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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末晚上,戴鼎縣委書記、縣長和縣委副書記三人,在縣委書記辦公室裡說事情。
不知什麼原因,辦公室突然發生大火,縣委書記當場被燒死,縣長送到醫院搶救無效,於次日淩晨身亡。
隻有縣委副書記雷震受了輕傷,但因呼入有毒有害氣體,目前尚處昏迷中。
好麼,一場大火造成兩死一傷,還都是縣委排名前三的領導,這在雲水市乃至整個東河省的曆史上絕無僅有。
省委書記宮乾安迅速作出批示,要求雲水市委儘快查明火災原因,公布事實真相,消除此次事件帶來的負麵影響。
是給死傷者及其家屬一個交代,也給全社會一個交代。
同日,雲水市委馬上召開常委會,貫徹東河省委以及宮乾安書記的重要指示,並在會上研究部署執行。
最後決定,由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李月峰帶隊進駐戴鼎縣。
縣委書記走了,縣長沒了,副書記昏迷不醒,李月峰的首要任務就是穩定人心。
他在全縣乾部大會上要求,所有黨員乾部必須堅守崗位,正常辦公。要以身作則,嚴於律己,嚴格他人,要做到不造謠、不傳謠,不信謠。
非常時期,一定要確保縣委縣政府這台機器正常運轉起來,不要在乾部及百姓心裡造成恐慌和不安。
常鳴還說,即便這樣,現在的戴鼎縣還是人心惶惶,大家表麵上安靜,內心卻是波瀾起伏。
關鍵的問題在於,這場大火因何而起,縣委書記和縣長是什麼原因沒有及時逃離火海,活生生被燒致死。
他作為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可以說心亂如麻。
畢竟他從沒經曆過這種事情,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該怎樣去做。
厲元朗經驗豐富,希望能從他這裡討得良方。
他估計,常鳴準是詢問過叔叔常東方,常鳴找自己應該就是常東方的主意。
不管咋說,厲元朗對於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兄弟印象很好,關鍵時刻遇到難題,於公於私,厲元朗都要幫助一把。
於是他說:“彆人慌,你不能慌。首先要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政府辦就是為整個政府服務的後勤保障部門,務必保證縣政府要平穩有序的運行。另外,彆人議論你不要參與,還要斥責這種行為。現在火燒眉毛,市委對這件事一定很惱火,非常時期隻能幫忙不能添亂,而且這個時候越是沉穩冷靜,越會給你加分的。”
說實話,厲元朗對於常鳴被推到現有位置,他是頗有微詞的。
感覺常東方在給常鳴規劃前程上,有點操之過急。
常鳴剛剛三十歲,沉穩不足稚嫩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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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辦主任就是政府的大管家,千頭萬緒十分繁雜,一點想不周到就會讓政府遇到很大的麻煩。
如果讓常鳴在下麵曆練兩年,多積攢這方麵的經驗,也不至於搞得焦頭爛額,百無頭緒。
特彆是在如此關鍵時期,把政府辦這一大攤子交給他,他能否勝任,能否應付還真是個未知數。
最近一段時間,厲元朗由於陪著老婆和兒子,基本上兩耳不聞窗外事,對於外麵的事情知之甚少。
而且他目前屬於閒散類人員,負責的事情少又不重要。
在家這些日子,除了陶峰偶爾有個把電話之外,就沒人搭理他。
沈錚對他有看法,魯為先對他有意見,市裡一二把手的態度決定了厲元朗現在處境尷尬。
嚴重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其他人心知肚明,更不會主動接近他了。
這讓厲元朗又有了從前被冷落的感覺,可他沒有氣餒,更不會破罐子破摔。
乾工作為民做事,這是他的宗旨和原則。
在自己負責的範圍內,能夠幫助老百姓一點是一點。
還是那句話,官員眼裡的小事,何嘗不是老百姓心中的大事。
當天晚上吃完飯後,厲元朗在和水慶章聊天時,提到戴鼎縣的事情。
水慶章點了點頭,“確實很嚴重。宮乾安和炳言省長對此都非常重視,宮乾安還代表省委向高層做了專門彙報。”
“省委的態度很明確,一定要嚴查事實真相,同時要確保戴鼎縣平穩有序運行,不能再出岔子了。”
猛然間,他眼神一凜,徐徐看向厲元朗,並問:“你不會有什麼想法了吧?”
