唯一可以娶的女人,就隻有她了。
他知道,金可凝現在需要安慰,特地買了一大束玫瑰花。
金可凝恨他,排斥他。
厲元朗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他要通過誠心實意,去打動金可凝那顆冰冷的石頭。
一念及此,厲元朗渾身充滿勁頭,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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