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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燦儒把吳柳水介紹給厲元朗之後,便知趣離開。
“坐吧。”厲元朗指了指辦公桌前的空椅子。
一開始,吳柳水因為緊張,並沒有仔細看厲元朗。
可等他規矩坐穩,尤其聽到厲元朗說話的聲音,立刻回想起來,忍不住說:“您是”
厲元朗笑了,“對,我就是你背著的那個人。”
吳柳水挺驚訝的,萬萬想不到,自己一時的善良之舉,幫助的卻是堂堂縣委書記。
意外,太意外了。
“謝謝你。”厲元朗再一次真誠感謝吳柳水。
他那天早上,本打算慢跑鍛煉,突然一陣頭昏眼花,差點摔倒。
好在有吳柳水幫忙,回去休息了一陣,又吃了幾片藥,總算緩過勁來。
主要是剛換睡覺地方,晚上失眠,沒有睡好。
加之起得太早,差點把以前的老病勾出來。
麵對厲元朗的感謝,吳柳水終於明白高燦儒的那句他的工作要有變動的含義了。
莫不是他幫了厲書記,要把他調過來做秘書?
想一想,吳柳水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縣委書記秘書,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夢想。
可以說,在烏瑪縣,差不多達到一人之下幾十萬人之上了。
吳柳水由於激動,忍不住渾身微微顫抖起來。
他趕緊偷偷掐了掐大腿,借以掩飾住興奮。
幻想著接下來,厲元朗就該談論這個話題了。
隻見厲元朗抓過桌上的芙蓉王,向吳柳水舉了舉,“抽煙嗎?”
吳柳水連忙擺手說:“厲書記,我不會。”
“不抽煙挺好,有助於身體健康。”厲元朗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吳柳水手疾眼快,抓過打火機給厲元朗點上。
厲元朗深吸一口說:“不像我,十足的煙民,想戒就是戒不掉。”
關於抽煙的話題,吳柳水插不上嘴,隻能認真聽著。
“小吳,我看過你的簡曆,你考上公務員後分配在縣委組織部,是個比較有前途的地方,為什麼後來到了老乾部局呢?”厲元朗問道。
“厲書記,我”吳柳水一陣猶豫,這段心酸往事,是他不願企及的。
既然厲元朗問了,吳柳水下定決心這才說道:“是我年輕不懂事,做了不該不做的事情。”
“說一說,什麼事?”
“我向上級寫了一封舉報信,結果沒被重視,後來、後來就成現在這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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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彈了彈煙灰,並沒繼續追問,可他的眼神卻已經顯示出來,鼓勵吳柳水繼續說下去。
“三年前,我實名舉報東河省墨林文化投資有限公司,非法占用國有林地、違法采伐、違法建設的行為。”
“詳細說說。”厲元朗身體往前探了探,似乎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
據吳柳水講,他是通過朋友認識了一名商人,這人名叫耿發廉。
一次喝酒時,耿發廉借著酒勁,向吳柳水講述了墨林公司非法占用林地,砍伐樹木,挖地建設墨林園的事情。
這塊林地位於深水鄉胡家村附近的山裡。
墨林公司以建設墨林文化博物館為名,私自圈出大片林地,以邊申報邊建設的方式,大興土木,濫砍濫伐,修建成一個具有私人性質的莊園。
耿發廉還說,墨林園建設非常漂亮,裡麵不禁有餐飲、住宿、洗浴等設施,還有公司法人司馬文瀚多年來搜集到的古董字畫,還有恐龍、猛獁等古生物化石,動植物標本。
另外,還有當代工藝美術大師的牙雕、玉雕、石雕、根雕、瓷雕、木雕、竹編作品,皆為傳世之作。
耿發廉說,司馬文瀚曾經炫耀,他的博物館中藏品超過千件。
許多還是稀有珍品,世上僅此一件。
不止這些,墨林園內,還建有高爾夫球場,狩獵園和射擊場。
高爾夫球場不必詳說,單說這個狩獵園。裡麵養了不少諸如老虎、黑熊、梅花鹿等一、二級保護動物,專門提供給客人獵殺,食用。
“這些隻是耿發廉自己說的,有沒有證據?”
