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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
這個名字在商小嚴腦海裡過了無數遍,終於想起來,吃驚問道:“你是水明鄉的?”
厲元朗點了點頭,冷聲道:“馬唐和劉萬全的案子就是我參與辦理的,這下你該明白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了吧。”
商小嚴百分百的相信,厲元朗所說句句實情。
當初馬勝然和馬唐父子出事,可把他緊張好些個日子,坐臥不寧,寢食難安。後來通過關係給裡麵父子爺倆送信加以安慰,隻要確保他平安,就會保證馬家親人安全,不過是赤果果的威脅罷了。
好在一段時間裡,還算相安無事,商小嚴的膽子變大了,確信自己可以平安度過,這才有了肆無忌憚支持申延偉霸占邵瘸子資產的行為。
好嘛,竟敢掌握到我和馬唐秘密接頭的照片,他是用小伎倆,花錢買通了邵瘸子相好,偷走了相片的底片,暗自慫恿狀元樓采購部經理,弄了一出海鮮以次充好的假戲,栽贓陷害邵瘸子,查封了狀元樓。
同時,又讓申延偉在邵瘸子名下的產業裡鬨事,動用手段讓相關部門出麵乾預。邵瘸子沒法開成買賣,自認倒黴,拱手讓出。商小嚴不費一分一厘輕鬆搞定,最後還鬨個賣白晴一個麵子,取消現金賠償。
萬萬沒想到,計劃好好的,眼瞅勝利在望曙光在前,厲元朗的橫空出現,徹底打碎了他的夢境和幻想,還引火燒身牽連出他的大案。商小嚴傻眼了,感覺到末日來臨,眼前似乎閃現出一個絞刑架在等待著他的脖子伸過來,送他下地獄。
他整個人頓時崩潰,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怎麼出的門,怎麼下的樓,怎麼離開的狀元樓,渾然不覺。
商小嚴瘋了!
這是在事發後的第三天,厲元朗得知的消息。
他不禁冷冷一笑,商小嚴這是咎由自取,壞事做的太多,導致心態失衡崩潰,活該。
自然了,麵對胡言亂語的商小嚴,紀委同誌特事特辦快刀斬亂麻,查抄了那棟公寓以及商小嚴的家。果不其然,最後在公寓的夾牆裡,發現大量現金和價值不菲的金銀財物,折合一算,好家夥,將近五千萬之多。
商小嚴隻是一個副處級乾部,因為有利位置,得以貪汙腐化為所欲為,給全省領導敲響了警鐘,都以此為鑒,強調各自秘書廉潔自律的重要性。
尤其是陸榮夫。可以說,商小嚴貪汙數額越大,所犯罪行越嚴重,對他影響越不利。
畢竟是他選中的秘書,跟在他身邊多年,難免會有失察之嫌的責任。好在陸榮夫之前明顯表態支持查他的秘書,又在省委常委會上作了深刻檢討,並且向高層寫了檢討信,表明立場和自查自律,請求高層予以對他做出處理。
這件事前後曆經一個多月,最後商小嚴在特殊病房裡上吊自殺,才算畫上句號。
厲元朗覺得這裡麵蹊蹺,疑雲重重。商小嚴是瘋癲,可他所住的病房外有警察把守,病房裡有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監視。而且房間都有嚴密的安全措施,他上吊的繩子是從哪裡得來?
攝像頭突然之間五分鐘斷電不好使,一片黑暗影像,五分鐘裡足夠奪走一個人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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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不是厲元朗該關心的事情,破案有公安部門,而他該關心的是,自己和水慶章穀紅岩以及水婷月商定好的結婚日期逐日臨近。
八月八號,是非常吉利的一個日子,又趕上星期天。
但是他作為副處級公家公務人員,不可以搞婚禮大操大辦那一套,隻能小範圍邀請親朋好友聚一聚吃頓飯十分簡單。
可即便這樣,厲元朗也弄了好幾場婚禮。第一個是在省城允陽,在市委招待所,已經高升為東河省委常委、允陽市委書記的水慶章,包括允陽市班子成員,這還不包括下麵區縣的領導,卻坐了滿滿三大桌子。
厲元朗穿西裝水婷月穿婚紗,舉行一個小小儀式,贏得滿堂喝彩。之後又是敬酒又是和大家握手相識,一圈下來,也弄得厲元朗筋疲力儘。
這還不算完,他和水婷月又在允陽的金佑麗柏酒店放了五桌,客人裡麵有周宇、邱繼元還有他們的大學同學,就連季天侯也風塵仆仆從甘平縣趕來,另外還有水婷月在團省委的同事,烏泱泱的幾十號人,好不熱鬨。
白晴同時到場,她在和這對新人送去祝福時,厲元朗不禁偷偷問她:“白姐,您讓我那天去邵哥那裡,是不是之前就已經得到消息,商小嚴肯定要玩完?”
白晴莞爾一笑,淡淡說了八個字:“玩火自焚,遲早的事。”
厲元朗暗中吃驚,白晴到底是何許人也,怎會掌握到這麼核心的秘密?
