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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對為官之道分析的這麼透徹,有沒有興趣調到京城來?我老頭子自持還有那麼一點點本事,隻要你願意,可以幫你這個忙。”
厲元朗沉著的應答說:“五官論的那點小說辭,不過是在我實際工作當中有感而發,在您老麵前班門弄斧了,我做的還很不夠,需要沉浸在下麵多多學習,積攢經驗和自身能力。多謝您老對我的抬愛,我還是做好本職工作為主,帶領水明鄉的老百姓儘早過上富足日子為好。”
“嗯,還行,沒被我誇幾句而飄飄然,說明你這個年輕人不驕傲懂得謙虛,是可塑之才。”穀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厲元朗心裡“咯噔”一下,這是老爺子拋出誘餌試探他。多虧他拒絕,否則前期留下的好印象會付諸東流。
穀家人是什麼習慣?這麼喜歡考驗人?先是穀政綱,後有老爺子,稍不留神就會掉進他們編織好的陷阱裡,真得小心翼翼,謹慎萬分。
和穀老爺子聊完,厲元朗告辭出來。關門的刹那,感覺自己渾身涼颼颼的。好麼,弄了一身汗,哪裡是聊天,分明就是一場大考。
聽到厲元朗這邊的關門聲,對麵屋的水婷月第一個跑出來,關切詢問他和外公談得怎樣?
“還行。”厲元朗淡淡回答。
隨後,水慶章和穀紅岩以及穀政綱也都跟著走出來,水慶章則問:“老爺子和你談的什麼話題?”
“五官論。”厲元朗回答道。
“這倒是個新話題,頭一次聽說。”水慶章背著手,品味著五官論的含義。
“不新鮮了。”穀政綱笑答:“你們沒來之前,老爺子問過我和大哥,我倆都給他解釋過了,他不滿意,怎麼又想著問起元朗,真是喜歡一條道走到黑,不問明白不算完。”
“誰又在背後將我的壞話了。”隨著這聲話音說起,一個壯實的高個男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五十多歲,三七開的發式梳得油光鋥亮,乍一看,幾乎和穀紅岩臉上扒下來一樣,十分相像。
“沒有,大哥,我們就是談論咱爸又跟元朗提到五官論的事情。”聽口氣,這個男子就應該是穀家老大,沈城市副市長穀政川了。
水慶章就把厲元朗介紹穀政川認識,“早就聽說過你,今晚你可是這個家庭裡的主角,好好表現彆讓我們失望了。”
“多謝大舅的提醒,我會對婷月好的。”厲元朗回答的非常真實,眼睛清澈如水。
在穀政川身後站著一男一女,看樣子都在三十歲以上。男的長得很有特點,梳著大背頭,手腕上戴著佛珠,右手把玩著文玩核桃,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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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個女子,卻令厲元朗為之一震,倒不是女子漂亮的模樣引起他驚訝,而是這張臉讓厲元朗仿佛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水婷月主動過來介紹,男子叫穀闖,是穀政川的大兒子,目前擔任沈城企業家協會的副會長,翱翔集團的董事長。
女子名叫穀柳煙,是穀政綱的女兒,影視劇演員。因為二人都比水婷月年歲大,順著水婷月的叫法,厲元朗分彆叫二人表哥和表姐。
穀闖對厲元朗很是冷淡,象征性的和厲元朗握了握手,隻是手沾了那麼一下便立即鬆開。好像厲元朗是得了什麼傳染病似的,生怕被染上。
穀柳煙?怪不得看著眼熟,原來是在電視裡經常見到這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在厲元朗的印象裡,穀柳煙參加拍攝的影視劇都是配角,不是演小三就是煙花女子,非常嫵媚風騷,這可能是跟她天生長得妖豔勾人有關吧。
沒有跟穀柳煙握手,厲元朗叫了一聲“表姐”,穀柳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是對厲元朗的叫法不滿意,還是壓根沒看得起厲元朗,反正和穀闖類似,對厲元朗並不感冒。
當然,厲元朗才不會介意,他娶的是水婷月,又不是她表姐,願意怎樣就怎樣,他們的態度不重要,隻要穀老爺子同意,水慶章和穀紅岩不反對,關鍵水婷月願意,這個老婆是跑不出他的手心了。
簡單見麵認識後,穀家三姊妹和水慶章一起去老爺子房間拜年說話去了,會客廳裡隻剩下穀闖、穀柳煙和水婷月厲元朗四人。
穀闖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隨手掏出一支大雪茄剛要點燃,就被穀柳煙一把奪下,惡狠狠瞪著他說:“爺爺不讓在這屋裡抽煙,你那狗記性又忘了。”
“這老爺子抽了一輩子煙,歲數大了把煙戒了,彆人抽煙他都不讓。”穀闖無奈用手指蹭了下鼻子,反過來又問厲元朗:“聽說你是那個叫什麼鄉的一個鄉長,你那裡挺窮的吧?”
