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厲元朗和常鳴打了聲招呼,坐電梯下樓走到酒店一樓的咖啡廳,服務員引領他走到九號桌。奇怪的是,這張兩人桌是空的,打電話的那個人還沒到。
“先生,您喝點什麼?”服務員躬身問道。
桌子上有點單,厲元朗看都沒看的說:“一杯卡布奇諾和特色點心,謝謝。”
點完東西,厲元朗坐著四處踅摸,咖啡廳裡客人不多,星星點點的沒幾個人,有看手機的,也有悄聲聊天的。
厲元朗掏出手機,試著又給水婷月撥過去,仍舊處於無法接通狀態,真搞不懂好端端的怎麼聯係不上了。
百無聊賴之時,厲元朗便通過微信給水婷月留言,詢問見麵之事,等待著她的回信。
幾分鐘後,咖啡和點心端上來,水婷月那邊還是沒有回音,手機仍然打不通。並且,要和他見麵的那個人也沒有來。
反常,一切都太反常了。厲元朗微微皺起眉頭,找出剛才打電話的那個號碼回撥過去,竟然是公用電話。什麼意思,拿我當禮拜天過耍著玩呢是吧?
厲元朗有心起身離開,可是他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忽然覺得不是那麼簡單,馬上以看手機作為掩護,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無意中,他發現一個很特彆的情況,離他非常遠有張桌子,有個男子端著報紙正在觀看。之所以他注意那名男子,是因為對方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將他納入全部視線裡,他的一舉一動,那名男子都能看得清楚。
關鍵還有一點,那人看見厲元朗看他,趕緊把報紙往上一提,用以遮擋住他的臉。
即便這樣,厲元朗也瞬間記住這幾個人的模樣。戴副眼鏡斯斯文文,大約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年紀。憑借多年身處官場的經驗分析,厲元朗感覺這人像是政府人員,不似商界人士。
他不敢和自己對視,有意躲避說明心裡有鬼。厲元朗眯縫著眼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其實他也在冷眼仔細觀察對麵那個人。
隻見那人端著報紙,正常看報紙沒人舉得那麼高,那樣子會很累。人在自然放鬆的情況下,身體機能也跟著放鬆,誰會傻嗬嗬這麼做,唯一合理解釋是,這人是用報紙作為遮擋物,他看報紙是假,偷摸監視某人才是真。
厲元朗這麼坐著,腦子裡卻在快速分析,他似乎有眉目了,哼,跟我玩這一套,好吧,我就陪你玩下去。
想到此,厲元朗索性也不著急,慢慢品著濃香四溢的卡布奇諾,嘗著精致小點心,打開手機網絡,翻看國內國際新聞大事。
他喜歡沒事看新聞,從上麵能發掘出上層的政策走向,對今後執政會有幫助。
葉老爺子去世有幾天了,新聞裡一直沒有動靜。厲元朗算起來,像葉老爺子這個級彆的老領導去世,幾位重量級的大人物要集體出席,協調好大家的時間還要和家屬商量妥當,看似簡單實則複雜許多。他大約算了算,再有個三兩天,各大媒體就會有消息了。
他之所以關注這件事,主要還是關心小妹的近況。連日來,厲元朗隻和妹妹葉卿柔通了一次電話,還是王鬆接聽的。
妹妹心情不好,又諸事繁雜,和他說話嗓子都哭啞了,寥寥數語又抽泣起來,完全講不了話。他是通過王鬆口中得知,小妹狀態非常不好,畢竟從小生活在爺爺身邊,感情深厚,即便老人家年屆九十去世,算是高壽了,作為親人還是難以接受痛苦的事實,悲傷過度。
第(1/3)頁
第(2/3)頁
厲元朗都想著去京城看一看妹妹了,不管咋說,媽媽不在了,老爸又是那個樣子,小妹成為他精神上的終極寄托,是他擁有這個家的動力源泉。
厲元朗思緒萬千,默默看著手機,腦子裡卻在劇烈活動著,完全忘記時間,這麼一坐就是四十多分鐘,等他醒過味來,對麵的椅子依然是空的,估計那人不會來了。
再看向對麵,不知什麼時候那個男子也沒了蹤影。於是,厲元朗準起身離開不再傻等了。
可是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從門口信步走進來一個男子,五十幾歲的模樣,身材中等略微發胖,麵色紅潤,頗有派頭。頭發梳得油光鋥亮,臉色不怒不喜,卻給人一種很有威嚴的氣勢。
隻見那人四處看了看,在服務員引導下走過來,直接站在厲元朗麵前,問道:“你是厲元朗?”
