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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等他反擊,厲元朗卻發了話。
“看來,同誌們的意見基本上一致,尤其王副縣長和盧副縣長提到的我很讚成。戴鼎縣剛剛經曆過震蕩,人心未穩。這個時候,我們要是縮減福利規模和待遇,會讓大家心存不滿,難以起到發放福利待遇的初衷。”
厲元朗苦口婆心的繼續說:“我們乾工作就和居家過日子一樣,要想著如何掙錢而不是省錢。當然,胡亂花錢鋪張浪費則另當彆論。”
“自古,沒有哪個富翁是靠省錢省出來的,隻有想著如何掙錢,掙到錢,才能改變自己的生活。同理,我們縣政府也是一樣。我向縣建行貸款五百萬,我的底氣就是我的信心和決心。”
“在這裡我要老生常談一點,年後,縣政府除了修路,就是要加大招商引資力度。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僅靠修好了路是遠遠不夠的,主要是解決我們的思想問題。”
“什麼問題?歸根結底,就是我們領導乾部的思想中的頑疾,屍位素餐,僵化保守,沒有一顆肯為百姓謀利益的永久恒心。”
“招商辦的於主任曾和我說過,咱們縣的工業園區總規劃麵積近十六平方公裡,實際建成四萬平方公裡,不算小了。”
“可是,又有多少家企業入駐呢?說出來讓人臉紅,隻有區區三家,其中還有一家本地企業。”
“原因是什麼?很簡單,我們沒有把招商來的企業當成發展經濟帶動民生的聚寶盆,而是把它當做一隻大肥豬,今天你來割個豬耳朵,明天我來卸一條豬大腿,後來他再來拽走一根豬尾巴。”
厲元朗說到這裡,引得在場有的人嗬嗬笑了起來。
他也不生氣,無奈的搖頭說:“我說個實例,在南方某省,當初有家外資機電設備廠準備落戶當地。有兩個縣對其展開遊說,他們開出來的優惠條件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外資老板非常為難,難以取舍。這時候,他手下人就提出來,我們機電廠一旦落成,最起碼需要招收五千名工人,才能保證正常運轉。”
“但是,五千工人要實行倒班製,那麼當地政府可否給我們劃出來一塊地,用於興建工人宿舍,以保證工人們正常輪班和休息。”
“這兩個縣,我就用a和b代替了。a縣的談判代表團得知新情況,不敢擅自做主,說要回去研究再給答複。”
“b縣的做法和a縣截然想反,他們沒有耽擱,沒有把寶貴的時間用於無休止的研究和討論中,當機立斷答應了外商的條件。”
“事後,輸掉這次競爭機會的a縣還大言不慚,嘲笑b縣,一塊地又是拆遷又是補償的,勞民傷財,他們準會虧大了。”
“結果呢,b縣在拆遷補償時,充分利用機電廠落戶此地帶來的巨大消費潛力,拆遷戶隻要在賠償這一項配合政府。那麼,將來機電廠建成後,在廠區附近興建的商業一條街,拆遷戶可以優先選擇店麵,政府也在各方麵大力支持他們經商。”
“想想看,一個五千人的大廠,那麼龐大的消費群體,就是開一家麵館,一年到頭也會賺得盆滿缽滿。”
“事實也得到驗證。這家機電廠落成後,不僅解決當地五千人的就業崗位,創造了利稅,同時也讓那些配合政府行為的拆遷戶得到了實惠。”
“我之所以談論這件事,我是覺得,和人家比起來,我們差了多少?不是一星半點,而是整整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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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縣和我們有什麼區彆?都是在黨委領導下的人民政府,他們能做的事情,我們也能做。但是,我們卻不做,不是不敢做,是不想去做。”
“還是回歸那句老話,招商引資,不能隻停留在口號上,還要付諸到行動上。而且,一旦招來的客商,我們要全程關注,幫他們解決問題,而不是一味的薅羊毛。”
“商人將本求利,你讓他賺到錢了,才能留住他的心,才會讓他安心在你這裡紮根。”
“明年開春之後,石坎市長將要組織陣容龐大的招商代表團,前往南方城市招商引資。這對於我們戴鼎縣來講,是一個絕佳的難得機會。”
“冬捕節的成功舉辦,已經為我們帶來了商機,可是這還不夠,還不足以改變戴鼎縣目前現狀。”
一連氣說了這麼多,厲元朗頓覺口渴,端起茶杯猛喝了幾大口茶水。
他一停頓,馬上傳來議論聲。
盧天直咂嘴,“厲縣長的剛才一席話,真是肺腑之言啊。的確,在我們這裡,把客商當成羊毛薅的不在少數。究其原因,還是在於我們領導乾部的自身有毛病。”
張忠強接過話茬說:“是這樣的,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我們當乾部的想法,就決定了底下人的思維。如果底下有人薅羊毛,領導出麵阻止,或者對相關人員及時處理的話,以後就沒人敢這麼做了。”
之後,王德水、楊梅也都先後發言,對於厲元朗所說所講予以肯定的同時,大談感想。
就連鐘康也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
反觀趙非凡,卻是另一種心境。
本來打算就福利發放問題,想要表現他為縣政府省錢的積極性,也證明他管轄政府錢袋子的負責任態度。
誰知道,好幾個人提出反駁。
準備回擊時,厲元朗不僅支持反對一方,等於間接否定了他的想法。還借此高談闊論,引申到了招商引資的話題,把他的事情做了淡化處理。
即便現在趙非凡想要為自己辯論或者回擊,也沒有了效果。
所以,他沒說話,隻有在暗地裡運著氣,心裡老大不舒服。
哼,還捧著你厲元朗嘮,不跟你較勁就不錯了。
最後,厲元朗繼續就福利問題表明了自己的見解。
今年福利不僅正常發放,同時還要比往年的五百塊要多,他的提議是增加二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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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的米麵糧油,二百的超市購物卡。
彆看隻是區區二百元,一下子就又從縣財政裡多支出二十萬。
這對於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的戴鼎縣財政來講,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和開銷。
其餘眾人基本上表示讚成。
也是啊,他們這一屆上來,就比去年的福利待遇有所提高,大家念的是縣政府和縣領導的好,誰都跟著沾光。
這屆政府班子成員的第一次會議,開了差不多兩個半小時,敲定了一些議題,隨即散會。
當李一方再次走進厲元朗辦公室的時候,是請示春節值班還有節前慰問。
每年春節前,縣領導都要慰問老乾部、走訪貧困戶以及中省直企業等等。
慰問是縣委和縣政府分彆進行。
李一方把時間表遞給厲元朗,請他過目。
厲元朗仔細觀看著,用筆尖在上麵點了又點,略有所思道:“可以,就按照這上麵的來。”
等到李一方離開之後,厲元朗走到窗戶前,放眼遠眺冬日裡的戴鼎縣城,看著一條條筆直的街道,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不過,這件事需要王中秋幫著去做,馬上返回去正要打電話叫王中秋進來,猛然想起來,王中秋不在,正為教師評級一事進行調查呢。
此時此刻,王中秋剛從實驗小學教師黃麗香家裡出來。
經過在教育口的人脈關係,王中秋查實,黃麗香就是實驗小學排名第六的那名教師。
她反映了一些情況,王中秋已然有了定論。
才走沒幾步,卻碰到何站開車過來。
一見是何站,王中秋不免心中產生疑惑。
他出現在這裡,難道僅僅是巧合這麼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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