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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秦景已悄然出現在他麵前,笑嗬嗬問:“縣長,一路可好?”。
“腰酸背疼,就是一個字,累。”厲元朗忍不住抻了個懶腰。
秦景撓了撓頭說:“本打算讓您先去酒店休息的,隻是我約的這個人實在太忙,就現在有空,您看……”
厲元朗知道,秦景找的人,正是他急需想見的。
顧不得旅途勞累,厲元朗大手一揮,“走,去見他!”
在車上,秦景大致介紹厲元朗要見這人的情況。
他叫錢方印,是自媒體撰稿人。
千萬彆小瞧這種人,他們擁有特殊渠道,能夠打探到相當機密的消息。
這類消息涉及廣泛,有民間的,也有官麵上,還包括高層的。
並且消息準確度相當高,幾乎沒有差錯。
錢方印主持一檔名叫“老錢說事”的節目。為了吸引眼球,提高收視率和知名度,他在節目中常常將這些消息,以說教方式娓娓道出來。
說白了,錢方印就是靠消息生存,靠消息掙錢。
說話間,秦景的車開進入市區,拐了幾條街道。半個小時後,停在一個外觀像極了古代亭台樓閣的茶樓道邊。
秦景引路,沿著木製樓梯上了二樓。
大廳裡坐滿茶客,以老年人居多。談天說地,怡然自得,廣播喇叭裡播放著具有當地特色的地方戲曲。
走進這裡,給人一種回到幾十年前的感覺,相當有返璞歸真的歲月痕跡。
穿過大廳,走進一條狹小的走廊裡,兩邊都是格扇門。
秦景輕輕推開靠裡側的一間門,請厲元朗率先走進去。
房間裡古色古香,很有古時候意味。
中間的圓桌上,有一人正坐著品茶,一見厲元朗進來,馬上起身。
那人四十幾歲,長得身材高大,和厲元朗的個頭相仿,但是卻比他胖了一圈。
戴一副黑框眼鏡,方臉大耳,很有知識的感覺。
秦景給雙方做了介紹,此人正是錢方印,在業界非常具有知名度。
錢方印在和厲元朗握手時,笑眯眯道:“厲先生的大名,錢某可是如雷貫耳。”
厲元朗挺意外,他一個遠在幾千裡之外的縣長,錢方印怎會知道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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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客套話,厲元朗謙虛幾句,敷衍過去。
三人落座,不等秦景動手,錢方印主動端起桌上的茶壺,給厲元朗麵前的空茶碗倒了茶。
厲元朗敲動手指,以示謝意。
隨即,他掏出兜裡的芙蓉王,抽出一支遞給錢方印。
從錢方印看到煙牌子的眼神裡,厲元朗感受到些許的驚訝。
錢方印先給厲元朗點上,自己才點燃香煙,深吸一口徐徐說:“厲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可是知道你的。”
再一次的,錢方印提起這個話題,厲元朗不得不詢問起來。
秦景見狀,起身說他出去再安排一些吃食。
不過是由頭,秦景這是故意躲出去,以便給厲元朗和錢方印提供更加隱秘的私人空間。
兩個人在場,有些可說可不說的話,就好說多了。
“錢先生,你這是指的什麼?”
錢方印嗬嗬答道:“在穀老的告彆儀式上,你可是受到那一位專門說話的禮遇。你可能不在意,我是搞自媒體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哦,原來是這樣。
聽著錢方印摻雜著北方口音的普通話,厲元朗不禁好奇問起來,錢方印老家在哪裡。
“哈哈。”錢方印笑得燦爛,“看來,無論我在外麵生活多少年,我的家鄉口音依然未變,就像我的心一樣。不瞞你說,我出生在東河省新河市下麵的農村,大學畢業後,始終在外麵闖蕩,算起來,已經有多年未回去了。”
“原來是老鄉啊。”厲元朗忍不住伸出手,再次和錢方印握了握。
錢方印則打著哈哈說:“老鄉見老鄉,咱們可不要淚汪汪啊。”
有了這一層關係,錢方印放鬆,厲元朗也不再顯得生疏。
“錢先生,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穀闖和眾籌融資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關心的是,穀闖與陵商學院有何關聯?”厲元朗直言不諱,道出他的心中所想。
錢方印將多半截香煙掐滅在煙灰缸中,手放在茶碗蓋上,慢慢撥動著茶湯,幽幽說道:“穀家父子這一次可是犯了大忌,觸動國家利益,事情不算小。”
厲元朗眉頭一擰,驚問:“這麼嚴重?”
