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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副主任,這兩個人是不是你請來的?”
魯豐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嶽瑤睜大雙眼,吃驚望向魯豐。
繼而露出委屈模樣,質問道:“魯部長,你乾嘛要汙蔑我?他們兩個可是大網紅,坐擁上千萬粉絲,我一個小小的招待所經理,何德何能請得動他們?魯部長,我要你道歉。”
話音剛落,詹尚華接過來說:“我調查過,這兩人是從鏡雲市過來的。嶽副主任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身價千萬粉絲的大主播,要是請到他們,沒有廣泛人脈是辦不到的。”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朱寧山,則冰著臉看向魯豐,冷聲道:“魯部長,你的思路有問題,我們是在談論厲縣長有沒有違反黨紀政紀,你卻轉移矛頭直指嶽副主任,這可不對。”
陸定方氣定神閒的說:“是啊,寧山主任說的沒錯,老魯,現在不是追究誰請誰的責任,是在討論厲縣長借權勢欺壓嶽副主任夫妻公報私仇。你這麼考慮實在不妥,你應該向嶽副主任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既往不咎。”
鐘康幫腔道:“魯部長,統戰部什麼時候改了道行,專挑沒鼻子沒眼的小事揪尾巴,有本事衝厲縣長來,欺負一個女同誌算什麼能耐。”
魯豐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引起軒然大波,這麼多人為嶽瑤說話,儼然把這次常委會變成他魯豐的批判會。
他繃住老臉,鼓著腮幫子,直在那裡運氣,一言不發。
“魯部長,請你向我道歉。”此時的嶽瑤不依不饒,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淩厲的眼神直視魯豐。
彆看她隻是一個正科級乾部,架不住有那麼多人幫腔,腰板直了,精氣神也起來了。
你一個縣常委又能怎樣,說錯話了就該賠禮道歉。要的不是“對不起”,是態度,是給其他人看的底氣。
欺負我就不行!
魯豐氣得夠嗆,一個小小副主任竟然要求他這個縣委常委、統戰部長當著眾人麵道歉,傳揚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所以,魯豐沒有說話,一個字都不說,看你能把我怎樣。
他閉緊嘴巴,可有的人偏偏揪住不放,朱寧山便是其中之一。
“魯部長,嶽副主任問你要道歉呢,說一句也死不了人,一個大男人向女同誌說聲對不起,不磕磣。”
宋雲濤看著眼前態勢,深深歎口氣,看向魯豐徐徐說:“老魯,你就說聲對不起吧,要不然嶽副主任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千萬彆因小失大。”
“是啊,就說個對不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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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要有寬廣心懷,跟一個女同誌較勁多沒意思。”
“魯部長彆小家子氣,要像個爺們一樣,錯了就是錯了,敢於擔責才是大丈夫修為。”
……
一時間,各種語言全都刮進魯豐耳朵裡,吵得他耳根子嗡嗡直響,臉漲通紅。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雷震,看這態勢一言不發。
但是那雙眼睛卻始終看向魯豐,還端起保溫杯抿了一口溫茶。
估計是吃到茶葉,一個勁兒的朝地下“呸呸”了幾口。
是有意還是無意?
魯豐深深低下頭,用幾乎蚊子叫的音量,艱難的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不管怎麼說,總算把道歉字眼亮了出來。
嶽瑤適時接住,“魯部長,我接受你的道歉。”
臉上看不出異樣,那雙勾人的鳳眼已然有了誌得意滿的味道。
雷震輕咳了一聲,說:“剛才跑偏了,和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有了出入。現在,哪位同誌還要發言,聲明一點,和這次主題不相乾的事情就不要說了,我們隻談論厲元朗縣長到底有沒有違紀?在這件事情上,縣委要有個態度,我們討論不出來結果,沒法向市委交代。”
陸定方擺弄著手中茶杯,慢悠悠說:“還要討論什麼,厲縣長欺淩已成事實,證據都在網上那篇帖子裡寫著,這絕不是空穴來風。”
“我有個疑問。”初寧插言道:“雷書記,我想問一下,厲縣長不出席這次會議,是避嫌嗎?”
雷震回應道:“不是避嫌,厲縣長的愛人懷孕需要照顧,我給厲縣長放了假,讓他回去多陪一陪家人。”
“哦,原來是這樣。”初寧點了點頭,“這件事是否也應該聽一聽厲縣長怎麼說,僅憑一麵之詞難以服眾。”
唐普掃了一眼初寧,淡淡說道:“初副書記這話有毛病,怎麼是一麵之詞,網上有帖子,當事人嶽副主任也說清楚了,縱然厲縣長想摘清自己,恐怕為時已晚,對咱們戴鼎縣造成的惡劣影響已然存在,改變不了。”
宋雲濤也說:“現在是信息時代,傳播速度極快。國家目前提倡反腐倡廉,有多少案件就是從自媒體發布出去,從而在網民中產生深度和廣度的影響。基本上,各級政府都會做出快速回應,該查就查,該辦的就辦。這不僅是一個態度問題,更是給廣大網民一個交,平息眾怒。”
“宋書記這個想法我讚成。”韓明國說:“所以,我們要儘快統一意見,縣委要即刻向市委彙報,不至於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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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寧山點頭道:“韓書記和宋書記這是從大局出發,厲縣長有沒有問題不是關鍵,縣委的及時反應才是根本,彆讓市委以為我們護短。王子凡法與庶民同罪,在違紀和反腐麵前,沒有誰可以享受特權,一視同仁。就像宋書記所說那樣,該查的查,該辦的就辦,誰也不能淩駕於黨紀國法之上。”
雷震環視一圈,分彆從每個人臉上掃過,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感慨道:“說實話,厲縣長從上任以來,各方麵表現都不錯,他出現這樣的問題,我深感痛惜。”
“同誌們,厲元朗同誌是班子成員,政府縣長,我們不能因為他是我們中間一員,就要袒護他。在黨紀國法麵前人人平等。唉!我看就按照大家的意見辦吧,寧山主任,請你把會議紀要迅速整理好,儘快向市委做出書麵彙報。”
“好的,會後我立即執行。”朱寧山在本子上寫起來。
隨後,雷震又對陸定方交代說:“定方副縣長,厲縣長不在期間,你要多費心,把縣政府這攤挑起來。”
“是。”陸定方微笑著點頭。
“那好,沒彆的事,散會。”說罷,雷震慢慢站起身,第一個離開座椅,走出會議室。
其餘眾人也都相繼離開,隻有魯豐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沒動地方,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宋雲濤見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提醒他該走了。
會議室裡就剩他倆,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還未進來打掃收拾。
魯豐緩緩抬起頭來,茫然問向宋雲濤:“我哪裡說錯了,要給她嶽瑤道歉,雲濤,你說說,給我評個理。”
“老魯,你要明白,不是你錯了,是所有人都錯了隻有你對,那麼,你對了也是錯了。”
魯豐回味著宋雲濤的這番話,心裡嘀咕著,久久沒動。
厲元朗是在第二天接到雲水市紀委書記薑明孝的電話,口氣很惋惜,“元朗,你來一下紀委吧,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
這話說的委婉,厲元朗卻明白,市紀委這是要對他進行調查。
之所以沒有派專人上門帶走他,這是給足了麵子,也是忌憚水慶章的身份。
一時間,厲元朗被停職接受組織調查的消息,像發酵的氣泡一樣,迅速傳遍戴鼎縣的大街小巷,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山雨欲來風滿樓,戴鼎縣再次麵臨風中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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