吳柳水搖了搖頭,“耿發廉說,墨林園內有屏蔽設施,手機什麼的到了裡麵全都不好使。而且進去之前,要接受嚴格的搜查,手機、照相器材等一律不得帶入。”
“你去過墨林園嗎?”
吳柳水苦笑道:“墨林園保安措施十分嚴格,進山的路上就設有兩道哨卡,沒有通行證根本不讓進,靠近都不行。”
厲元朗緊鎖雙眉,不再言語。
心中卻已是波濤洶湧。
好半晌,他掐滅香煙問道:“小吳,你會開車嗎?”
“會,我自己有代步車。”
“嗯,很好。”厲元朗深深點著頭,隨即站起身來,在辦公室來回走著,逐漸踱步到窗戶前,往遠處望了許久。
吳柳水站起身來,目光跟始終隨著厲元朗。
厲元朗背著手想了一會兒,徐徐轉過身來,讓吳柳水寫下他的手機號碼,然後示意他可以走了。
走出厲元朗辦公室,吳柳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說了半天,也沒談及調來當秘書的事情,不會是厲書記把這事給忘了吧。
滿腹狐疑的吳柳水,木嗬嗬回到老乾部局。
人還沒坐穩當,馮主任就把他叫了過去。
“柳水,高主任找你什麼事?”馮主任破天荒的主動給吳柳水沏茶,用的是他自己都不舍得喝的上好茶葉。
“不是高主任找我,是厲書記。”吳柳水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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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書記!”馮主任一聽,眼睛瞬間瞪得老大。很快,變幻出笑模樣,把水杯遞給吳柳水,和顏悅色問:“厲書記會不會要把你調去當秘書?”
“沒有,厲書記找我了解點事情。”
馮主任眼珠轉來轉去,不解問:“找你了解事情?什麼事?”
問出這句話之後,馮主任猛然發覺自己犯了嘴欠毛病。
縣委書記的事情,他一個連副科都算不上的小乾部,有什麼資格問。
當然了,馮主任問了,吳柳水也不會說一個字。
他隻是淡淡回應道:“沒什麼事。”
“哦。”辦公室主任連連點頭,似乎明白了,其實什麼都不明白。
反正吳柳水沒被厲元朗看中當秘書,以後對待吳柳水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不用特殊照顧。
晚上回家吃飯時,吳柳水跟妻子華曉芸說:“我今天見到厲書記了。”
華曉芸給吳柳水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裡,不以為然的問:“李書記,哪個李書記?”
“不是李書記,是厲書記,厲元朗書記。”
“厲元朗是誰?”
吳柳水哭笑不得,一個勁兒的直搖頭。
華曉芸是縣醫院醫生,職業使然,對政治不感興趣,不知道厲元朗也就不足為奇了。
“你呀,平時不看烏瑪新聞,露怯了吧。”吳柳水用筷子指了指妻子,調侃起來。
“快說,厲元朗到底是誰。”華曉芸催促道。
“厲元朗是咱們烏瑪縣最大的官兒,縣委書記。”
“是嗎!”華曉芸既驚又喜,不過馬上有黯淡下來,“你在老乾部局上班,見到書記也算正常,是離著老遠看見的吧。”
“小看人。”吳柳水撇了撇嘴,“是厲書記親自召見我,還跟我談話了。”
華曉芸眨巴著大眼睛,顯出疑惑表情,“找你談話柳水,不會要調你當秘書吧!”
“沒有。厲書記問了墨林園的事情,然後就讓我走了。”
看得出,華曉芸相當的失望。
要是丈夫成為縣委書記秘書,她臉上也有光。
“不過,我走之前,厲書記讓我留下手機號碼了。”
華曉芸分析說:“他留你號碼,說明還會找你。柳水,你可要好好表現,千萬抓住機會。”
吳柳水何嘗不這麼想。
隻是一連兩天過去,他再也沒有接到厲元朗的電話,仿佛他們之間的見麵,就是曇花一現。
難道厲書記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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