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等著她被休棄,這個侯府夫人的頭銜遲早會落在她頭上。
沈鏡聽到這句話,眉毛倏地皺了起來。
她就這麼著急的想要出侯府?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可能讓她得逞!
“既然你自己承認了錯誤,那就趕緊……”
休了她?
蘇婉清大喜:“多謝侯爺。”
沈鏡冷冷瞥了蘇婉清一眼:“在錦瀾閣跪到太陽下山,此事便不再追究,若是不想跪也可以,除非白顏原諒你!”
蘇婉清:“……”
白顏微微一愣,休妻改下跪?
雖然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但也不是不可以.……來日方長,還怕對付不了她?
烈日灼人,蘇婉清若是跪上三四個時辰,不是被活活曬死,也得剝落一層皮。
蘇婉清怒不可遏地盯著沈鏡,絲毫不掩飾眼神裡的恨意。
【我說把他的小妾給推了,他都不休了我?噗!可惡!白白吃這啞巴虧,現在解釋還來得及嗎?】
蘇婉清不敢忤逆這個沒人性的侯爺,隻好咽下這口氣。
她如今隻知道主流劇情,有些犄角嘎達的劇情她也預判不了。
比如現在被罰去太陽底下跪著的事,出乎意料之外。
沈鏡看向一旁的白顏,卻見她正低垂著腦袋,軟綿綿的倚在輪椅上,當真是我見猶憐。
炎炎夏日,太陽毒辣,那女人若真要跪倒太陽下山,定是承受不住的。
之前她還一直為蘇婉清開脫,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現在他刻意說出了“顏原諒”這個條件,她卻當沒聽見一般?
看著麵前這個溫柔如水的女人,沈鏡的目光頓時變得森冷。
錦瀾閣,亦是侯府正屋。
沈鏡日裡不去東西苑,就會在此。
讓下人將白顏送回她自己的院子後,沈鏡也回到自己院中。
一入院門就看到一個身影跪在地上,那姿態,實在不像樣。
她跪在一塊低矮的石頭前,彎著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給誰上墳。
看她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沈鏡冷冷道:“你在做什麼?”
蘇婉清抬頭,看向了他。
淩滄推著沈鏡走近一看,這才發現她的手裡,居然還握著一雙……筷子?
地上有一顆打碎的雞蛋,被陽光照得金黃一片,還在不停的冒泡。
“侯爺,好歹等人家吃完飯再跪吧!我今早才喝了一碗稀飯、四個包子,實在是不夠”
才?
還不夠?
蘇婉清一邊在烈日下炸著蛋,一邊在心底暗暗嘀咕:【我就是要惹你不高興,有本事休了我啊】
沈鏡原本想說什麼,這一刻突然鎮定了心神。
隨後神色平靜地命令淩滄將自己推進去。
蘇婉清目光冷厲地盯著沈鏡。
【可惡!真讓我在外麵曬太陽?你怎麼好意思進去?這麼造孽就不怕殃及後代?】
沈鏡:“……”
【奧,差點忘了,你根本沒有後代!】
“給我跪好!”
蘇婉清一臉莫名其妙:“……”
盛夏的太陽,火辣辣的,曬在身上,皮膚一整片都在發痛。
剛開始的時候,蘇婉清還能忍著,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燙!好燙!
她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半生不熟的荷包蛋也顧不上了,看了一眼屋內的人和廊下乘涼的幾個下人,心中暗罵:【臭男人】
沈鏡:“……”
蘇婉清的眼光在院子裡巡視了一圈,實在是找不到任何他可以衝過去乘涼的地方,
隻能強忍著淚水,平複自己的心情。
【該死的,我快熟了!】
聽到這句話,沈鏡也是一陣無奈。
蘇婉清站起來,打了一套太極拳之後,更覺得渾身燥熱,又蹦又跳。
正在批閱公文的沈鏡,眉頭緊皺著,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筆。
那道身影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他根本難以專注。
正想讓她滾遠點,誰知道蘇婉清先受不了這悶熱的天氣,紅著眼睛跑進了書房裡:“侯爺!”
“我想起來了,今日得回門呢,回門有答謝父母的之意,這對於女兒家而言實在太重要了!”
蘇婉清滿臉哀求,一副對父母大人很是感恩的模樣。
再不找點話頭離開那烈日之下,她就要被活活渴死了。
沈鏡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雖然回門早已免俗,但他實在不想再見到她。
“滾!”
話音剛落,蘇婉清‘唰’的一聲,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哪管他是讓她滾哪兒去。
一路上,蘇婉清都在琢磨著劇情走向,再這樣下去實在不行!
她遲早會被沈鏡折磨死的。
……
一番折騰下來,蘇婉清終於如願坐著侯府的馬車回到了相府。
這個熟悉的地方卻沒有一絲家的溫暖。
說起來,蘇家就算不是出了蘇炳成這位右相,在京都也算得上是百年的名門貴族。
可這樣一個貴族,代代人才輩出,就是無才,也是有貌的,偏偏就生出她這麼一位長得極醜的千金大小姐,惹得世人嘲笑。
更有人說,她根本就不是蘇炳成的親生女兒,所以這些年來,她從沒得到過任何人的重視。
大家族的嫡女身份尊貴,但卻躲不過聯姻的宿命。
頂著嫡女千金的名頭,到底也不會平白無故就被害死,這樣說起來,這名頭也算是保護傘了。
如今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整個右相府隻有一個人對蘇婉清好,就是她那位‘溫柔可人、善良大方’的繼母崔婉。
卻不知道原主替自己的妹妹蘇柔柔嫁入了侯府,也是這個繼母的主意。
外界早就傳開了她的‘美名’——用儘卑鄙的手段,強取豪奪自己的妹夫。
總之各種汙言穢語都用在了她的身上,蘇柔柔反倒成了受害者。
簡直……不可理喻!
要不是自己急於脫離劇情,倒不介意花點巧思磋磨磋磨這對吃乾抹淨的母女。
照理蘇婉清要回門,堂堂相府不該毫無準備,就算是為了麵子過得去,也該做做樣子。
可是現在竟然連個招呼的人都沒有,一看就是當家主母的主意了。
門房一看來人是蘇婉清,情緒平和:“夫人且慢,小的這就進去稟告。”
以前叫‘大小姐’和現在叫‘夫人’,語氣是一樣的半死不活!
說著,那門房就背著手,慢悠悠的走了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請她,全程主打一個吊兒郎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