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紋的流程容不得半點馬虎,每一道紋路出錯都可能導致月精輪最終呈現的效果大打折扣。
李陽估摸著,按照之前的速度,再有兩周,當能將108道月紋篆刻完成,
高淼沒有打擾,低眉垂目的候在一旁,就像在白雲山時那樣。
這一等便等到了清晨,天地中月炁下落,李陽月輪回轉,高淼這才上前告知齊乾漱的情況。
聽到高淼口中的紅頭大印和青城山來人,李陽表情玩味。
一旁的池彥泓莞爾一笑,對著李陽說道:“這位齊道友來的怕是有點晚了,如果是在白雲山的時候來找你,可能還有點用處……”
李陽不置可否,道:“能在這個時候修出東西,應該是道門中天賦卓群的家夥,不管怎麼樣,見上一麵吧。”
高淼聽出了兩人的語氣中有些莞爾戲謔,捉摸不透意思,見李陽同意,忙下山去找齊乾漱和無名了。
“多謝!”
等候了一夜,齊乾漱沒有半分不滿,無名更是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情緒一類的東西。
整了整道袍,齊乾漱道謝後,和無名一同往峨眉金頂進發。
跟齊乾漱嘮了一晚上,常真禪師倒是一點也不困,看著齊乾漱上山還有些興致勃勃,若不是怕壞了規矩,看情形甚至想要和齊乾漱一同上金頂。
高淼望著笑得跟狐狸一樣的老和尚,疑惑發問:“人家兩個道士見麵,你一個和尚這麼激動乾什麼?”
經過常真老和尚的多日糾纏,兩人倒也熟絡了起來。
“癡兒,你懂什麼,這齊乾漱道長平日沒有聽過他的名頭,青城山那邊也一直沒有動靜,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先天,擺明了是最近突破的。”
“什麼?齊道長先天了!”高淼震撼莫名,先天這個詞他還是知道的,國外藏著掖著不清楚,但是目前國內之前確定的先天有三位。
沒想到現在又多了一位,還是他們官方培養出來,隸屬官方的。
“你再細細思索,這位齊道長剛剛突破先天,然後就被官方要求,帶著同樣趨近於先天戰力的無名來峨眉山找李真人,是為了什麼?”
“這個……不清楚……”
高淼聞言一愣,這個他還真沒想過,但是無名的實力趨近先天倒是真的,之前柳派的那個三煉護法幾乎是被他壓著打。
“癡兒,你沒開啟夙慧,不了悟世間因果自然看不破。”常真惋惜的搖了搖頭,高淼麵色一黑,這老和尚渡他入佛門的賊心不死啊!
眼見高淼麵色有異,常真禪師連忙笑嗬嗬的解釋道:“如今的修行格局所說還未成型,靈氣複蘇不足半載,很多民間法脈也沒有露頭。”
“但是在華國來說,所有的修行資源和名山開發權都掌握在官方手裡,唯一超然的隻有白雲山的那位。”
“白雲山之所以超然,就是因為那位的修為跨檔太多,在官方才後知後覺的時候竟然已經入了先天,如今既然青城山也培養出了先天,那麼官方勢必要試探試探那位的超然是否應該繼續下去。”
高淼一驚,連忙辯駁道:“怎麼可能,這次峨眉山血魔的事件還特地請來李真人坐鎮……”
“癡兒,這種超然無論哪朝哪代都是不被允許的,而且官字兩張口,實則說來又何止兩張,一個大的組織內部必然會有不同的聲音,
隻要那些聲音存在,那麼青城山先天和白雲山先天之間的試探比較就一定會發生。”
老和尚言之鑿鑿,聽得高淼一愣一愣的,越看越覺得這老和尚不正經。
活到這個歲數了,果然連眼睫毛都是空的。
聞言高淼也有些擔憂,雖然他是隸屬官方,但是在情感偏向上他無疑和白雲山親近一點
“那你說,李真人和這個齊道長,到底誰比較厲害?”
“這個肯定沒有疑問,但是李真人那邊要的是超然,超然這個詞不是比出個高低就行的。”
“再說,這個齊乾漱和無名都不是善茬啊……”
老和尚語氣悠悠,讓高淼都忍不住想上金頂觀看鬥法。
他已經意識到,這將是影響很長一段時間國內修行方針政策的一場鬥法。
“阿彌陀佛,青城山白雲山都有先天,我教五台山還沒動靜,高施主,我們還是來聊聊伱入教的事宜吧!”常真老和尚話題一轉,眼冒賊光的望向高淼。
“哎,高施主你彆走啊,我可以允諾,你加入佛門,半年之內可以讓高施主也成就先天。”
“施主慢點,老衲追不上了,哎,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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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金頂,當齊乾漱看見李陽的時候,李陽正在閉目打坐,身上氣息玄奇深奧。
感受到氣息,睜眼望到一個清瘦的中年道長,李陽明了,這就是青城山那位先天了。
“青城山齊乾漱見過白雲山李道長。”
齊乾漱施了個禮,李陽回禮後,張手懸起兩張蒲團,飛向齊乾漱和無名。
於是露天修心台上,李陽和池彥泓坐於一旁,無名和齊乾漱坐於一旁。
沒有外人想象的劍拔弩張,除了無名,三人都算是道門中人,說經講玄倒是聊的很開。
談論了許多經典,李陽這時也發現自己這個半路道士的短板,你丫的那些《周易參同契》,《黃庭經》他大半都是知道有這麼一本書,但從沒有正兒八經的研讀過。
於是這場說經講玄會反倒是池彥泓和齊乾漱你來我往,字字珠璣。
看兩人口裡的名詞越來越陌生,隻能說“道友此言甚是”的李陽急忙打岔道:
“不知道關於血魔的行蹤,官方追查的怎麼樣了?”
齊乾漱聞言麵色一正:“目前探查到血魔順著地脈遁逃於川南一帶,但是具體位置還沒有鎖定。”
池彥泓接著問道“尊者呢?”
“這個倒是頗為古怪,據鄭昭元吳蓬道友所說,尊者應該是華國人,可是翻遍了華國的人口信息,沒有一個是和尊者對比的上的。”
就知道尊者那個老陰逼果然沒那麼好對付!李陽心中思忖,早在白雲山那個偶人就看得出這家夥陰損謹慎的本性了。
幾人沉默不語,齊乾漱率先開口進入了正題。
“此次前來,非是我的本意,但是自古以來,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我此次前來試法,望李道友可以理解。”
這時的池彥泓也小聲和李陽說道:“這個齊乾漱修為不低,走的是明心見性,渾照渾化的丹法水磨工夫,差一點就是圓滿無漏的靈丹還轉境界。”
到了他們的境界,這種耳語和大聲喧嘩無異,齊乾漱自嘲一笑:
“非我不想修得圓滿,隻是水磨功夫太耗時間,上麵已經等不及了,但既入先天,求真路漫漫,我也想見見兩位先天道友的本事。”
齊乾漱和無名的氣息隨著言語越來越盛,
李陽有點無語,急忙打斷了齊乾漱的話。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雖然你很不錯,但是我從來沒有說過,我還是先天啊……”
李陽搖了搖頭,身上氣息不再遮掩,種道獨有的洶湧靈力逼得齊乾漱麵色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