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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我走了。對不起,我又騙了你,我在你的橙汁裡做了手腳,不過這次我買的是正品,昨晚看你生龍活虎的樣子,給我帶來妙感,商家說是進口貨,還真沒錯。”
“請相信我,我這麼做沒有惡意,就是想離開時,我們之間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一開始我猶豫過,畢竟不是光彩的做法,但是在你拒絕借錢給我的那一刻起,我下定決心,因為你欠我的,欠我的情和欠我的人。”
“那張現金支票我帶走了,算你借給我的,賺到錢我一定奉還。你要記恨我就恨吧,我實在太需要那筆錢了,因為這筆錢是我開啟新生活的鑰匙和源泉,沒有它,一切都是空談。”
“不要找我,南陵省很大,茫茫人海裡撈我一根針,不值得。房子留給你,隨你處置和使用,就當一百萬的利息吧。”
“最後順便告訴你,前幾天我去省城允陽,特意見了水婷月,我把照片的事原原本本告訴她,不管她信與不信,我必須這麼做,我說過,要還你一份清白。”
“她很美,比我想象中還要美,輸給她我一點不冤。她溫柔善良,對你也是一往情深,相信我,女人的直覺很準的。放手愛她吧,你們一定會幸福。”
“多不贅述,言儘到此,順祝你和水婷月白頭偕老,美滿安康。”落款是韓茵娟秀的簽名。
厲元朗大為吃驚,萬沒想到韓茵不僅迷惑他,拿走了支票,還去見了水婷月。可事已至此,埋怨沒有任何意義,隻能任其發生了。
他快速洗了個熱水澡,離開韓茵家回到他爸爸那裡,跟保姆說好他已經給老爸找好養老院,下月的月初就送老人家過去。
這中間,他接到吳紅麗打來的電話,誠如所料,方文雅找方玉坤彙報拍專題片的事情,被方玉坤以抹黑甘平縣大好形勢為由,直接否決了。
可是當吳紅麗知道周宇要捐助二十萬給韓家屯小學的事情後,吳紅麗又有了新思路。她想熱炒這次捐贈活動,請新聞媒體大力報道,同樣能起到宣傳韓家屯小學現狀的作用,引起社會重視,尤其是水婷月的注意。
方玉坤否定拍攝專題片是負麵新聞,總不能把一個知名企業的捐贈事宜再給否定了吧。
“弟啊,這事你甭管了,由我來辦,電視台新聞媒體那邊我熟悉,保準讓你滿意。”吳紅麗真是個爽朗性子,也是由於水明鄉的宣傳口長期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難得有這麼一個發光發熱的好機會,讓她覺得有事情可做,想大顯身手大有作為一番,臉上貼金的事情誰不喜歡。
“吳姐,謝謝你幫我這麼大的一個忙。”厲元朗有感而發,內心裡十分感激吳紅麗對他的支持。
“不用謝姐,姐也是為了自己能露臉,咱們各取所需。”吳紅麗直言不諱說:“弟,我看你還是應該想辦法接近水部長,這麼久了,她的氣早該消了。聽姐的,女人的心思姐比你懂,現在時機成熟,是該重續前緣了。”
厲元朗何嘗不想,隻是水婷月一直不理他,微信仍舊拉黑,打手機他又沒有勇氣。尤其昨晚和韓茵鴛夢一把,更從心裡覺得對不起水婷月。在她麵前,他低矮幾分抬不起頭來。
厲元朗故意岔開話題,打聽起水明鄉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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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大變化,還是死水一灘,大家都在混日子。不過……”吳紅麗發現新大陸似的說:“馬書記今早和肖鄉長吵了一架,吵得很激烈,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反正肖鄉長離開馬書記辦公室的時候,臉都氣白了,馬書記也摔了杯子。”
這還了得,肖展望剛上台就跟馬勝然公開鬨僵,這對於今後工作開展可是不利,對水明鄉前途發展也沒好處。
但是他人微言輕,常務副鄉長名頭響亮,不是黨委委員,不在決策機構,身份黯然許多。
吳紅麗暗示厲元朗彆急於回水明鄉,書記和鄉長鬥法,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以免受牽連。
聽從吳紅麗的話,厲元朗還在猶豫要不要給水婷月打個電話試試。正好蘇芳婉給他發來短信,再次對他出手相幫表示謝意。
短信裡不方便回來回去,厲元朗就打通蘇芳婉手機,她的語調和昨天大不相同,有了如釋重負的喜悅。她爸爸重新接受治療,效果明顯,都能進食了。
電話裡的蘇芳婉忽然話鋒一轉,說:“大叔,我剛才在醫院看見水婷月部長了。”
厲元朗一愣,印象中蘇芳婉沒見過水婷月,她怎會認識水婷月?
