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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英軒,竟然是京城中醫藥大學的特聘教授,本人則長期致力於中醫學的研究。退休之前,他是允陽中醫藥大學的副校長,現為該校的名譽教授,不定時來校給學生們講課搞科研,並且還是幾個研究生的導師呢。
聽聞朗英軒名頭這麼響亮,中醫學方麵一定是專家級彆,厲元朗非常驚訝。不過他覺得有個小瑕疵,朗教授醫術這麼厲害,他老伴有嚴重的心臟病,他怎麼不會提醒放任老伴獨自一人出去暈倒在馬路邊,差點就送了命呢?
也許猜出厲元朗的疑問或者是巧合,朗英軒於是說:“慧茹患有嚴重冠心病多年,一直喝我給她調好的中藥,隻是今天中午出去買菜忘了喝,加上最近心情不好,中醫上說這是急火攻心,才導致她突然昏倒心臟驟停的。”
“朗教授,阿姨身體不好,買菜這種事交給保姆去做好了,何必親力親為。”厲元朗提議說。
“唉!”朗英軒歎了一口氣,看了看汪慧茹,攥著她的手無奈說:“慧茹就是我家保姆……我老伴去世多年,一直是慧茹照顧我的生活起居,隻是,一言難儘。”
聽得出來,朗英軒並沒有和汪慧茹結為夫妻,看似比夫妻還親密的老兩口,生生被棒打鴛鴦,一定另有隱情。
可這是人家的家事,本人沒說,厲元朗不方便刨根問底,再說他也沒有八卦的嗜好。
厲元朗關心的是水婷月的病情,正好朗英軒在這裡,還是有名的中醫大教授,就不吝賜教的請朗英軒以談論中西醫話題為切入點,寄希望於能幫到水婷月。
“西醫和中醫最大的區彆在於思維方式上,西醫講究治標,中醫治本,治標見效快,治本是一個漫長過程。”
提到醫學,尤其中醫學,朗英軒精神抖擻,猶如站在講台上授課一般,娓娓道來。
“西醫單純地靠人類的醫藥技術來對抗疾病,把人體的自我防禦、自我修複能力放到次要的地位,甚至漠視它的存在。西醫信奉人類的智慧,在對付疾病的過程中,用所謂的科技來唱主角戲,甚至唱獨角戲。中醫更多的依靠增強人體自身的能力來對付疾病,在‘治’和‘養’上更偏重於‘養’,治是外力,養是內力,也就是身體自身的自我修複能力。中醫能很好的擺正自己的地位,在對付疾病上,醫生甘心當配角,幫助身體打贏這場與疾病搏鬥的戰爭。”
這對老人的手始終牽在一起。朗英軒侃侃而談,汪慧茹就像個小學生似的靜靜聽著,也許這時候的朗英軒在汪慧茹眼裡,才是最帥的。
“西醫遇到慢性病的時候幾乎都是采用‘飲鳩止渴’的方法。飲鳩止渴是諷刺那種隻顧眼前,不顧將來的目光短淺的行為。比如身體有許多排毒的方式,咳嗽、腳氣、腹泄、發熱、嘔吐、青春痘、斑、癬、痔瘡、流汗等,都是身體排毒的自療行為,可是西醫根本不理解人體的這種生理現象,而采取阻止症狀的方法來乾涉身體。咳嗽就吃止咳的藥,發熱了就打退燒針等,這樣一來身體雖然沒有了症狀,也沒有排毒的痛苦,但是毒沒有出來,留在身體裡對身體造成更多的危害。西方現在出現了一種‘順勢療法’,思維方式就完全相反,理解身體的這種自療行為,並且幫助身體來達到排毒的目的。”
“這麼說來,西醫就是以藥物為主,身體自身恢複為輔的治療方式?”厲元朗細細品味著老教授的真知灼見,歸納出自己的理解思維,虛心討教的問道。
“對的了,小夥子,看來你的理解能力不錯,學中醫肯定是把好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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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英軒爽朗的哈哈一笑,繼而又說:“疼痛是身體向大腦發出的求救信號,這種信號是通過神經來傳導的。西醫的治療方式就是服用相關藥物,大多是麻醉神經的,阻止這種求救信號的傳達,這樣就算是治療。其實這是一種欺騙大腦的做法,後果是相當嚴重的。前麵講過,身體小的問題,人體根本不會求救於大腦,隻有身體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也就是人體自療係統處於功能衰弱的時候,解決不了問題才向大腦求救的。安眠藥就是典型的中斷身體向大腦傳達信號的一種藥品,長期服用對身體的損傷很大。”
談論了這麼多,厲元朗也算是和朗英軒混了個半熟,便適時將水婷月的病情告訴老教授。
朗英軒邊聽邊頻頻點頭,心裡麵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分析道:“這種病,西醫通常會采取腹腔鏡手術的治療方法,雖然是微創,可也會帶來一小塊疤痕。效果肯定會有,但是這種采用外力的做法,我並不十分讚成。你女朋友的病,通過中醫照樣能治好,用中藥外敷和內服,加上鍛煉身體,提高自身免疫能力,雙管齊下,我相信治愈的可能性極大。”
