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令文心神不寧,嘴上的不以為然,實際上十分想知道,簡來意著急見郭啟安,到底說些什麼。
一直望著桌上話機發呆。
寄希望郭啟安一個電話過來,了卻他的心頭之想。
當然,這隻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堂堂書記,不可能主動找下屬,除非下屬惹了上司。
鄭令文掐著時間,一個小時過去,估摸簡來意已離開。
於是,電話直接打給趙興。
得知郭啟安有個活動,趙興答應,等到活動結束,一有空,就會把鄭令文想見郭書記的話捎到。
正當鄭令文心亂如麻之際,陳軍的電話卻到了。
隻聽他在電話裡火急火燎的彙報說:“書記,不好了,我被跟蹤了!”
什麼!
鄭令文腦海裡立刻有了不妙預感。
但他故作鎮靜的嗬斥問:“你被跟蹤?有什麼證據?”
“真的,書記,我剛剛發現,我的車子後麵,始終有輛車跟隨。我讓交警部門調查,這輛車的車牌號沒有登記,但卻是省裡的車。”
陳軍語氣微顫,似乎已被嚇得六神無主。
鄭令文心中“嘶”了一聲,難道說,陳軍被紀委盯上了?
但他依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猜測,即便陳軍遇到麻煩,可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隻是,現在陳軍深處漩渦之中。人在遇見危險的時候,最容易亂了方寸,一旦逼急了,反咬一口,不是不存在。
穩了穩心神,鄭令文安慰說:“彆大驚小怪,你真有問題,早就找上門來。目前沒人找你,說明你是安全的。”
“對了,你和死傷者家屬那邊溝通得怎樣?”
陳軍一時語塞,冒出無奈,“書記,我到現在還沒看見他們。您說也奇怪了,自從出事之後,我派人四處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
“好似人間蒸發一般,您說,我該怎麼解決?”
鄭令文氣得咆哮,“我問你,你反倒問起我來了。陳軍,這點小事你要是做不好,以後就彆來見我!”
氣哼哼的掛了電話,麵色鐵青,不住運氣。
總算,臨近下班時分,郭啟安放話,讓鄭令文到他的辦公室裡來一下。
邁進郭啟安辦公室,一股陰鬱,彌漫在空中。
從郭啟安的表情裡,鄭令文發覺不對勁兒。
但還是賠上笑臉主動打招呼,“書記,您……”
沒等他把話說完,郭啟安陰著臉,將一遝材料扔在桌子上,冷聲說道:“看看吧,這就是你信任部下乾的好事!”
鄭令文一臉茫然,拿起材料看著。越看,心裡越發忐忑。
心中不住暗叫,“該死的陳軍,你真是把老子坑苦了。”
這麼多的違法亂紀證據,竟然被人抓到把柄。
於是,他試探問:“這是真的假的?”
郭啟安甕聲甕氣的回應道:“簡來意弄來的材料,還能有錯?”
“令文,事關重大,紀委那邊沒有掌握到足夠證據之前,絕不會貿然找我。”
“我現在需要你給個態度,陳軍是你的人,作為他的領導,你看看該怎麼辦吧?”
