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瑩瑩原本還處變不驚,現在也有些急躁,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陽一眼。
她知道,按照自己的能力,雖然出色,但遠遠達不到能讓祖奶奶如此器重的地步。
彆看祖奶奶老了歲月靜好的,年輕時可是徹頭徹尾的賭徒,諾大的身家都是審時度勢一步步賭出來的。
這次的祖奶奶依舊是賭,不過賭的底牌不是自己,而是麵前這個年輕的過分的道士。
李陽倒是氣場平穩。
“這個既然你已經有懷疑,而且我想不管貧道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又何必再問呢?”
“好!既然你心虛不想再狡辯,那關於奶奶遺留的股份今天必須重新劃過!”楊軍斬釘截鐵,旁邊的幾個在財產分配中沒有得到好處的楊家後輩也在不停幫腔。
李陽冷笑一聲,也不想辯解什麼,都是成年人,各自有各自的邏輯和利益,掰扯下去什麼結果都得不到,反而會陷入一係列自證清白的邏輯怪圈中。
跟有利益目的的成年人打嘴炮,妄想用幾句天花亂墜讓對方轉變觀念,是最天真的念頭。
所以當楊軍斬釘截鐵的喊出那一句時,院子立馬安靜了片刻,李陽還攔住了想要繼續理論的楊瑩瑩和莽夫王鑫。
場中兩個輩份最高的人想要緩和兩句,可掌心掌背都是肉,又不想忤逆母親的意思,糾結片刻被機靈的後輩拉進了裡屋。
“那麼接下來就是我楊家的家務事,小道士,這裡不歡迎你,還請你離開楊家!”楊軍冷然道,右手一揮,幾個打手應聲而出,都是滿身腱子肉的精壯漢子。
楊軍很奇怪,從商多年,自己黑道白道對付的人也不少了,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淡定的人。
隨著四個打手靠近,李陽仍舊是一副晃晃悠悠的樣子,連旁邊的楊瑩瑩和王鑫都沒什麼反應,隻有一個中山裝的老梆子和楊建國如臨大敵。
這種人,不是傻逼就是有所依仗。
“噗通”
楊軍正思索著,四個打手圍過去離李陽剛好三米的位置,突然嘩啦啦的栽倒了下去。
?
?!
楊軍眼睛都瞪大了。
也沒看見李陽有什麼動作,可是自己的四個打手毫無征兆的就睡了一地。
兩個楊軍子侄不信邪,操起一根板凳就衝了過去
“尼瑪的,早看你不爽了,裝什麼……”
話還沒說完,依舊是三米的位置,兩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再次倒地。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楊軍臉都漲紅了:
“妖道,伱果然是妖道!尼瑪後麵車上的還在乾嘛,快特麼下來給老子乾他!!”
他不敢靠近,慌張的退後了幾步,外麵吉普車上聽見動靜又下來六個打手,見到金主的樣子還有對麵那個一臉欠揍的道士,烏泱泱的朝李陽圍了過去。
三米,依舊是三米。
在李陽身前三米的位置像是禁行領域,六個漢字又睡了一地。
“啊~”
李陽伸了一個懶腰,對著旁麵已經目瞪口呆的鄭昭元笑道:
“前輩,你說現在的年輕人,睡眠質量就是好。”
院子裡的楊家人已經炸開了鍋,他們大多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人士,對於眼前這個匪夷所思的場景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什麼?表演秀嗎?”
“幾個壯漢啊,一下撂倒,就算有槍也要出個聲吧?”
“我一直盯著的,尼瑪這道士的手就沒動過!”
靠近李陽的人群一下散開,眼神中帶著驚慌。
“媽媽,你看,這個哥哥會變魔術哎……”剛剛被李陽扶起來的小孩異常興奮,可馬上就被旁邊的女人捂住了嘴。
對於孩童來說,未知,代表著新奇與開心。
但對於成年人來說,未知,代表的是恐懼。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楊軍狀若瘋癲,一遍遍的重複著話語,額頭上豆大的汗水不停滑落。
“這不科學!!”
李陽依舊在看著他,一雙眼睛像之前一樣,古井無波。
這是他受薛清啟發悟出來的法門,薛清那家夥要借用血如意消耗血肉,他可不用。
李陽一步步的踩過人堆走向楊軍。
明明沒什麼氣勢,但每一步都足以讓楊軍肝膽俱裂。
“我覺得,楊老善信的意願,還是不要隨便改變的好……”
“哼!”楊軍冷哼一聲,轉過臉去。
十幾年商場打拚還是讓他強撐著維持住麵上的表情。
李陽撇了一眼,一下看出了楊軍埋藏在眼睛深處的歇斯底裡與不甘。
他拍了拍楊軍的肩膀:“我知道你還是不服,而且我明天就要回白雲山了,我一回去你肯定要再生事端。”
“可是現在是現代社會,而且看在楊老善信的麵上,我不好對你做的太過……”
“所以,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接下來的事請善信你自己考量。”
說完,李陽不再去看楊軍變幻的表情,轉而走向另一個方位。
那條方位上的楊家人看見李陽朝自己走過來,嘩啦啦的散開了一條通道,生怕晚了就會步幾個打手的後塵。
通道的儘頭是一塊刻著“滄浪園”的大理石石碑,高約兩米,厚重冷峻的黑白色紋理細膩糾纏。
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李陽張嘴輕叱,一團白練帶著寒光激射而出。
那白練在院中盤旋一圈,激得草石飛濺,人群不得不雙手遮擋在麵前,但仍不想閉眼,半是畏懼半是呆滯的仰頭望著空中那道白練。
那白練在空中隱隱發出金石交鳴聲,李陽指訣一動,白練化作一道清光,加速朝著石碑衝去。
“鏗!”
先是“滄浪園”幾個大字被徹底抹去,再是清光一閃,將近兩米的大理石上留下了一道長約五十公分的劍痕。
再是一吸,那道白練被李陽又吞入腹中。
尼瑪,鄭昭元看著大理石,蒙了。
所有人看著大理石,都蒙了。
楊軍雙腿一軟,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
艸(一種植物)
我會不會死?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有幾套彆墅還不知足?
如果可以重來,我會給自己一個**鬥,再給兒子一個**鬥。
還有,你特麼這麼牛逼早說啊!!
閃過最後一個念頭,楊軍頭一扭,華麗的暈過去了。
一手好似傳說中劍仙的手段讓院子中一寂,或困惑,或呆滯,或癡迷……
李陽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剛才那一下,對他來說消耗也是巨大的。
整個現場的氣氛慢慢到了失控邊緣,見勢不妙,李陽背負雙手,快步離開了園子
“對了,睡覺的那幾個,收拾好,三小時後就醒過來了……”
鄭昭元麵色複雜,加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