“爸,您知道我這個人閒不住,就喜歡挑戰,所以我想……”
“不行!”沒想到水慶章斷然否決,語氣強硬,“你有婷月還有穀雨,他們不能沒有你。再者戴鼎縣處在烽火浪尖時期,誰去誰頭疼,工作艱難不好開展,問題一大堆。還有就是……”
水慶章略作躊躇,“我還聽說那場大火來的蹊蹺,絕非簡單。你若去了,這件事會牽扯你很大的精力。不查失責,查清楚了沒有功勞。總之,戴鼎這地方就是個火山口,弄不好就會引火燒身。這事就讓趙功達浪費腦細胞吧,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支持。”
趙功達是雲水市委書記,戴鼎縣作為雲水下轄縣,出了這種事情,自然夠這位趙書記頭疼的。
在嶽父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厲元朗深知,嶽父這是為他好,不想讓他涉足多事之秋的戴鼎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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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這人天生就喜歡挑戰,越難越危險,越能夠喚起他應戰的神經因子,激發他的鬥誌。
隻是嶽父不支持,這件事操作起來就會有難度。
回到房間,水婷月正在嬰兒床旁邊逗兒子玩,一見厲元朗興致不高,便問他一腦門子官司,是誰惹到你了?
“沒有,就是閒的有點膩歪,這不我給穆啟智打了電話,提出回去上班,他卻說要向魯為先彙報,聽一聽魯為先的意見。”
厲元朗是夠鬱悶的。
幫助侯成軍那些工人,隻是出於良心,沒想出名。
卻不成想遭到從市長再到秘書長的集體嫉妒,對他采取冷處理,有意雪藏他。
“太不像話了!”水婷月為丈夫抱打不平,氣哼哼說:你又沒犯錯誤,還幫助鋼廠那些工人解決了燃眉之急,為政府消除不安定的隱患,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他們為什麼這樣對你,簡直沒道理。”
厲元朗苦笑著說:“人家嘴大咱嘴小,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服從,看來我還要繼續休息了。”
他往床上一躺,頭枕著雙手,眼望天花板直發愣。
作為妻子,誰不希望丈夫事業有成,飛黃騰達。
水婷月也是一樣。丈夫好了,不僅是她,兒子將來也有希望。
她想了想說:“要不我去問問爸爸,看他什麼意見?”
“算了,宮乾安和爸爸不睦,他也夠鬨心的了,就彆給他添麻煩了。”
殊不知,他們夫妻在房間裡聊天,同樣的,水慶章和穀紅岩也正在說著話。
穀紅岩坐在梳妝台前往臉上抹著化妝品,嘴裡不忘嘟囔著:“厲元朗整天在家閒待著,都快成家庭煮夫了。我看他也不急於回去上班,時間長了,市政府那邊還不把他忘了,終究不是個事兒。我這就找他說一說,一個大男人整天圍著老婆孩子轉,還乾不乾事業了,真是個沒出息的貨。”
“你坐下。”水慶章臉色一冷,叫停了穀紅岩心急火燎的樣子,怒氣道:“你在不了解的情況下,不要急著下結論。”
“元朗不是不想回去,是魯為先人為設置障礙不讓他回去!”水慶章這會兒長歎一聲:“真不知道元朗去廣南市政府,會遭受這麼多不公平的對待。”
穀紅岩望著丈夫,知道水慶章還有下文,索性坐下來認真聽起來。
可當她聽完水慶章的想法後,不免吃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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