“真的?”厲元朗眼前頓時一亮,希望之樹仿佛就在他的腦海裡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小夥子,你要是想來的話,我把家裡地址和手機號告訴你。你我也算是有緣,我老朽欠你一份大人情,換做彆人的話,我不一定會答應,可是對於你,我家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那就太謝謝郎教授了。”厲元朗的雙手緊緊握住朗英軒的手,深深搖動著……
無意中邂逅朗英軒,讓厲元朗異常興奮,以他對水婷月的了解,她很可能不會同意手術治療。留下疤痕,對於水婷月這樣完美的女人來說,萬萬不可接受。
還真讓厲元朗猜對了,等他早上提著早餐和鮮花探視水婷月的時候,果然水婷月正和穀紅岩起著爭執,內容就是關於腹腔鏡手術會造成疤痕,水婷月根本不答應。
“小月,你怎麼就這麼任性,不手術,你將來做母親隻能通過試管,那和自己孕育出來的肯定不一樣。聽媽的一句勸,咱們今天就轉院去京城,那裡的條件和技術比這裡強。”穀紅岩苦口婆心的勸說,完全降低了強勢一麵。在兒女麵前,當媽的永遠處於弱勢。
沒有狠心的父母,隻有狠心的兒女,這話一點不假。
“媽,我哪裡也不去,大不了我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這個病,我不治了。”水婷月依然倔強,任憑八匹大馬也拉不回頭,厲元朗深有感觸。
“你……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穀紅岩氣得直搖頭,嘴裡嘟囔道:“我說不通你,讓你爸來跟你講。這個水慶章到底什麼回事,到現在還不露麵,女兒的事情大還是他的工作事大,日子還想不想過了。”
說著話,穀紅岩拿出手機就要撥打水慶章的號碼,這會兒,厲元朗適時出現,對穀紅岩和顏悅色道:“穀阿姨,水書記今天有重要的外事活動,先彆打攪他了,他和您一樣著急,等活動一結束,馬上會趕來。”
“等他來,黃瓜菜都涼了。”穀紅岩沒好氣的說道。
水婷月看到厲元朗熬紅的雙眼,胡子拉碴的就知道他昨晚一定沒睡好,畢竟是有感情的,之前的不愉快,也因為突發憐憫,拋之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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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看你這樣,也不知道刮個胡子,造的跟剛從煤堆裡爬出來一樣。”水婷月接過鮮花,怪嗔的小模樣就和小媳婦似的。
厲元朗咧嘴憨憨一笑,水婷月恢複良好,他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
就著母女倆爭執話題,厲元朗談起昨晚和朗英軒巧遇一幕。
“誰?”穀紅岩聞聽到這個名字,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不相信似的問厲元朗:“你說的是誰?朗英軒?”
厲元朗又重複朗英軒的名字一遍,穀紅岩驚得直咂嘴:“這可是個有脾氣的怪老頭,在全國中醫界享有盛名,醫術非常高超。他給人治病不圖錢不圖利,他看得上眼的,免費都可以,不喜歡的,就是給他金山銀山,他都不動心。最近幾年歲數大了,基本上不給人看病,國家領導人找他,都不一定請得動。厲元朗,你能耐不小,竟然請到他給婷月看病,彆不是說夢話胡編吧。”
“媽,元朗不是那樣的人。”人心都是肉長的,厲元朗背著水婷月一路小跑送醫的情形曆曆在目,現在又請到知名專家朗英軒,任憑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感動融化的。
中醫治療不開刀手術,全憑藥物和自身調節治療,這正是水婷月求之不得的。穀紅岩對中醫也沒異議,主要是朗英軒名氣太大,穀紅岩不信中醫也相信朗英軒的醫術。
談好之後,厲元朗按照朗英軒提供的地址,載著水婷月,穀紅岩本來也想跟著同去,水婷月怕她媽媽到地方亂說,就給阻攔住,讓她在家裡等消息。再說,穀紅岩之前讓家裡人聯係京城大醫院,如今用不到了,她還得腆臉推掉。
朗英軒家住在市區二環名為“在水一方”的高檔小區裡,是一棟聯排彆墅。
爭得朗英軒同意,保安一路綠燈放行,厲元朗開車經過時,保安還特意往車裡看了一眼,朗教授請的客人,不是一般人才有的待遇。
這輛老掉牙快報廢的捷達王,司機胡子拉碴的像個民工,彆不是搞裝修的吧。
厲元朗把車停好,扶著水婷月上兩步台階走到門口,正要抬手按門鈴,忽然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劇烈爭吵聲,刺耳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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