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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科長,你好。”冷櫻花走過來,和厲元朗打起招呼。
“這麼巧,你怎麼在這兒?”
冷櫻花莞爾一笑,挑了挑耳畔發絲說:“剛剛在附近吃了頓霸王餐,趁機溜了出來,就這麼簡單。”
“霸王餐?”厲元朗望著冷櫻花淡定神情,滿臉不解。
“沈聰非要請我吃飯,我推脫不過,趁著他上廁所之際,去吧台給他要了一瓶82年拉菲,開瓶的那種,然後我就離開了。”
原來這樣。
厲元朗忍俊不禁,說道:“你可真有辦法,這一下沈聰可要肉疼了。”
真品82年拉菲,怎麼也得好幾萬。
像冷櫻花說的那家酒樓,根本不可能有真拉菲。
酒莊一年也就生產二十多萬瓶,現在國內市場每年卻賣掉二百萬瓶。況且82年距離如今四十來年,早就喝得差不多,珍藏下來的少之又少,絕對屬於極其稀有的珍品了。
不過,對於能夠喝得起這種酒的人來說,真假無所謂,喝的就是個麵子,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開心就好。
當然,沈聰不屬於這類人。
這家夥見到冷櫻花第一眼,就被她的美貌和氣質給迷住了。
千方百計討好套近乎,死皮賴臉非要單獨請冷櫻花吃飯。
冷櫻花看出來沈聰沒安好心,剛來不想駁他的麵子,隻好答應下來。
席間,當得知冷櫻花未婚沒有男朋友後,沈聰樂得心花怒放。
一再表示他也單身,還大言不慚,有他在一科,誰要是敢為難冷櫻花,他就跟誰拚命。
並借著酒勁,強烈要求認冷櫻花做乾妹妹。
真是應了那句話,先叫姐,後叫妹兒,最後叫媳婦兒。
沈聰牛皮糖似的往上貼,那點小心思冷櫻花怎會看不出來。
這才有了狠狠宰沈聰一刀的做法,算是給他一個小懲戒。
和冷櫻花並肩而行,厲元朗便問冷櫻花安頓好沒有。
冷櫻花告訴他,區委辦安排她住在區委宿舍。
“好巧,我也住在那裡。”
“我知道,聽區委辦的人說了。”冷櫻花說這番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情緒不高。
厲元朗詢問冷櫻花為什麼報考祥雲區的事情。
冷櫻花是在韓家屯當教師時,考上祥北大學研究生的。
畢業後,導師推薦她考祥雲區委公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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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微微一笑,“你的導師應該在區委有關係,要不然不會推薦你考這裡,對不對?”
“你猜對了。”冷櫻花點頭承認,“徐部長上大學時,他是我導師的學生。”
果然如此。
不知不覺,二人走到一處路邊攤,誘人的烤肉串香味鑽入厲元朗的鼻孔,令他垂涎欲滴。
在唐智家裡根本沒吃飽,和冷櫻花是老鄉,厲元朗便提出來請冷櫻花坐下來吃點東西。
“還彆說,我今晚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真有點餓了。好吧,盛情難卻,我接受你的邀請。”
二人挑了一張小圓桌對麵而坐。
老板娘笑嗬嗬過來,問他們吃什麼。
“女士優先。”厲元朗把菜單遞給冷櫻花。
“我不看菜單了,大姐,你就來各種串就行。”
“好咧。”老板娘高興的應和著。
厲元朗不忘插上一句:“再來兩樣小炒,一箱啤酒。”
冷櫻花聞言一愣,問:“你這是要把我喝趴下,我喝多了,你可要負責把我背回去。”
厲元朗擺了擺手,“沒事,一箱才十二瓶,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剩下的我來。”
“一言為定。”冷櫻花抬起右手,厲元朗會意,和她擊掌確認。
酒菜端上桌,厲元朗斟滿酒,舉起酒杯說:“櫻花,這杯是歡迎酒,歡迎你來一科。”
“謝謝。”兩隻玻璃酒杯撞在一起,發出清脆聲音。
在涼爽的夜晚,喝著啤酒,吃著肉串,又有美女作陪,可謂是天下一大美事了。
可是冷櫻花放下酒杯,用餐巾紙擦著嘴唇後,黯然說道:“我來了,你卻要走了,我們在一起共事的機會都沒有。”
厲元朗正在拿著竹簽子對一塊肉發起攻擊,聽到冷櫻花這番話,立刻意識到,便問:“你都知道了?”
