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夏宮深處,某個重兵把守的院落內裡。
洛川緩緩將手從鋼鐵大門上拿開,搖了搖頭道,“方才影說,像這種厚度又刻畫法陣的門,便是讓她敞開了施展,一時半刻也是打不開的,而且那動靜,足夠將大半個益城的人都驚醒了,”他伸手敲了敲鋼鐵大門兩側的整塊整塊的堅固石材牆壁,“倒是這種牆壁要開個洞來,雖說一樣要鬨出不小的動靜,但總歸還要簡單些。”
趙無忌有些無奈的頓了頓,將手收了回來,“那孟嬌陽沒有與你們說過?說起來,他人哪裡去了?”
洛川伸手就在鋼鐵大門上“咚咚咚”的用力敲了幾下,然後指了指門內的方向道,“和思齊還有博安真人他們一起,在裡麵。”
趙無忌輕歎了口氣,雙手背負著走到一邊等,果不其然,半晌過去,哪怕洛川已經反複敲了幾次,鋼鐵大門仍舊沒有從裡麵打開的意思。
影子見狀伸手在那鋼鐵大門上一按,綠色的氣勁一放一手,“嗡”的一聲震鳴過後,伴隨著刺耳的嘎吱聲,鋼鐵大門好似顫動了一下,帶動著鋼鐵大門兩側的石壁都震動著裂開幾道細紋,動靜之大,已經引得院子外的離軍精銳一批批衝了進來,見洛川等人無恙之後,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可鋼鐵大門仍是沒有從內部開啟。
洛川有些訝異又不死心的一掌打在鋼鐵大門之上,繼而極度爆裂的火焰熊熊燃燒,將鋼鐵大門表麵,以及四周牆壁燒得發黑,卻沒有從本質上損傷那裡分毫,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的踹了一腳,看向影子道,“咱們太守府宮裡的寶庫,那座石門看起來可沒有這道破門這般結實吧?”
影子點了點頭。
洛川氣笑了,又在那鋼鐵大門上踹了一腳,“我倒要看看這破門背後,孟氏能收藏了多少寶貝!”
影子看向洛川問道,“不然我用些力氣?就怕徹底弄壞了它。”
洛川稍稍猶豫,另一邊正在鋼鐵大門兩側的牆壁上摩挲的千雪忽然開口道,“不必了。”
洛川等人齊齊看了過去,就見千雪伸出一指點在一處牆壁裂縫,便有冰晶順著那裂縫所在的位置飛快擴散開來,冰層越來越厚,天地之間的水汽好似被一股力量牽引著,前仆後繼彙聚於那根雪白的指尖。
哢嚓嚓的聲音在響,除此之外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奇異的是,不多久,便有哢哢的聲音從鋼鐵大門的內裡傳出,而那座無論幾人如何拍打都沒有動靜的大門,則似被卷起的城門一般,緩緩抬高,洛川這才發現,這道門並非落在平地之上,而是直接深入到大地之下的凹槽之中,抬高了足足尺餘才離開地麵。
千雪收回手指,與洛川、影子站在一起,趙無忌也來到近前。
等到鋼鐵大門完全打開,就看見葫蘆道士杜博安正站在內裡,收回瞧著牆壁上一朵細微凸起的冰花的目光,看向千雪道,“千雪姑娘對氣的掌控已經到了這般細膩的程度,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一朝突破到上三境,會是如何的強大。”
千雪微笑頷首,沒有多言。
“我更想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進入上三境,”洛川一邊大步進入其中,一邊看向四周,就見鋼鐵大門內,根本沒有什麼空間,而似是實心的一般,隻留了一個向下延伸的斜坡,直直朝著地下去了。
那洞內不甚漆黑,每隔一段便有燈火,即便如此,站在洞口仍有一種幽深之感。
洛川當先邁步往下走,迎麵竟有微風來。
“以千雪姑娘的資質,想來不出三年,必可入得上三境,”杜博安一邊跟在洛川身側為他引路,一邊道。
千雪一笑,道,“博安真人這便捧殺小女子了,自古以來,無論天資悟性如何,遇到上三境這道門檻,都是說不清楚,但看機緣的,莫說三年,要是運氣差些,三十年不能入,也是尋常事。”
杜博安回頭道,“一則要看機緣,二則也看氣運,千雪姑娘跟在太守大人身邊,這兩者自然都是不缺的。”
“承真人吉言了,”應承了這句話的卻是洛川,他看著四周由石塊砌成的牆壁,其上竟也刻畫著陣紋,不由得感歎道,“這永昌寶庫裡麵放了多少寶貝且不說,這座寶庫本身倒是修得不錯。”
杜博安聞言不由嘖嘖出聲,“這永昌一郡,向來是被西南漢州算作三窮郡之一的,甚至於因為離郡三十萬精銳的強勢,往往還不會被看作是三窮郡裡為首的,但沒想到,永昌的寶庫,卻是頗為豐厚,”他搖了搖頭讚歎道,“十分豐厚。”
“哦?”洛川被杜博安這一番話說得來了興致,“聽風閣可是山上宗門裡出了名的富有,若是連博安真人都說著寶庫之中頗為豐厚,那倒是確實值些錢了。”
“何止是值些錢,”杜博安拍了拍腰間的葫蘆道,“某些方麵來說,這寶庫之中的東西,可不是聽風閣可以比的,但太守大人既然富有一郡,見識過離郡寶庫之後,對這些東西也未見的如何驚訝。”
洛川斜一眼杜博安道,“真人,離郡那種群山閉鎖之地,窮,是真的窮。”
杜博安笑而不語。
跟在眾人身後的趙無忌伸手摸了一下身邊石壁,冰涼,微潮,“這裡距離地麵,當超過五丈了吧?”
千雪道,“已有八丈多些。”
影子伸手一揮,一縷極細微的綠色真氣如同一道熒光,在空中一閃而逝,“這種感覺,我們距離益城大陣應當不會太遠了。”
洛川神情一正,“所以這處寶庫如此的防護,也不僅僅是為了其中寶貝。”
杜博安指了指兩側的石壁道,“初入這裡的時候,孟嬌陽將這通道兩側的機關全都關閉了,否則咱們一路下到這裡,就要大費工夫了,不得不說,這其中的一些陣法,還是頗有些精妙的。”
洛川點了點頭,再看向四周似乎沒有任何作用的陣紋,就有些鄭重,“思齊帶了多少人下來?”
“不多,”杜博安道,“隻帶了幾個暗部的人,以及陳裨將和他的十個親兵,”他看向洛川道,“相對來說,反倒是貧道在此有些不該。”
洛川笑道,“真人放心,此番再下去,那些能讓你看了心動的東西,我會一股腦全都搬走的,餘下的,真人若是喜歡什麼,也可以拿些走就是了。”
杜博安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
就在兩人玩笑的檔口,前方忽的一亮,眾人眼前豁然開朗。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