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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行長和辦公室主任沒怎麼在意,躲在暗處的盧美光,大腦立刻加速運轉。
省建行姓穀,擔任領導職務的隻有一人,就是副行長穀紅岩。
這位穀副行長是僅次於行長的二把手,據說她是京城人,是穀家的女兒,老公正是大名鼎鼎的水慶章,剛剛提拔的省委三號人物。
如此一聯想,盧美光嚇出一身冷汗。
好家夥,這位厲縣長背景不是一般的大。
他此時真後悔自己躲起來,萬一得罪這位厲縣長,在老丈母娘麵前說幾句對自己不利的話出來,穀副行長雷霆震怒,遞過來一雙小鞋,他穿還是不穿?
不行,決不能做縮頭烏龜。
盧美光整理了一下外套,長呼一口氣,大踏步的走進會客室。
他的出現,反倒把副行長和辦公室主任嚇了一大跳。
盧行長這是怎麼搞的,不是說好躲著不見,咋就現身了呢?
“厲縣長實在對不住,來晚一步,還請見諒。”盧美光邊走邊拱手抱拳,臉上燦爛成一朵花。
厲元朗慢慢站起身,和盧美光握了握手,好奇問:“盧行長,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嗎?怎麼會……”
盧美光很自然回答:“我是在外地來著,剛接到市行電話,有事讓我回來一趟。這不嘛,我剛趕回行裡,就聽說厲縣長蒞臨我行指導工作,您看,我連外套都沒脫就趕來見您。”
謊話說的挑不出毛病,厲元朗也沒深問。
盧行長說笑著,邀請厲元朗去他辦公室說話。
當工作人員奉上香茗離去之後,辦公室裡隻剩下厲元朗和盧美光二人。
盧美光給厲元朗點燃一支煙,便問:“厲縣長此次來,不止是為了指導我們工作吧?”
“盧行長快人快語,我也不隱瞞,我主要是來為縣政府向你們貸款的。”
要是沒有穀紅岩這一層,盧美光自然會找出一大堆理由拒絕或者搪塞的。
今時不同以往,這位厲縣長可是穀副行長的乘龍快婿,他萬萬不能得罪。
“縣長,您說個數,要貸多少?”盧美光把所有理由全部鎖起來,直來直去。
“這些。”厲元朗伸了一根手指頭。
“一百萬?”盧美光猜道。
厲元朗搖了搖頭。
乖乖,一千萬呐!
盧美光倒吸一口涼氣。
按照規定,他是沒權特批一千萬的貸款,這需要得到上級,也就是雲水市行的批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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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需要一大堆的審批流程,非常的麻煩。
厲元朗獅子大張口,這讓盧美光麵露難色,於是說:“厲縣長,這麼多的貸款我實在無能為力,您看一看是不是可以少一些,哪怕三五百萬的還好說,一千萬真是太多了。”
厲元朗略作沉吟,“也好,那就儘你最大努力,你說多少我就貸多少,能幫我們解決燃眉之急就行。”
“這樣吧,我馬上向市分行提出申請,爭取給你們貸出五百萬,您覺得如何?”
“可以,盧行長費心了。”厲元朗起身,再次和盧美光握了握手,還不經意間提到,“我調來之前,嶽母曾經和我提過,說盧行長這人不錯,有事可以找。看來我嶽母真是慧眼識人,盧行長果然夠仗義。”
“多謝穀副行長和厲縣長對我盧某人的評價,我實不敢當,慚愧,慚愧啊。”
盧美光嘴上謙遜,心裡卻已樂開了花。
不管咋說,得到省分行副行長的青睞,這對於他來講,隻有好處沒有弊端。
坐在回去的車裡,王中秋好奇問:“縣長,我看盧行長是在撒謊,他根本沒有出差,他是躲著你的。”
厲元朗嗬嗬一笑,頗有玩味的說:“我不僅知道他說謊,我還知道他在偷聽。”
王中秋立時閃現求知欲出來,開啟了一萬個為什麼的問答模式。
“縣長,你是根據什麼猜到的。”
“很簡單,當我提到嶽母後,盧行長立刻現身,他準是聽到了這句話,要不然不會這麼湊巧。”
“是啊。”王中秋頓時醒悟,又問道:“縣長,你嶽母是不是省分行的領導?”
