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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以厲元朗的能力和水平,彆說鎮長了,就是縣長、區長都不在話下。”
穀翰這番話一經說出,會場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將目光,不約而同彙聚在侯展生的身上。
虧了侯展生了解穀翰就是個二百五,不跟他計較。
否則換成旁人,早就翻臉了。
穀家怎麼生出這麼個奇葩,白瞎這樣好的政治資源了。
不過,侯展生仔細一想,穀翰是了解厲元朗底細的人,他這句話絕不是空穴來風,或許厲元朗的確做過縣長也不是沒可能。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唐智。
他早就對厲元朗的身份產生過好奇。
與厲元朗接觸的這段時日,唐智就發現,厲元朗做秘書駕輕就熟。
不止如此,在某些事情的考慮方麵,厲元朗的全局性也很強。
官員就是這樣,一個鄉長或者鎮長,他的考慮範圍隻局限於全鄉全鎮這一塊。
要是縣長,自然要高出一些,放眼的是全縣。
那麼到了市長或者省官員,以此類推,眼界隻會越來越高,越來越廣。
這東西沒有親身經曆,是表現不出來的。
唐智忽然有了個想法,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厲元朗有沒有本事,完全可以給他一個平台,讓他展示。
想到此,唐智竟然將目光望向侯展生。
巧合的是,侯展生也在此刻看了看唐智。
當二人目光短暫對視之中,侯展生朝著唐智微微點頭,唐智的嘴角略微動了動。
他們倆似乎在向對方傳遞一個信號。
侯展生很快將眼神撤回來,望了望其他人,最後又回到唐智身上。
“唐書記,厲元朗是你的秘書,對於穀副區長的提議,你終究要表明個態度。”
唐智略作沉吟,緩緩說道:“這件事我會和厲元朗談的,看看他是什麼意見。”
等於說,唐智在這件事上,他點頭了。
“時間不早了,大家還有什麼事情?”唐智環視一圈,又和侯展生交流一下,這才宣布散會。
淩晨三點,緊急常委會終於結束。
大家這才抻著懶腰打著哈欠,紛紛離座回去休息。
厲元朗在隔壁房間,接連抽了兩支煙,強迫自己清醒。
聽到會議室門口響起腳步聲,迅速掐滅煙,出來時正好遇見林果然經過。
他衝厲元朗微笑點頭,態度明顯有了變化。
是恭賀還是同情?或者另有彆意?厲元朗捉摸不透。
跟在林果然身後的,是穀翰和侯展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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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翰看見厲元朗,大咧咧的說道:“厲元朗,你哪天得請我喝酒。”然後大步離去。
侯展生則站下,對厲元朗笑說:“厲秘書,好好乾,我看好你。”還煞有介事的拍了怕厲元朗的肩膀。
最後一個走出來的是唐智。
他是有意這麼做。
大多數情況下,開會時,書記都是最後一個到場,第一個離開。
這是體現領導地位的固有舉動。
唐智脫在後邊,其實是在等厲元朗。
厲元朗眼疾手快,接過唐智手中的保溫杯。
唐智說道:“你今晚和我一起去招待所,在那開個房間。明早……”抬腕看了看時間,“九點鐘,我們一起吃早餐。”
這可不是客氣,說命令更為妥當。
為了方便,厲元朗在唐智住的這一層開了個單人間。
條件自然不如唐智的寬敞,但也不錯。
有衛生間,寬大鬆軟的床,比他住的宿舍要強許多。
厲元朗困得睜不開眼睛,還是泡了個熱水澡,手機定好時間,鑽進被窩裡,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從林果然、穀翰以及侯展生對自己的態度上,厲元朗已經猜出個大概。
心裡有了打算,知曉陪同唐智吃早餐不過是個幌子,或許自己的工作將有新的變動了。
胡思亂想中,總算合上了眼。
組織部長徐高遠在回家的車上,接到了賀天順的電話。
“老領導,會開完了?”
