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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很容易招致厲元朗不悅。
縱然他欣賞王中秋,什麼時候安排,安排到什麼職位,需要厲元朗多重考慮。
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需要相關的程序。
劉遠山不知好歹的硬逼厲元朗表態,會引起人家反感。
王中秋的心陡然緊張起來,馬上端起酒杯岔開話題。
厲元朗卻沒有生氣,他笑眯眯的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說:“劉師傅,你既然問到了,我就敞開心扉和你們說一說我的想法。”
“中秋是我用的最順手的秘書了,他忠誠、穩健、聰明,有很強的分析力和判斷力,對我的幫助很大。張小嬌事情上,中秋和劉婷給我家裡人報信,這事我都知道。”
“我這人重感情,但凡我看中的人,都會做出合理安排。有的人會說我任人唯親,我不反駁,可我任的人,是合格的人才,是對黨對人民忠心的好人。”
“這些東西,中秋都具備。他是黨員,又有大學本科學曆,曾經在縣委辦和縣團委都工作過,有經驗,有水平。提拔他,把他放到重要崗位上,是可行的。”
“不過話說回來,一旦安排他擔任副科級乾部,就要相應的兼任副科級實職。那麼,他就不可能完全為我服務了。”
“說句真心話,我目前還需要中秋,需要他留在我身邊。當然了,如果中秋要有想法,這裡沒外人,你都可以說出來,我會儘快給你安排。這絕不會影響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我們仍舊一如既往,我會全力支持你。”
說罷,厲元朗的眼神看向王中秋,希望得到他的真實回應。
劉婷一家人也都瞅著王中秋,尤其是劉婷,心情複雜而又糾結。
提副科當然是好事,那樣一來,王中秋鳥槍換炮,正式邁入乾部序列。
他還年輕,在副科級上蹉跎一段時間,有厲元朗的支持,他日更上一層樓,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結果王中秋尋思都沒超過十秒鐘,當即表態道:“縣長,我還想在你身邊鍛煉……我不想離開你。”
此話一出,劉遠山滿意的直點頭,隻有劉婷和她媽媽略感失望,卻不能表現出來。
厲元朗點了點頭,“中秋,我沒看錯你。來,我們再喝上一杯。”
吃了一會兒,劉婷和她媽媽適時離席,去臥室裡說著悄悄話了。餐桌上,隻剩下三位大男人。
一瓶白酒已經見了底,王中秋喝的滿臉通紅,已經不勝酒力,強挺著陪同厲元朗和劉遠山。
這時,劉遠山讓王中秋把他帶來的白酒打開,今晚要和厲元朗一醉方休,喝個痛快。
想來,厲元朗很久沒這麼喝了。這個年,在穀家沒怎麼喝,他需要好好放縱一次。
於是乎,這一瓶白酒,他跟劉遠山推杯換盞,很快就下去大半瓶。
這時的劉遠山已完全進入酒醉狀態,說話也變得直來直去。
“厲、厲縣長,你最近盯著明哲物業和劉誠他們的事情,我都知道。嘿嘿,這事啊……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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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酒量不錯,加之心情大好,雖說頭有點暈乎乎的,但是大腦非常清醒。
“劉師傅,怎麼個不簡單法?還望賜教。”
劉遠山搖晃腦袋,手指在空中比劃著,“我聽說,劉誠要搞掉明哲物業,實際上是、是衝著華宇公司去的,是衝著華宇的背後老板……”
華宇是東河省有名的房地產開發公司,明哲學府的開發商就是他們。
周宇的正道公司足夠有影響力了吧,但是和華宇比起來,小巫見大巫,不在一個量級上。
厲元朗不解其意,一個小小的劉誠,挑戰強大的華宇公司有什麼目的?
“劉師傅,請把話說明白一點。”
劉遠山慢悠悠說:“你想啊,表麵上看,這是一起簡單的民事糾紛,可為什麼會產生那麼大的影響?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現在是平息了,我看,是麵上平息,背地裡指不定隱藏什麼貓膩。”
說來道去,劉遠山還是沒有說通透,讓厲元朗更加迷糊了。
從王中秋家裡返回招待所的路上,厲元朗沒有打車,選擇步行。他要深思,要品味劉遠山的那些話。
劉誠要趕走明哲物業公司,這和他挑戰華宇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
再說,華宇公司主業是開發房地產,劉誠一個離職的村主任,怎麼想,也聯係不到一塊兒去。
厲元朗想的頭大一圈,也沒想個子午卯酉出來。
看起來,他要儘快會一會這個劉誠了。
次日吃過早飯,厲元朗回房間正準備開門,背後一隻大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頭一看,卻是一臉壞笑的宋雲濤。
“什麼時候回來的?”厲元朗好奇問。
“你給我布置那麼重要的任務,我敢不提前回來嗎。昨天晚上到的,看時間太晚就沒打攪你。”
厲元朗打開房間門,把宋雲濤讓進來。
坐在沙發裡,厲元朗給宋雲濤倒了一杯溫茶,並問:“事情查的怎麼樣?”
“接到你電話,我立刻組織有關部門同誌去三家子村查賬。主要檢查劉誠擔任村委會主任這些年力,賬目上有沒有問題。你猜結果如何?”
厲元朗半開玩笑道:“你就彆憋著了,當心憋出毛病,快說,說重點。”
“結果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什麼?”厲元朗頓時一愣。
以他的想法,劉誠擔任村主任多年,又在明哲學府買門市房,買大住宅樓,花高價裝修,還開著一個大型超市,這些算下來,沒有幾百萬是辦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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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錢是從哪來?僅靠幾畝薄田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手腳不乾淨,在村主任的任上,搜刮老百姓的血汗錢。
但是從宋雲濤這裡反饋回來的消息,顯示劉誠是乾淨的,這就不可思議了。
“雲濤,我對劉誠不了解,你說他現在富得流油,錢總不能是大風刮來的吧。”
“這個嘛……”宋雲濤分析道:“我打聽過,劉誠從村主任上下來後,去南方做好幾年生意,估計在那裡發了大財吧。”
“南方?知道是南方什麼地方嗎?”
宋雲濤想了想,喃喃道:“好像是南陵省。”
又是南陵省,這個地方真是和厲元朗有著不解之緣。
前妻韓茵就在那裡,又是穀政川和葉明仁的一畝三分地,就連金依夢也曾經在省城鏡雲做過市長。
真是老熟人遍地開花啊。
送走宋雲濤,厲元朗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大腦在高速思考著。無奈之下,又打個電話,求人幫忙了。
查出劉誠發財的真實原因,是當務之急,刻不容緩。
同時,他也聯係了胡召俊,讓他從這邊調查劉誠。
他就不相信了,雙管齊下,劉誠秘密的這把鑰匙會找不到。
金勝在厲元朗解決完網絡上的麻煩,先行回家了一趟,據說是家裡有事。
初八一上班,厲元朗首先把明哲物業公司的楊經理,還有以劉誠為首的十一號樓業主代表,一同叫到縣政府的小會議室裡。
這次是為調解他們之間的矛盾糾紛,由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李一方主持,縣長厲元朗和副縣長王德水出席。
劉誠年近五十,梳著鋥亮大背頭,臉上泛著油光,一看就是腦滿腸肥,十足暴發戶的做派。
業戶代表僅限五人,楊經理那邊隻有三個。
雙方相對而坐後,李一方首先說了開場白,強調了會場秩序。
這裡可不是菜市場,有理說理,絕不允許吵架亂哄哄的,誰要是不遵守紀律,馬上就給請出去。
“下麵,有請厲縣長講話。”李一方說完,眼神飄向於正襟危坐的厲元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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