他本想還要打聽,以便猜出來白晴神乎其神的身份,卻被季天侯打斷,捶了他胸口一拳,湊到他耳邊半開玩笑說:“還行,能挺得住我這一拳,說明你這公糧交的不那麼勤,還能支撐得住。”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快去幫我招呼客人,省得在這裡礙手礙腳。”厲元朗一把推著季天侯先去包房。
這家夥剛開始還算儘職儘責,幫著厲元朗跑前跑後的張羅,可是一見到白晴,就立馬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和白晴有說有笑黏糊在一起。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夫妻呢。
邵瘸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名下產業全部保住,又都相繼開業迎客,正在慢慢走回正軌。
所以他穿了一件紅色外衫,用他的話講,紅色除晦氣。經此一事,邵瘸子完全把厲元朗當成他的貴人,本來準備一個大紅包,但厲元朗有言在先,參加婚禮者一律不準隨禮,如有發現將取消參加資格。
厲元朗接受祝福不接受錢,邵瘸子知道厲元朗的為人,說到做到,可是空著兩手又不是他的習慣。為了報答厲元朗的大恩情,他絞儘腦汁思來想去,隻好帶來一個大花籃,以表心情。
兩桌酒宴又把厲元朗和水婷月忙得昏天地暗,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回家。
本以為這就算完了,可是水慶章打來電話通知,應沈錚和魯為先還有徐忠德以及金維信等人的強烈要求,厲元朗水婷月夫妻又輾轉到廣南市,包下富麗堂皇大酒店的最大一張桌子,宴請廣南市領導,沈知曉和常鳴、黃立偉以及鄭重等人也都到場祝賀。
自然接到各方祝福,在給沈錚敬酒時,沈錚隨嘴問起厲元朗學習情況。
再有十幾天,市委黨校這期進修班就要結業了,預示著他就要走向新的崗位。當然,此時絕不是談事的最佳時機,厲元朗感受到沈錚拋出來的橄欖枝,他恭敬的低聲說:“沈書記,等我忙完這段時間,一定要去您家拜訪,聽知曉說,沈阿姨燒得一手好菜,我想飽一飽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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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沈錚爽朗大笑,厲元朗還算聰明的舉動令他非常滿意。
厲元朗之所以沒有貿然拜訪沈錚,是他知道沈錚這人想法多,要他主動表示出來這層意思,厲元朗才可行動。否則,沈錚沒有邀請,厲元朗冒失前去,會給沈錚他迫不及待不穩重的感覺。
和想法多的人打交道,實在夠累人。
這一晚,在杯觥交錯中,厲元朗又一次喝了不少酒,折騰到大半夜才算散去。
第二天中午,又在酒店請厲元朗在廣南市一中的高中同學,有齊同飛幫著張羅,謝克從西吳,李薇和展鵬飛從水明鄉相繼趕來。
展鵬飛這段時間曬得又黑又瘦,長期泡在工地上,把他累成了三孫子。好在隨著工期越來越快,有望在月底加工基地落成投產。
李薇還是原來老樣子,她告訴厲元朗,水明鄉目前熱火朝天,無論鄉乾部還是老百姓乾勁空前高漲,大家都對未來充滿希望。如果有時間,厲元朗會去看看,就能感受到那股新氣象。而且大家都在懷念他,都想他,沒有厲元朗哪有今天變化一新的水明鄉。
在廣南市停留兩天,厲元朗夫妻又趕到甘平縣,這裡是厲元朗的家鄉,是他仕途的起點。不少朋友領導同事都在等待他的到來。
又是兩場婚禮招待宴,一次在縣委招待所,請的是縣領導,還包括他在水明鄉的領導成員。
因為名額限製,隻有鄉黨委書記張國瑞和代鄉長孫奇到場。縣裡麵,除了宣傳部長趙非凡有事沒來,其實這都是借口,畢竟水婷月曾經是他的戀人,他和厲元朗又不對付,這個婚禮他沒有心情參加。
縣裡其他領導近乎全都來了,方玉坤、金勝、魏奇正、王祖民、鄭海洋、陳海龍和何永誌以及於鶴堂等人,就連新任的紀委書記同樣到場。
方玉坤心情大好,還拿著厲元朗和水婷月開起來玩笑,金勝則認真的送上祝福,並給厲元朗夫婦他寫的毛筆字,附上他做的一首詩。
三生石上注良緣,恩愛夫妻彩線牽,萬花富貴琴和諧,郎情妾意兩纏綿。
這場招待宴之後,厲元朗又請了幾桌,有水明鄉的其他官員,下麵村屯支書主任,還有老相識老朋友。像邵萬友、田東旭、張全龍,還有水明鄉派出所所長豐茂林等。季天侯又以鄉鎮乾部身份第二次到場,用厲元朗的玩笑話說,季天侯是光吃沒夠,饞喜酒了。
韓衛帶著信蕊也前來參加,二人甜甜蜜蜜親親熱熱。韓衛笑著透露,信蕊已經答應他的求婚,他會步主任後塵,也快成新郎官了。
厲元朗由衷祝賀,隻是他心裡知道,韓衛還在等他的消息,他不想離開厲元朗,他心中的主任到哪裡,他會跟到哪裡。
關鍵是,我的下一站在哪裡呢?厲元朗也搞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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