水婷月立刻更正道:“那叫水明鄉,而且元朗不僅是鄉長,還是書記呢。”
“有什麼區彆?還不就是一個鄉下乾部。”穀闖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表哥,你說話不要帶刺兒好不好,鄉下乾部怎麼了?鄉下乾部不比你這個董事長差。”水婷月聽出來穀闖闖話裡的不和諧音,頓時生氣起來。
“小月,表哥就是那樣的人,你跟他計較就是找氣受,走,咱們去彆的房間,我剛剛從國外給你帶了幾樣化妝品還有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穀柳煙適時出來製止,平息掉家族內部的窩裡爭鬥,拉起水婷月就走。
“你去吧,我和表哥聊聊天。”水婷月擔心厲元朗受穀闖冷嘲熱諷,可厲元朗卻非常有信心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去吧,這裡的事情他能應付。
等到姐倆一走,穀闖自顧擺弄著手機,眼皮不抬一下根本不鳥厲元朗,在他眼睛裡,厲元朗就是個鄉下人,和他不是在同一等級,城裡人和鄉下人哪來的共同語言,根本無話可聊。
厲元朗笑眯眯的看著穀闖,見他放在桌子上的文玩核桃,便走過去打聲招呼得到同意後拿在手裡,仔細觀瞧半天。
穀闖一見,鼻子裡冷哼一聲,乜斜著眼睛望向厲元朗問道:“你這個鄉下書記還懂文玩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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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懂,略知一二。”厲元朗把核桃重重放在桌子上說:“核桃嘛,我們山裡就有,不過是野核桃,跟這種被炒上天的文玩核桃不能相提並論。可是呢,我以前也玩過,家裡就有一對,隻是礙於身份不能玩而已了。”
“哦,你的那對核桃是什麼品種,彆不是假的吧?”
“假的倒不至於,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當初賭青皮賭來的,四座樓。”厲元朗淡淡說道。
“四座樓?賭青皮賭來的?”穀闖不太相信似的看著厲元朗。
不怪他這幅表情,四座樓是元老級的品種,它敦實莊重,尤其是底部底部紋路明顯的特點,是呈菊花放射狀,很招人喜歡。
就目前看來,四座樓是賭青皮收購價格最高的,何為賭青皮?就是買賣帶有外皮的核桃。以前炒得火熱時候,賭青皮開出一個四座樓,真可以在農村老家蓋一座樓出來了。
“你這個屬於獅子頭,你看將核桃倒過來,特像古時候衙門口石獅子的鬃毛形狀,它外型厚重,樁象端正,樁矮厚邊,尖小而鈍,紋路深而舒展,底部碩大厚實平整,皮質上手易紅,盤玩出來的顏色非常漂亮。”厲元朗拿出其中一個核桃,在手裡迎著窗外的陽光看了看,不住搖頭吧唧嘴起來。
“怎麼?”穀闖終於抬起屁股湊過來,怔怔看著厲元朗。
他這人剛喜歡把玩文玩核桃,屬於初學者,尤其是對盤文玩情有獨鐘,特彆上心。
“你這個核桃盤的不錯,在盤和刷上麵都是用了心的。隻是有一點你沒注意,核桃本身密度較高,你這個沒有使用橄欖油和染色膏,但是你用了核桃油,含有油份的東西會對核桃本身造成一定的毀壞,大量色素和油份沉澱會導致核桃花皮或顏色發灰、發暗,出現黑線等現象,百害而無一利。所以盤完文玩核桃,切記使用油膏染色劑和油類產品,這是基礎知識。”
“是真的?”穀闖不信的拿在手裡反複觀瞧,還彆說,其中一個核桃的紋理處真有厲元朗所說的黑線,而且比較起來,沒有原來那麼鮮亮了。
“老弟,我前一陣的確上了核桃油,現在有黑線和發暗現象,這可怎麼辦,有沒有什麼方法修補?”坐在厲元朗旁邊的椅子上,穀闖一副細心討教的樣子,對代理元朗的稱呼也發生著悄然改變,從“鄉下人”已經過渡到了“老弟”層麵。
“黑線好處理,我看你的這個黑線用刷子多刷幾次就好了。至於發暗則需要你多盤,等到時間長了,這些東西自然就會消失。”
厲元朗拿著核桃跟穀闖耐心交代:“盤核桃是一個時間和心血積累的過程,隨著時間延伸,核桃在長期摩擦,就是你用手盤和刷子刷的情況下,表麵光潔度越來越高,顏色由淺變深,整體變得晶瑩剔透,玉化非常明顯,極具觀賞和收藏價值,所以文玩核桃的盤玩非常重要。”
“聽你一句話勝讀十年書。”彆看穀闖喜歡盤玩,真正入手後,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跟他說得這麼詳細這麼透徹,頓時對這個未來妹夫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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