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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鳴這會兒偷偷告訴厲元朗,“文琪,不對,是我老婆還在睡著,我這是偷跑到外麵和你通話的。”
厲元朗長歎一聲,“常鳴,你結婚是件喜事,我祝賀你。隻不過,常書記和葉政委那裡你要儘早通知。說句實話,這一關不太好過。我給你放幾天假,先回去處理好家務事,不用急著來上班。”
“縣長,你是說……”常鳴不免擔心起來。
“你去問一問文琪,噢,就是你老婆,便什麼都明白了。”
之後,厲元朗再次提起話機,給妹妹打了過去。
“這事怎麼說呢。”厲元朗犯起難來。
“快說,哥,你要急死我啊。”葉卿柔真是著了急,若是葉文琪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麼向二叔二嬸交代。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文琪昨晚上……”厲元朗斟酌一下詞語,放緩語速,“她昨晚上結婚了。”
“啊!”葉卿柔大叫一聲,估計肯定驚得外焦裡嫩。
這都什麼啊,一晚上沒回來,就成了人家的媳婦了。
即便火車提速,也沒有這麼快吧。
“是真的,新郎是我們縣政府辦的主任,他叫常鳴,廣南市委書記常東方的侄子,還算門當戶對。小夥子人不錯,他很早就喜歡文琪……”
沒等厲元朗說完,葉卿柔驚呼起來:“是不是常……那個常什麼的把文琪給那什麼了,生米煮成熟飯,文琪沒辦法才嫁給他的?”
“妹子,你真是電視劇看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厲元朗解釋說:“倆人都喝多了,文琪想結婚,常鳴也需要結束單身生活,倆人一拍即合,當晚找關係領了結婚證,人家現在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你說的根本不存在。”
停了停,厲元朗接著勸說:“文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彆人做不出來,她偏偏就敢做。閃婚又不是開天辟地頭一回,早有人做過了,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另外,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參與,讓他們小兩口自己去解決。咱們都是局外人,插手反而多餘,費力不討好。”
葉卿柔沉默了。
她不僅要消化厲元朗的告誡,還要接受既已成真的事實。
臨了,厲元朗還告訴她,至於給媽媽遷墳一事,他要得到爸爸的同意。
雖然厲以昭不能說話,厲元朗會儘量想辦法得知老爸的心意,這很關鍵。
他沒有去送妹妹,相信用不了多久,兄妹倆還會再次見麵的。
常鳴休假,暫時由縣政府辦副主任李一方主持工作。
厲元朗一上班,叫來李一方吩咐他落實幾件事。
第一個,就是將王中秋的關係調到縣政府辦公室,落在秘書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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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講,秘書組組長,都是由縣長專職秘書兼任。
正常情況下,縣處級領導是不配備專職秘書的。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少地方還是有秘書專門負責領導日常事務,隻是對外不那麼明顯罷了。
由於王中秋才來,身份還屬於科員。而且秘書組組長隻是正股級乾部,副科級才算邁入領導序列。
這個不急,要看王中秋以後的表現。
反正他是縣長秘書,身份擺在那裡,即便秘書組組長見到他,也不敢造次。
第二個,厲元朗要到各鄉鎮走一圈,常鳴之前已經擬定好路線,他讓李一方儘快安排,越早越好。
第三個,他要聽取幾個局關於精簡機構的彙報,他列好單位,要李一方迅速通知下去,排好時間。
李一方是縣政府老人,伺候過好幾任縣長,對於厲元朗交辦的事物應付自如。
整個一上午,厲元朗接待幾個單位的一把手,聽取他們關於機構改革的具體實施情況,並且提出相關要求。
下午,李一方送來下鄉計劃請厲元朗過目敲定。
“政府這邊就讓張忠強副縣長一起去就行了。”厲元朗拿筆在張忠強的名字上畫了個圓圈。
