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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州城,是山南郡最南端的一座大城,是常州北部三郡通往京州的最後一站,從這裡往南不到百裡,便是京州京東郡的土地。
而京東郡太守鐘扶鼎,乃是當朝太尉,位高權重,名義上天下兵馬儘可歸其節製。
他的女兒,便是當朝太後鐘神秀,他的外孫,自是當朝天子,少年皇帝,李道。
山南郡,乃是常州三大邊郡之一,原本北部邊境線上時常會與北夷有所摩擦,那時節不說定州城,便是黃城與樂城,也算不得安穩富庶之地。
可隨著近三百年來,姬家韜光養晦,明裡暗裡的實力皆穩步增長,即至近年,隱隱然已被人尊作常州北部三郡之首,山南郡北部邊境線上也比過去的年份平安了太多。
寧州城作為山南郡之中,首府濟城以南唯一的一座大城,加之臨近京州,成了山南郡上至權貴,下至百姓,公認的風水寶地,號稱天塌了都砸不到的大後方,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山南郡乃至於北部三郡人口最多的城市。
也成了北部多城淪陷以後,難民南下逃亡最大的集散地。
寧州城,本就是寸土寸金的所在,除了城市最中心有限的幾條街道上還能有些規模稍大的院子,城市內絕大部分的街區,幾乎都是小門小戶,有些不大的院子裡甚至能擠得下幾戶人家,熱鬨是真的熱鬨,艱難也是真的艱難。
更不必說到了今日,城內還要再加上不知其數的難民,哪怕縣守府衙已經將更多的難民擋在城門以外,想儘辦法進入到城內的,仍舊將這裡擠得,到了不宜居的邊緣,尤其是本就艱難的本地百姓和外地難民之間的衝突,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上演,這讓整座城市的氛圍,日益緊張起來。
這一日天明,當又熬過了一天的難民們睜開眼,就發現平日裡都懶得靠近他們的守備軍士卒們,成群結隊的出現在街道上,他們抽打著,將難民們驅散成小股,又分彆聚集在一處,形成一個個無法構成威脅的小團體。
然後鳴鑼通告,以軍事管製為由,令全體百姓留在家中,不得出門。
當整座寧州城都在鑼聲中漸漸安靜下去的時候,寧州城中唯一的一座廣場上,不知何時搭建起來的木質高台四周,卻彙聚了越來越多的人,漸起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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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看起來吵鬨混亂,可卻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著真氣波動,無論高低胖瘦,皆是修士。
此時旭日初升,他們聚攏於此,或三五成群圍在一起,低聲交談著彼此知道的消息,不時看向高台,或孤身一人立於原地,冷眼旁觀四周的一切,顯得戒備又疏離。
可從整體來說,廣場上的人群又顯得涇渭分明。
其中最大的一群人,也是距離木質高台最近的一群人,來自西南漢州,漢州四大宗門的翹楚皆在此列,可最引人注目的卻並非他們,而是當中聚攏成團的那一撮,他們道袍似水,人人背劍,殺氣淩然,有股子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寒之意,正是洛川從漢州帶來的那一支望川劍修!
此時已是會盟之日,當初先洛川等人一步散去天下各郡傳遞消息的劍修都已經回來,與他們一同回來的,還有一些散落天下各處的望川劍修師兄弟們,聽聞離郡太守馳援東北之事,便相隨而來,僅隻這些望川劍修,就有將近二百之數,聲勢驚人!
除此之外第二大聚集的人群,來自西北武州,這些人明明自發前來,皆不從屬,此刻卻眾星拱月一般將當中為首的幾人列於尊位,其中最為核心的,竟是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她身穿小襖,長裙飄逸,白銀為扣,金絲為邊,看起來貴氣逼人,可更加令人驚異的,卻不是衣服,而是她那一張明明美豔卻寒如冰山的臉,讓人忍不住心生向往,卻又不敢絲毫褻瀆,正是金城郡太守之女,江月影。
江月影身邊,站著一個明明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已是一頭銀發的男人,這人高冠如劍,佩玉如煙,劍眉星目,風度翩翩,泠泠然如遠山淨雪,渺渺然若山澗清泉,他渾身上下不見一絲棱角,連飛劍都無有一柄,可他站在那裡,本身就似是一柄絕世飛劍,讓人不敢直視。
除去這兩處人群顯得略有秩序之外,剩下的,便可算是第三群人,這群人來自五湖四海,服飾各異,他們距離高台最遠,男女老少成分最雜,有的漢子大大咧咧,操著一口京州官話,見了人也不管認不認識,兩句話就能聊得火熱,也有的女子聲調婉約,慢聲細氣,在這樣的場合裡,若非貼到耳邊,說了什麼恐怕連當麵之人都聽不清楚。
日頭漸高,高台之上卻始終不見人影。
廣場上聚集起來的人群就開始有了些騷動,最先不耐的年輕修士們被長輩喝止,並未造成太大混亂,那些個孤身前來的有些就罵罵咧咧,惹得高台之下望川劍修頻頻來望,都不知收斂。
如此一直等到冬日當空,便是人群之中有些城府的宗門長者們也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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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如今這一座常州是何種形式,早已是人儘皆知。
第三群人裡,一個身型魁梧的中三境修士最先鬨將起來,他一把推開身前一名男子,在常州北地這般的寒冬之中都隻穿了個背心,將大塊的肌肉裸露在外!
就見他橫眉豎目,臉上橫肉堆擠在一起,聲如撞鐘,朝著一眾望川劍修的所在就吼了起來,“兀那漢州來的!你們家太守如今何在?!莫不是用計將我等騙來這常州前線赴死,他自己卻夾著尾巴逃了吧?!!”
這句話突兀出口,一刹那壓蓋住了一眾嘈雜,引得廣場之上所有人為之側目!!
第三群人裡有好事之徒聞言撫掌,為之喝彩,場麵一時間有些難看!
西北武州人群之中亦有順勢調笑者,卻隻在看到江月影微微偏移的側臉,就一瞬間噤若寒蟬。
西南漢州方麵則群情激奮,更有甚者已然禦劍而起!
就在局勢朝著失控的邊緣發展的時候,忽有飛劍破空之聲自天際而來,滾滾若雷霆!!
待到眾人聞聲去看,卻見一物先於飛劍從天而降,穿過雲層!!
直直砸在那鬨事大漢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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