問完這句話,他想到其中關竅。
徐高遠是冷櫻花的大師兄,估計消息應該是從徐高遠那裡得來的。
“嗯。”冷櫻花點頭,“長假後,你就去念河鎮上任了吧。”
“不出意外的話,差不多。”
冷櫻花主動端起酒杯,“這杯我敬你,祝賀你高升。”
碰完杯,厲元朗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說:“我這是火線提拔,沒人願意去派我去的,高升談不上,如履薄冰才是真的。”
提起這個話題,冷櫻花把埋藏在心裡的疑問,順嘴問出來。
“厲哥,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在水明鄉你就是書記鄉長了,後來又到西吳縣當紀委書記,怎麼在這裡竟成了唐書記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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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櫻花提到的這些,還停留在她離開韓家屯小學時,聽到厲元朗的情況。
算起來過了這麼久,厲元朗不弄個縣長、縣委書記當當,怎會官越做越小呢?
厲元朗苦笑著搖頭,“櫻花,這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喝酒吧。”
委婉的拒絕,冷櫻花便明白,厲元朗不想說。
他有難言之隱,或有苦衷,冷櫻花隻好換了一個話題,輕鬆一點的。
“厲哥,現在的韓家屯小學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蓋的教學樓,教學環境以及住宿條件可好了,一點不次於城裡的學校。”
“學生們吃的好,住的好,個個都胖乎乎的,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營養不良。”
“還有,教師隊伍也壯大了,分配來不少師範畢業生,整體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韓校長經常念叨你,說沒有你,就沒有水明鄉的富裕,沒有韓家屯老百姓腰包鼓起來,更沒有韓家屯小學的今天。所有這些,你是最大的功臣。”
“韓校長還把你的事跡,告訴新來的每一名教師,讓他們在講課時,一定要把你在水明鄉,在韓家屯小學所做一切,告訴給學生們,讓大家記住你。”
“櫻花,你說的是真的嗎?”厲元朗瞪大了雙眼,摸酒杯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他太激動了。
自己僅僅是在職責範圍內,幫了韓家屯搞到一筆捐贈款,卻讓韓校長深刻銘記,還口口相傳。
“是的,真是這樣。有機會你回去看一看,就知道我說的準不準確了。”
厲元朗眼圈一熱,鼻子發酸。老百姓真是太善良,太好了。
自己不過舉手之勞,一點點的恩惠,卻換來老百姓湧泉相報。
冷櫻花見狀,撕了幾張紙巾遞過去。
厲元朗擦了擦眼角,端起酒杯深深說了一句:“這杯酒,我敬韓家屯的老百姓。”說罷,揚脖一飲而儘。
“櫻花,我真的沒想那麼多,我隻是竭儘所能,做了我該做的事情。我真的挺激動,很久沒這麼激動了。”
厲元朗解釋著剛才的失禮行為,儘量掩飾住內心的洶湧澎湃,控製住情緒。
“厲哥,我理解你。你配得上彆人尊敬你,敬仰你。來,這一杯,我代表韓家屯三百多名孩子敬你,謝謝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
麵對冷櫻花真摯的眼神,厲元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場喝乾。
痛快,太痛快了!
放下酒杯,冷櫻花低頭想了想,半晌,才緩緩抬起頭,說道:“厲哥,你是個大好人,你善良,你正直,你還慷慨……”
厲元朗趕緊擺手阻止,“櫻花,你彆誇了,都把我誇成聖人了。”
“不是這樣的。”冷櫻花連連否認,動情道:“你幫助很多人,做了很多善舉。就是我,沒有你的幫助,我也沒有現在的生活。”
你?
厲元朗頓時怔住,冷櫻花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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