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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內容,厲元朗顯然意識不到。
還是在回去的飛機上,水慶章告訴他的。
某些人會說,穀家三兄妹自私自利沒有人情味。
沒辦法,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一個人從普通科員,奮鬥到三兄妹如今的地位,需要三、四十年的時間積累和磨練。
能做到這個位置不容易,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自己跌落神壇。
當一個人從擁有權力到一無所有,那種落差感非常折磨人。
這就是為什麼有的人在位時,意氣風發,精神飽滿。
可一旦退下來,便會大病一場,很久走不出來,接受不了現實。
唉!厲元朗聽完,是同情阿才,還是理解穀家三兄妹,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在這件事情上,他有些迷茫。
要想在是仕途路上走得更遠,就要沒有人情味嗎?
見厲元朗沉思,水慶章便錯開這個話題。
“老大說他知道你,這對你不僅是無上榮光,還有深意。”
“爸,我挺奇怪。”厲元朗低聲說:“他怎麼會知道我?”
水慶章則告訴他:“你不要糾結原因,關注結果就是了。”
厲元朗一臉迷惑,什麼結果?
“自己去想。老大和你交談,關心的人有你朋友,你的對手或者敵人同樣感興趣。”
說完這番話,水慶章合上雙眼,不在言語。
厲元朗明白了,畢竟他和領導交談的畫麵上了電視等新聞媒體。
熟悉他的人一定很好奇,領導和他說了什麼?
可是不管說什麼,終歸是領導和他說了話,這點很重要。
飛機落地在允陽機場,出乎意料的是,辦公廳秘書長韓學義竟會親自前來接機。
韓學義是接替蔣兆俊原來的位置,出任秘書長。他和宮乾安曾經在一起工作過,是宮乾安把他要過來的,關係指定不一般。
他緊緊握著水慶章的手,表情悲痛的說:“慶章書記,我代表宮書記問候你,對於穀老的不幸辭世深表哀悼。”
“謝謝宮書記,謝謝學義同誌。”
說完話,韓學義又和穀紅岩握了握手,說著意思相同的話語。
輪到厲元朗的時候,韓學義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說道:“元朗同誌,不錯,很不錯。”
也沒說什麼不錯,簡單兩個字,就能讓人想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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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慶章和韓學義坐在一輛車上,想必有話要說。
厲元朗坐的是水慶章的紅旗車,穀紅岩水婷月還有小穀雨則坐上另一輛mpv商務車,這種車坐著舒服,並方便水婷月帶娃。
看來,黃立偉安排車輛還是挺用心的,這一點上,唐文曉就差了一些。
一行三輛車走的特殊通道,很快駛離允陽機場。
紅旗車裡,黃立偉照例做在副駕駛上,回身對厲元朗說:“老爺子去世,沒有給你打電話問候,擔心打攪你,彆見怪。”
厲元朗擺手說:“黃哥見外了,咱哥們不用這麼客氣。”
“這是我和鄭重的一點心意,你收下。”說罷,黃立偉遞過來一個牛皮紙信封。
厲元朗當即用手擋住,“黃哥,這是乾嘛。”
“你接著。”黃立偉略微一用力,直接把信封撇到厲元朗身上。
“老人家已經入土為安,黃哥,真的不用。”厲元朗說著話,就要把信封送還回去。
黃立偉根本沒瞅他,目視前方說著:“你要是看得起我們哥倆,你就收下,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看樣子,厲元朗要是不收,黃立偉會很生氣。
罷了,厲元朗無奈揣進衣兜,拱手說:“謝謝黃哥和鄭哥了。”
“沒事。”黃立偉停頓一下,慢慢回轉身說:“我看電視了,對老爺子的評價挺高。”
厲元朗讚同點了點頭,“是啊,重大損失,很不錯了。”
像穀老爺子這一級彆的老乾部去世後,媒體電視都會發出訃告,除了宣布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外,還要介紹老爺子生平簡介,並在結尾處,對老爺子一生作出評價。
大體分為:一大損失、重大損失和難以估量的巨大損失。
不過近些年來,重大損失就是最高的表態了。
能夠給老爺子下此評語,說明是高層對老爺子的肯定,這也是家屬們最在意的事情。
當得知這個消息,全家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提著心也終於放下。
尤其是身在領導崗位上的穀家兒女。
黃立偉繼續說:“我看到了,老大還跟你說了話,元朗,這是好事。”
這句話一語雙關,說明黃立偉關注這個事情,並希望聽到老大當時和厲元朗說了什麼。
隻是他沒好意思直接詢問,畢竟涉及到高層機密,不是隨便可以打聽的。
厲元朗終於明白嶽父那番話的意義所在,這件事會有許多關注,還有許多人想知道說話內容。
他立馬感覺到,越不說越神秘的道理。
厲元朗隻好擺了擺手,“沒什麼特彆,就是打個招呼而已。”
黃立偉吃驚不小,厲元朗說得如此輕鬆,莫不是他們之前見過?
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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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厲元朗掏出手機撥個電話問:“中秋,縣裡情況怎麼樣?哦,一切正常,好,我周一回去。”
掛了手機,厲元朗告訴黃立偉:“我要打幾個電話。”
“你打吧。”黃立偉回應道。
厲元朗首先打給趙功達,由秘書接聽送到趙功達手裡。
趙功達是市委書記,厲元朗此舉是規定也是尊重。
“噢,你們都回來了?”趙功達問道。
“都回來了,剛下的飛機,正往市區趕。”
厲元朗明白,趙功達其實問的水慶章也一同返回,得到肯定回應後,他便說道:“元朗同誌,把家裡的事情安頓好,縣裡有雷震在,你不用擔心。”
“謝謝趙書記,家裡這邊一切都好,我準備周一就返回戴鼎縣。”
“可以,我尊重你的意見。”
掛了手機,厲元朗又給雷震打了過去。
這次他沒有通過雷震秘書,他是縣長,可以和雷震直接交流的。
“雷書記,你好,我是厲元朗。”
雷震那邊似乎很亂,不過很快趨於平靜,想必雷震準是做了手勢。
“厲縣長,你還在京城?”
“剛到省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雷書記受累了。”厲元朗客氣道。
“你我之間不用客氣。”雷震說:“我今天加班正在開會,研究冬捕節的相關事宜。”
“那好,我就不打攪雷書記的工作了,今天是周六,我周一回去,咱們見麵再談。”
雷震顯然很意外,停頓一下才說:“厲縣長你不用著急回來,畢竟德高望重的古老剛剛去世,他們心情不好,多在家陪一陪水副書記和你愛人,縣裡有我在,請你放心。”
聞聽到雷震這麼說,厲元朗還是挺感動的。
“多謝雷書記關心,家裡這邊不用我操心都挺好的,我明天回去吧。前後耽誤了十來天,我呆在家裡也不安心。”
“好吧,決定權在你手裡,什麼時候回來工作隨你的意願。”
厲元朗這邊和雷震剛撂下電話,就聽黃立偉很有意味的說:“聽出來,你們這位雷大書記對你回去熱情度不高。”
厲元朗苦笑一聲,沒做回答。
他心裡明鏡似的,難怪雷震不希望他儘快回去,究其原因是擔心厲元朗回去搶了他的風頭。
冬捕節本來是縣政府的事情,現在趁厲元朗不在,雷震一把抓過來,親自開會親自部署,全心全意要把冬捕節做大做強,做出一個像樣的成果。
如果冬捕節開得成功,所有功勞非他莫屬。
厲元朗現在回去,不等於半路摘桃子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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