厲元朗點了點頭:“我是,請問您是……”
“穀政綱。”男子並沒有和厲元朗握手,而是大馬金刀的往他對麵的椅子上一坐,喚來服務員點了一杯紅茶。
穀政綱?厲元朗大腦飛速轉動,好陌生的名字。不過這人姓穀,再看他的眉眼和穀紅岩有幾分相似之處,馬上明白此人的身份,便客氣的問:“您是婷月的舅舅吧?”
“我是她二舅。”穀政綱回答,也在上下打量著厲元朗。
“二舅,您找我有什麼事?”厲元朗從和穀政綱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判斷,剛才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不是穀政綱,但指定也是穀政綱授意的。
穀政綱擺了擺手說:“彆叫我二舅,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穀政綱沒有解釋他為什麼晚來近一個小時的原因,更沒有一句抱歉的話,和穀紅岩一樣,骨子裡充滿傲慢和不屑。
厲元朗沒有介意穀政綱的做法,身子略微往前傾了傾,身板挺直,這是小輩人對長輩人的一種尊重做法,完全和身份地位無關。
以前聽水婷月提起過,她有兩個舅舅,大舅穀政川,在沈城市擔任副書記。沈城是直轄市,專職市委副書記是副省部級乾部,等同於省委副書記。
二舅穀政綱,在偏遠的大西南安江省任非常委的副省長,排名比較靠後。
既然穀政綱不承認厲元朗的叫法,也就是不認可他的身份,厲元朗心裡頓時升騰起一絲不快。可他沒有表現到臉上,穀政綱不讓他叫二舅,自然也不能直呼其名,顯得沒有禮貌,於是厲元朗便說:“穀省長大老遠趕來,不僅僅是想和我聊天那麼簡單吧,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洗耳恭聽。”
這時候,服務員端來紅茶,離去後,穀政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劍眉微微一皺,一定是紅茶不合他的口味,索性放下來再也不喝了。
他這才仰起頭,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盯視厲元朗講道:“水慶章一直給我說你這人聰明,今天一見果然有頭腦。是的,我找你來不僅是給我們穀家把關,也是想和你深入溝通的。”
果然如厲元朗所料,他早已經猜到剛才有人故意刁難他躲著不見,還拍那個戴眼鏡的四眼暗中監視他的舉動,想必是考驗他的耐心程度。
假如厲元朗坐了一會兒,和水婷月沒有聯係上,見麵的人一時半會兒又不來,他拍拍屁股轉身就走,一定會給穀政綱留下不穩重的印象。
第(2/3)頁
第(3/3)頁
說明厲元朗性子急,不夠成熟,那麼也就沒有接下來他見厲元朗一麵的必要了。
現在被厲元朗看穿小把戲,愣是坐了四十多分鐘才決定離開,穀政綱不能不露麵了,因為此次他身兼重任,不僅考察厲元朗這個人,還有受老爺子的托付以及妹妹穀紅岩的請求,有件事需要厲元朗做出答複。
“穀省長,您請說。”
穀政綱看了看四周環境,說道:“咱們還是換個地方,這裡鬨哄哄的,不適合談話。”
隨即,穀政綱起身離開。厲元朗結了賬跟在他身後走出咖啡廳,原來失蹤的那個戴眼鏡男子鬼魅般出現在門口,對著穀政綱恭敬叫了一聲:“老板。”
“嗯,房間找好了?”穀政綱板臉問道。
“已經定好,您隨我來。”
聽著二人對話,厲元朗聽出來眼鏡男子正是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一切都在他的設想之中。
想必這人應該是穀政綱的秘書,他沒介紹,厲元朗也不便打聽,尾隨著一主一仆坐另一部專用電梯上了六樓,走進一個裝修奢華的房間裡。
眼鏡男子倒了兩杯紅茶,知趣離開。
直到這時,穀政綱才直白的開口說話:“厲元朗,我這次來除了考察你,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出麵斡旋。”
我出麵斡旋?厲元朗一時愣住,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一個副省長大老遠跑來,找他辦事。
“這件事事關水慶章,我相信你肯定會答應的。”穀政綱抿了一口茶,不住點頭:“好茶,還是這個味道正宗。”
接下來,他繼續說道:“明年夏天,允陽市委書記到站,水慶章想爭取這個位置,隻是他目前和省委書記王銘宏沒有搭上線,需要你從中牽線撮合。”
厲元朗一時怔住,開什麼玩笑?自己一個小小鄉黨委書記,怎麼會認識省委書記?
“穀省長,您彆開玩笑了,我沒這個能力。”厲元朗有些迷惑的回答。
“你是沒這個能力,可是有個人能幫上忙。”穀政綱眉毛一挑,說出一個人名來,讓厲元朗詫異,萬萬意想不到。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