徐高遠悶聲說:“你小子消息到是挺靈通的,時間掐的很準。”
“嘿嘿。”賀天順狡猾的一笑,“老領導這是誇我鼻子靈呢。”
“少貧嘴了,說正事兒。”徐高遠對於這個曾是自己秘書,從組織部出來的下屬,彆樣的欣賞和器重。
解決了副科級,就派賀天順去河下鎮當副鎮長,一年之後,出任念河鎮黨委副書記。級彆一樣,但是距離主政一方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想來賀天順已經在念河鎮做了兩年的副書記,這次邢廣雲死後,鎮長位子空出來,正是賀天順上位的絕佳時機。
所以,徐高遠才在會上第一個提出來賀天順的名字。
卻不成想被王祥尊那番提醒之話,擾亂了心智。
徐高遠猶豫了。
畢竟賀天順是他看好的人,萬一步入後塵,成為第四個冤死鬼,自己培養賀天順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他沒有繼續堅持,就是這個心理在作祟。
賀天順在淩晨三點多打電話來,一定是熬到此刻,想要打聽自己是否接替邢廣雲,成為念河鎮的鎮長。
徐高遠縱然知道,也不會主動提出來,他要讓賀天順自己問。
他說,等於是主動幫忙,賀天順問,則是求他幫忙。
同樣的內容,意義卻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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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賀天順直截了當,詢問會上是否定下念河鎮的鎮長人選。
他沒說定沒定自己,好歹留個麵子。
萬一不成,權當打聽。
成了的話,更是驚喜。
“定了。”徐高遠如是說道:“不出大的意外,唐智秘書厲元朗將要成為你們的新鎮長。”
“他?”賀天順大出意料,嘴裡不禁叨咕起來:“怎麼是他?”
換做旁人,賀天順都能認。
但是厲元朗,他不服氣。
這人才來多久,當秘書也就一個月,一個正股級怎麼就成了鎮長?
也沒見他做出多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不就是唐智的秘書麼!
徐高遠反問:“怎麼就不能是他?天順,你彆以為念河鎮長是塊香餑餑,我看啊,是燒紅的鐵疙瘩才對,燙手。”
“想想看,在這之前,五年內三任鎮長都死於非命。天順,我們倒不是迷信,隻不過這個位置透著邪性,還是不沾為好。”
徐高遠沒提,賀天順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是啊,淹死、猝死、炸死,那三位死法各有千秋,就是沒一個活著離開這個崗位的。
一念及此,賀天順忍不住渾身一哆嗦,後背嗖嗖直冒涼風。
好險!
徐高遠安慰說:“天順,厲元朗去了,你要儘量配合他,不要弄得雞飛狗跳。唐書記對厲元朗還是挺欣賞的,我與唐書記處的還不錯,你們之間要是有了摩擦不愉快,我和唐書記也很難做。”
“你好好乾,表現好了,我會認真考慮的。祥雲區又不是隻有一個念河鎮,就是區裡,還有各委辦局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明白得透徹。”對著手機,賀天順一個勁兒的點頭,好像徐高遠能看得見似的。
“你明白就好,對於你,我還是放心的。”徐高遠意味深長的留下這句讓賀天順暖到心窩的話。
掛斷手機,賀天順陷入沉思……
上午九點,在唐智的房間裡,厲元朗和他對麵而坐。
盛了一碗稀粥,厲元朗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唐智麵前。
唐智沒有動筷,而是緊緊盯著厲元朗,把厲元朗看得直發毛,不住打量自己身上,還以為哪裡有讓唐智注意的地方。
“彆看了,你的臉上沒有長花。”唐智開起玩笑,拿上筷子端起粥碗說道:“吃飯。”
唐智吃飯很細致,講究細嚼慢咽。
厲元朗對吃的方麵沒要求,吃相很隨便。
等到唐智吃完,放下筷子,厲元朗也吃飽了。
給唐智扯了幾張紙巾遞過去。
唐智擦完嘴,這才慢悠悠問:“元朗,你去不去念河鎮?”
此話一出,厲元朗倒顯得非常平靜,說出一句話,讓唐智倍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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