“咱們輕車簡從,人越少越好,不要弄得太隆重。”
“我明白。”李一方點著頭,便說:“上一次您去私企,沒叫上縣電視台的記者,文廣新局都有意見了。”
“是嗎?”厲元朗好奇問道。
“您不在新聞裡露麵,宣傳部認為這是新聞媒體失責,不乾正事,他們壓力大啊。”李一方如實說。
厲元朗明白了,準是文廣新局挨了宣傳部的批評,縣委二把手檢查工作你們不報道,眼睛裡還有沒有縣委、縣政府。
“好吧,你去聯係,人員看著安排,還是那句話,不宜過多。”
中午吃飯的時候,厲元朗接到一個電話。
號碼是隱藏的,聲音卻有些熟悉,“厲縣長,我是省軍區的瞿波,葉政委要找你說話。”
很快,傳來葉明天冷冰冰的說話聲,“厲元朗,我女兒和你出去一趟,回來卻成為彆人的媳婦。你挺有本事啊,縣長不務正業,開起婚姻介紹所來了。”
厲元朗理解葉明天心中的氣憤,葉文琪和常鳴結婚,等於他和嫂子薛璐徹底撕破臉皮,把薛家得罪了個透心涼。
很顯然,薛璐極力撮合葉文琪跟張猛在一起。
恰恰這個時候,葉文琪閃婚常鳴,不是在打薛家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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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璐不高興,薛永相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葉明天在省裡不屬於任何一派,他本就是部隊上的人,不涉及到自身利益,極少插手地方事務。
他跟宮乾安就是普通上下級關係,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平時相安無事。
現在,他得罪了薛家,得罪了薛永相,自然而然,也得罪了宮乾安。
和省委一把手關係不睦,對於他接下來在省裡的處境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僅僅一樁婚姻,就影響到諸多方麵的利益糾葛,這是葉明天始料未及,也是厲元朗最為擔心的事情。
但是,葉明天把怒氣完全撒在他頭上,厲元朗知道,這頂大黑鍋,他是背定了。
“二叔,您聽我解釋……”身邊沒有其他人,厲元朗便沒有叫葉明天的官職。
“彆叫我二叔,我沒有你這個侄子。”
“好吧,葉政委。”厲元朗換了稱呼,心平氣和的說道:“文琪老大不小了,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張猛是什麼人,想必您也知道一些。”
“上一次在我妹妹的訂婚儀式上,他對文琪欲行不軌,差點占了便宜。被我發現後及時阻止,才沒發生難以預料的後果。”
“你說的是真的?”葉明天聲音變得狐疑起來。
“千真萬確,您不相信我可以問一問您的女兒。”
葉明天短暫的沉默起來,準是被厲元朗所說之事給震撼住了。
張猛敢對他的女兒下毒手,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欺負到他們老葉家頭上來了。
虧薛璐還大言不慚的力促女兒和她外甥成為一對,原來張猛早就垂涎女兒的美貌,沒安好心。
隻是他還不能接受常鳴,關鍵這人他不了解,所以依舊冷言道:“不管怎麼說,我連一個是誰都不知道的人,轉眼之間成為我女婿,傳出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這是給我們老葉家臉上抹黑,成為彆人的笑柄。”
“葉政委,常鳴我是了解的,在水明鄉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工作。彆看他是常東方書記的侄子,可他身上並沒有沾染紈絝子弟的壞習慣,一心一意紮實工作,做了不少好事實事。和張猛比起來,至少常鳴有一顆善良、正派的心。”
“葉政委,您恐怕還不知道,文琪這麼做,其實是對您和您愛人表達不滿的發泄。”
“您們忙於工作,疏忽了對文琪的關愛,讓她缺少安全感。直到常鳴的出現,忽然有人關心她嗬護她,讓她感受到了溫暖。和常鳴結合,自然順理成章,絕不是隻圖一時之快的不理智行為。”
再一次的,葉明天又陷入沉默。
恰在這時,手機裡提示有電話打進來。
厲元朗一看號碼,不禁啞然一笑,心說,他到底沉不住氣,主動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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