司機老錢聞言,輕輕咳嗽一聲,以此提醒王中秋,他問的有點多了。
“是吧。”厲元朗隨口應著,眼神已經飄向於車窗外。
能夠貸到五百萬,厲元朗非常滿足。
他估計,這次去建行貸款五百萬會很快傳遍戴鼎縣的金融係統,尤其銀行這一攤。
其他還持觀望態度的各銀行肯定會覺得,建行都貸款了,如果再找他們,應該不會像以前那樣費勁,至少再貸個幾十萬上百萬,問題不大。
所以一回到辦公室,厲元朗便給商永海打去電話,叫他去其他銀行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再貸一些錢出來。
隻是厲元朗認為,光靠貸款不發展經濟不是長久之計。
就像商永海說的那樣,戴鼎縣基礎薄弱,沒有大型龍頭企業帶動,稅源非常少。
而且機構臃腫,人員偏多,這就造成人浮於事,乾實事的人少。
看來,精簡機構要抓緊進行。
事不宜遲,厲元朗再次著急精簡機構領導小組會議,在會上,他聽取了小組的專門彙報。
目前精簡機構的工作進行還算順利,厲元朗提到老人老辦法,新人新待遇,得到很好的貫徹執行。
並且對於那些臨到退休年齡的老同誌,厲元朗采納了副縣長楊梅的意見,給予同意提前退休的同誌,連漲三級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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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見到實惠的老同誌,不少人簽了字,大約有三十幾個人,這給精簡機構減少不小負擔。
對於安排分流的人員,厲元朗認為要加緊落實。
原來在事業單位的,這次如果安排進企業,仍然保留事業待遇,直到退休。
這樣就穩定了人心,解決了後顧之憂。
眼看著戴鼎縣的機構改革正在穩定推行,這對於市裡的規定期限,厲元朗很有信心按時完成,有可能還提前。
當天下午,厲元朗接到縣委辦主任朱寧山的電話,通知他明天上午九點,在縣委小會議室召開常委會。
不用說,準是雷震已經回來。
縣委辦發下來的議題裡,就有研究人事這一項。
當天晚上,厲元朗接到秦景的電話。
“秦隊長,怎麼樣,人找到沒有?”
秦景說道:“吳秘書的愛人去了南方的鏡雲市,我們找到她後提出要求,她不答應。並且,我發現她有了新的男人……”
“這個女人……”厲元朗心裡說,虧了吳秘書和他閒聊時,對他的老婆念念不忘,不成想這女人早就變了心,尚未離婚的情況下就找到下家,真是可惡。
這事就不好辦了。他老婆另有新歡,巴不得吳秘書住在精神病院永遠不出來,怎會同意接吳秘書出院呢。
還有一個就是,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吳秘書的話,會對他造成更大的刺激,對他病情有影響。
該怎麼辦呢?
厲元朗頭大如鬥,連日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都開始掉頭發了,一薅一大把。
厲元朗隻好讓秦景繼續監視吳秘書老婆,他擔心這次去找此女人,弄不好驚動了她,她若跑路,那樣會更加糟糕。
總是麻煩秦景,厲元朗十分過意不去。
他在想,等到一個合適機會,想給秦景弄個特殊身份,讓他成為自己一個名副其實的好幫手,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這麼累。
晚上躺在床上,厲元朗腦海裡想著許多事。
楚英寒、還有那個姚文舉,至今都下落不明。
這二人一個事關陳正槍殺案,一個是富沙鎮的問題。
另外他還從王中秋口中了解到,鳳淩雪在家的確是個強勢女人,而且聽傳言,她似乎在外麵有彆的男人……
哎呀,不想了,厲元朗越想心情越加煩亂。
豈不知,還有更讓他頭疼的事情正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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