“對,相當嚴重。”
“請詳細說一說。”厲元朗身子往前探了探,睜大雙眼,豎起耳朵,完全把自己置於聽眾角色。
“陵商學院招聘的學生,不僅僅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富家子弟,還包括相當一部分的官員子女,就是咱們常說的二世祖和三世祖。”
“和普通大學不同,他們教的課程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大家如何賺錢。並且,他們還成立一個會社,這個會社隻招收官員子女,門檻設置相當低,隻需繳納最少五千萬,由會社統一管理,拿這筆錢搞投資,這和眾籌融資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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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同的是,回報率相當高。打個比方,五千萬投進去,一個月分得的紅利,高達數百萬甚至上千萬。”
“想想看,一年下來,五千萬很快回本不說,還有翻倍的剩餘,這對於二世祖三世祖來講,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基本上,眾籌融資的股東們,都在陵商學院,都在會社裡有投資。就說穀闖吧,他投進去五個億,才短短兩個月,已經分得差不多一個億,多大的回報率啊。”
乖乖,厲元朗眼睛發直。
一個戴鼎縣,一年的財政收入總共不過四億多,穀闖兩個月所得,就相當於戴鼎縣一個季度的財政收入了。
太嚇人了。
哪裡是投資,簡直就是搶錢。
“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回報率,會不會涉嫌違法?”
當厲元朗聽到這麼問之後,錢方印晃了晃方臉說:“我這麼跟你說吧,陵商學院的發起人是馮今夕,他的身份我就不多贅述了,大家都知道,國內第一富翁,資產高達三千億。”
“馮今夕有錢,有錢到不想掙錢的地步。當一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的時候,他想要什麼?”說著,錢方印攥起拳頭搖了搖。
厲元朗恍然醒悟道:“你是說,他還要和他資產相符的權力?”
“對,就是權力!”錢方印堅定的點頭道:“馮今夕目前是某國網銀董事,而在他最初創業的合作夥伴是小林次郎,試想想,你就應該明白一些端倪了。”
“受小林思潮影響,馮今夕的手,已經伸向國家金融係統。說得簡單點,他成立的米粒集團,籌建小微金融服務,就是許以高額回報率,將國內有錢人的錢抓在他們的手裡。”
“第二步,動用手中巨額金錢做投資,就說他們搞的線上優選配送這一塊吧。老百姓隻需手機支付,就會有他們旗下的配送員,把日常生活所需的米麵油蛋菜等等,親自送到老百姓家中。”
“看上去,老百姓省事了,不用去菜市場去買,省時而且價錢還不貴。但是,一旦他們擁有龐大的消費群體,控製住進貨市場,他們就可以漲價,把之前賠的錢全部賺回來。”
“這還是其次。搞線上配送,勢必會影響到實體經濟。菜市場的菜賣不出去,那些靠賣菜為生的人怎麼辦?和此相關的許多人恐怕都會麵臨失業的風險。”
“這是搞亂市場經濟,擾亂民心的行為。更為主要的是,官員中的子女,受金錢利誘,也深陷其中。”
“馮今夕一連串的舉措,就是要擾亂市場,為將來爭取權力增加籌碼。”
“但是,他已經觸碰到紅線,引起高層注意。陵商學院目前的官員子女,大都集中在南陵省,還沒有向外擴散,不過跡象已然顯露出來。”
“你想想,穀政川作為南陵一把手,出現陵商學院這麼一件傷國傷體的大事,他的兒子又參與其中,高層對他怎麼想?”
“故意晾著他隻是表麵現象。實際上,這是在等穀政川的一個態度。”
態度?什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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