蘇芳婉倒是很快解開厲元朗的心疑,她從方文雅那裡看到過水婷月的照片,知道她是厲元朗的女朋友。
說到“女朋友”三個字,厲元朗感覺到蘇芳婉情緒低落的語氣,也明白那晚小丫頭突然發神經搬離他家的原因。她是吃醋了,小丫頭竟然對自己有了彆樣想法,厲元朗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痛苦,反倒無所適從了。
不過,聽蘇芳婉說,水婷月從婦科專家診室出來,行色匆匆,心事重重,她會不會身體不舒服,得了病?
“是該去看看她了。”厲元朗下定決心,下午開車去允陽,在水婷月家樓下等著她。電話她不接,人總不會不見吧。
厲元朗中午沒去他爸爸那裡蹭飯,而是把季天侯約出來,有話要問他。
半個小時後,季天侯如約趕到。看得出來,他真是閒的夠嗆。一進飯店包間,把手包往空椅子上一扔,解開西服扣子大咧咧坐下,說道:“元朗,今天吃飯你買單,我現在兜比臉都乾淨,馮芸每個月就給我五百塊錢零花,抽的煙都降了檔次,看,十四塊的利群,愛抽不抽。”
季天侯發牢騷,厲元朗理解。政協辦本身就是無權的養老院,整天和一幫退休老乾部打交道,費力不討好。
“咱倆都差不多,沒看我也是閒的在縣城瞎晃悠麼。”厲元朗拿過季天侯扔在桌子上的利群煙,抽出一支自顧點燃。
“說吧,有什麼事問我。”季天侯倒是厲元朗肚子裡的蛔蟲,看厲元朗眯縫著眼睛想心事,就猜出這哥們無事不登門,登門準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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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明鄉教育經費是你主張動用的?”厲元朗彈了彈煙灰問道。
“為這事兒啊。”季天侯也點起一支煙,不以為然說:“當初建采石場,雖說大部分錢都是南方老板掏腰包,可招待費好處費啥的都得鄉裡承擔。財政所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關春明就跟我說,還有一筆教育經費沒動,我一想就暫時借來用一用,等有錢了再補上。”
“天侯啊。”厲元朗深深歎了口氣:“上麵三令五申不允許動用教育經費,要做到專款專用。你知不知道,韓家屯小學的三位教職工已經半年多沒發工資了,就連鄉中學和小學的老師們也都拖欠三個多月工資款,要是再拖延下去,他們非得上訪告狀鬨出大亂子不可。”
“唉,我也是沒辦法,誰叫水明鄉窮啊。不過關春明告訴我,以前鄉領導都是這麼做的,一般到年底基本會補齊,就讓老師們再克服克服,這錢又跑不了,早晚如數發到他們手裡。”
“天侯,不是我說你。”厲元朗有些生氣,尤其看到季天侯沒當回事兒的樣子,他埋怨起來說:“你是沒見到韓家屯的孩子們有多可憐,住的是大通鋪,吃的是清水煮白菜,一塊豆腐都切成細丁,就是希望每個孩子能分到一小塊,嘗嘗豆腐的味道。天侯,吃塊豆腐都跟過年一樣,這種苦日子難以想象。”
“真有這麼窮?”季天侯聞聽也是吃了一驚,厲元朗趕忙把手機裡拍攝到韓家屯的那些照片給季天侯看。
一開始,季天侯還以為厲元朗誇大其詞,說天書呢。可是那一張張撼動人心的彩色照片映入他眼簾時,他驚愕了,他沒有想到,新時代下,竟然還有這麼窮這麼差的辦學條件。
一個個稚嫩的小臉蛋,不少因為天冷而凍得通紅,大大的眼睛好奇盯著鏡頭,針紮般刺入季天侯的內心中良知上麵。
他眼睛一動不動,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最後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麵,氣憤砸了大腿一拳,罵道:“我他媽的真是混蛋,從這些可憐孩子的嘴裡搶食吃,我太官僚了。元朗,我被撤掉鄉長,活該,我罪有應得。”
“天侯,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厲元朗勸道:“這裡麵固然有你的責任,可他關春明給你下套,引你往坑裡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就是,我當初淨想著用采石場拉動經濟,卻沒仔細考慮肖展望給我介紹開采石場的合作夥伴,關春明要我動用教育經費,這倆人一唱一和的,都沒安他娘的好心,是我太大意了。”季天侯恨自己也更恨背後下刀子的肖、關二人。
“吃一塹長一智,天侯,以後做事前一定要想周全。”厲元朗勸說道。
“元朗,你打算怎麼補上這個大窟窿?”季天侯又問道。
厲元朗便把周宇決定捐贈二十萬以及團省委的那個扶助計劃說了一遍,季天侯頻頻點頭:“這是個好事,一旦落實下來,就有五十萬入賬,完全解決燃眉之急了。”
季天侯躊躇間,忽然說:“如果婷月那裡不好辦的話,你去找一個人,她叫白晴,是我、我的朋友……”
見季天侯吞吞吐吐的樣子,厲元朗為之一震,難不成這個小子背地裡搞花活,背著馮芸有了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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