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中,河麵浮起漩渦,裹挾著魚蝦殘骸的水龍卷衝天而起,淹沒了兩條走蛟的身軀。
兩條蛟龍爭鬥掀起的風浪何其之大?河海沿途的一些小城鎮須臾間便被暴漲的河水淹沒,徹底淪為曆史,也就是官方提前已經疏散人群,才沒有造成傷亡。
劉明站在河道上,須臾間便被一數十米的河浪打翻在地。
吐出口中的魚蝦,劉明掙紮著站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河麵上兩條纏繞的黑色長影。
就剛剛的驚鴻一瞥,他能察覺到兩條走蛟是有差異的。
海河裡麵那一條,身上鱗片是暗金色的,還有兩條長長的蛟須,體長大概也就八十米左右。
而剛剛在自己身後那一條鱗片卻是黑色的,頸部也沒有長纓,頭部細長,足有百米的體長!
起內訌了?
劉明正驚疑不定之時,兩條百丈長的黑影已經破水而出,墨色鱗甲層層開合如刀山震蕩,暴雨中傳來牛嗥的慘叫,卻是黑色的走蛟占據了上風!
雖然處於上風,但是一時之間難以決出勝負,兩條走蛟身軀相互纏繞,竟然一直升空,轉眼間就要升到雲層裡麵去了,
劉明眼睜睜看著兩條走蛟越升越高,最後隻剩下雲層中的兩條黑線,腦海中突然閃現那對黑蛟那對俯瞰河道的琥珀豎瞳……
“小黑?”
“不對不對,這怎麼可能是小黑呢?”劉明沒來由的想起自己的那隻小壁虎,兩者都是這種暗金色的瞳孔,不同的是一個袖珍到可以抓在手上,一個卻體逾百米,飛天入海。
話雖如此,但是劉明心中沒來由卻已經確定了這個想法,
而後他又想起原本海河中那隻暗金色的走蛟,剛剛劉明已經全身戒備,準備隨時丟出自己在各洞天福地尋到的寶貝,像對付雲南哀牢山那隻蠱蛛王一樣狠狠的來幾個炮仗,
但是奇怪的是,劉明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那隻暗金色的走蛟不會傷害他,
於是一人一蛟才會如此僵持,
暗金色,走蛟,小黑,壁虎……幾個詞語在腦海中來回跳動,劉明痛苦的敲打著腦袋,像是抓住了什麼,猛然間抬起頭來,
“如果小黑是這條黑色的走蛟,那這條暗金色的……我好像,也曾見過?”
劉明猛然回想起東江時遇見的一條黃鯉魚!
那是東南蕩魔時期,他和王書桓初入粵東,調查鬼鵬習性和群居地經過龍川縣的珠江流域,在珠江江水中曾有一隻古怪的土黃色鯉魚一直逆著江流跟著他們……
想到此處,劉明的麵部表情極其誇張:“那是珠江啊,這可是海河,隔著十萬八千裡,那條鯉魚真這麼邪性,能從珠江遊到海河來?”
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雲層中兩條黑線仍舊在廝殺,不時有桌子一樣大的鱗片掉出雲層,傾盆的雨絲中慢慢帶了血色……
李陽和齊乾漱遠遠的看著,沒有出手乾預的想法,
齊乾漱遙遙看著呆滯的劉明,眉頭微皺:“他終於有所察覺了嗎?”
“察覺?”李陽搖搖頭:“不,其實我這個弟子心裡什麼都清楚,他隻是在逃避這些沉重的東西而已。”
說到此處,李陽輕歎一聲:“作為目前藍星唯一發現的,也可能是唯一的運主,他的心思剔透在我五個弟子中一直都是第一。”
許多事情其實早有征兆,劉明身上逆天的氣運幾乎是躺著坐著都有機緣從天而降,官方還有道盟掃蕩了那些洞天福地不知道多少次,但都收獲寥寥,隻這家夥每每滿載而歸。
還有現在仍被關押在青城山的天二,為什麼獨獨對劉明態度友善?因為兩人都是運主,一個是極真界的運主,一個是藍星的運主。
齊乾漱自然也早早知道劉明的身份,琢磨著李陽的話語,慢慢的突然眼前一亮:“運主,氣運,那豈不是說……”
話說到一半,李陽輕輕抬手打斷了他:“或許是或許不是,但我不想強迫他,作為運主,我希望我這個憊懶徒兒有一天自己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天命。”
眼看李陽如此,齊乾漱歎了一口氣,也就不再細究。
雲層中的兩條黑線已經搏殺到白熱化階段,但是以兩人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小壁虎馬上就要勝出了。
兩人都是繁忙之人,眼看這邊大局已定,複一同禦劍而起,
如今八條走蛟,白雲山負責三條,道盟負責三條,軍方負責一條,五台山和特異局合力負責一條,齊活!
高空中兩人齊頭並進,一邊禦劍飛行一邊聊天,
齊乾漱摸著胡須,麵露感慨:“如此海河這邊鼉相可吞噬魚相,加上我們三方合力牽製其餘七相,真龍當可確定下來。”
李陽點點頭,麵上有些無可奈何:“也隻能這樣了,至少將這條真龍的出現控製在我們能掌握的局麵。”
李陽和齊乾漱乃至整個華國高層其實都不願意看到一條真龍的出世。
和天二深入交流後,他們已經明白過來,界玉之所以會提前開啟,讓天魔一號和天魔二號跨界而來,正是因為東南蕩魔,華國幾個月時間裡出現了上百位先天高手,氣運暴增嗎,這才導致界玉提前蓄能完畢。
而一條真龍的出現,這是何其磅礴壯闊的氣運?一旦真龍現世,鐵定的會縮短界門開啟的時間!
但是九相齊備,渤海真龍契機也已經出現,這是天命,就是李陽也無法更改,就是他現在將九相全部屠戮個乾淨,也會有不知道海裡哪條海魚得到那份機緣,蛻凡為龍。
如此,隻能將不可控轉變為可控,扶持鼉相成龍,並且牽製其餘七相,儘可能地延緩真龍出世的時間。
其實李陽一路過來感知到不少熟悉的氣息,比如在遼河的那一條,應該就是早先李陽靈氣勘探時在洞庭湖的那一條,被他惦記了好幾年的蛟肉,不知何時悄咪咪從洞庭溜達到遼河去了
還有現在灤河正在和軍艦撕逼的那一條,應該是自己釀造七輔釀時在東北鬆江水庫遇到的那一條。
李陽無暇去一一會麵這些舊友,此時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