皮球瞬間踢回到鄭令文腳下。
他的眼珠亂轉,躊躇起來。
鄭令文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深知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陳軍不僅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更是他在洛遷政壇上的重要盟友。一旦陳軍垮台,不僅會牽連到他,更可能打破他精心構建的權力平衡。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此時任何輕率的舉動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書記,陳軍固然有錯,但他畢竟為洛遷的發展做出過貢獻。而且,這件事背後是否還有隱情,也尚未可知。”鄭令文斟酌著用詞,試圖為陳軍開脫。
郭啟安冷冷地看著他,似乎早已看透他的心思。“令文,你是在為陳軍求情嗎?彆忘了,我們是領導乾部,應該以群眾利益為重。”
鄭令文心中一凜,他明白郭啟安的話已經說到了點子上。他不能再為了一己私利而置群眾利益於不顧。
“書記,我明白了。我會儘快與陳軍溝通,讓他主動向組織說明情況,爭取寬大處理。”鄭令文低下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決絕。
郭啟安點了點頭,似乎對鄭令文的態度還算滿意。“很好,令文。記住,我們乾部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能為了一時的利益而迷失方向。”
鄭令文走出郭啟安的辦公室,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場風暴已經來臨,他必須做好應對的準備。而陳軍,或許已經成為他政治生涯中的一個犧牲品。
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迅速與陳軍切割。
鄭令文由此想到,此時的陳軍,已經陷入泥潭。
無論怎樣拽他,恐怕難以使其脫身。
簡來意密切關注省裡變化,同時要求省紀委辦案人員,務必緊緊盯住陳軍。
他去了哪裡,乾了什麼,和什麼人接觸,都要記錄在內。
要有保留痕跡,照片和視頻都可以。
雷國傑和初寧,還有王若勳以及祁仲模,都對陳軍的事情掛念在心。
倒不是為了陳軍,而是想方設法,還厲元朗一個清白。
私下裡幾個人沒少聯絡溝通,把每一個突發情況都想到了。
這一夜,幾個人都徹夜難眠。
特彆是簡來意,手機放在枕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話,尤其關於陳軍的。
總算夜裡一切平靜。
早上醒來,簡來意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正打算用早餐。
手機驟然響起,一看,正是祁仲模打來的。
順手接聽,“仲模,什麼事?”
手機那頭的祁仲模,歎氣說:“陳軍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簡來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陳軍一直處在省紀委監視之下,他們都沒發現,省廳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不算,陳軍突然暴斃,那可是紀委這邊嚴重失職。
簡來意腦袋嗡的一聲,半晌沒說出話來。
“據初步判斷,是自殺。在他家中發現了一封遺書,承認所有罪行,還說不想牽連家人,所以選擇了這條路。”祁仲模繼續說道。
簡來意握緊手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這怎麼可能!陳軍怎麼可能自殺!”
“是啊,我也覺得蹊蹺。”祁仲模歎道:“可現場證據確鑿,遺書筆跡也經過鑒定,確實是陳軍本人所寫。”
“郭書記知道嗎?”簡來意非常想知道,郭啟安知道結果,會是怎樣反應。
“還沒有,我得到消息第一刻,就告訴給您。”
簡來意輕歎一聲,“郭書記的態度很重要……”
祁仲模馬上反應過來,“我這就向他彙報。”
掛了祁仲模的電話,簡來意急忙聯係跟蹤組人員。
語氣中充滿明顯質問,
“陳軍死了,你們為什麼沒及時發現!”
“不可能啊。”跟蹤組負責人發出不可思議的反應。
“有什麼不可能,省廳已經接到報案,陳軍自殺,死在寓所裡。”
“寓所?”這個人奇怪的說道:“我們始終在他家附近,沒見他離開過。書記,您說的寓所,不是他家?”
“你們先回來吧,等我核實情況再說。”
以簡來意的判斷,準是跟蹤組被人耍了。
至於怎麼跟丟的,尚需調查。
祁仲模那邊很快反饋回來訊息。
郭啟安聞聽後,沉默不語,隻是給出三個字:“知道了。”
他讓簡來意幫著分析,郭啟安到底是什麼態度。
簡來意沉吟片刻,說道:“我認為郭書記的心情複雜無比。”
“鄭令文是他信任的左膀右臂,要不是我們步步緊逼,加上無可辯駁的證據,他是不會表態支持拿下陳軍的。”
“陳軍自殺,遺書什麼的都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否和鄭令文有關。”
“郭書記現在不表態,估計他準得找鄭令文核實情況。”
“接下來,你們警方迅速介入,自殺還是他殺,務必精準判斷。仲模,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了。”
彆說,還真讓簡來意猜中,郭啟安果然打給鄭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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