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美女子千雪在那“漩渦”山壁之上的前進速度極快。
她一邊快速向上攀爬,一邊四下裡打量。
事實上數千年一來,一進入過風兮崖洞的同族人走出這裡後都會被問及此間經曆,但慢慢的人們發現,這其中的結果完全不同,甚至有些還會彼此矛盾。
例如那三個必然會出現在那裡的三岔洞口,有不同的人在不同時期,同樣選擇進入了同一個洞口,最終的遭遇卻全然不同。
有的和他們一樣遇到幻陣,有的則是冰冷深潭,有的遇到洞內狂風,有的則乾脆走進了死胡同
真正見過天狐聖軀的,寥寥無幾,而就是這寥寥幾人之中,隻有兩個獲得過天狐遺物。
一個在天狐聖軀一條妖尾化石的頂部,一個在山壁上部一個莫名凸起的石台上。
全部都在巨大空洞的上半部分。
她一邊在崖壁之上飛掠,一邊往上看,此時的她已然經過了兩條張揚的狐尾化石,在她頭頂上的就隻剩下兩條指向天際的小一些的狐尾化石,她又往下去看,已經看不見洛川的身影,她微微皺眉,自己先前曾暗示他儘量往上爬,但看他的架勢似乎並不著急,十有是要與這一樁天大的機緣失之交臂了。
她多少有些怨念,隻覺得這家夥怎麼就不夠珍惜,這風兮崖洞,哪怕強如當年的她也根本沒有機會進入這裡,曾經獲得過天狐遺物的兩人,最後成就又都是何等不凡,想到這裡她不禁歎息一聲,然後專注凝神往上飛掠。
忽的,她止步於某處,隻覺得整個山體空洞似乎都在剛才震動了一刹那!
然後,她一步邁到“漩渦”石壁的邊緣,瞪大眼睛往下方看去,隻見巨大卻有些昏暗的空洞之中,一道赤色的光芒自下而上映照開來,像是一股似真似幻的血浪,衝擊波一般一浪接一浪的蕩漾開來!
穿過山石,穿過她的身體,仿佛清風拂麵,又最終消散無形
千雪抬起白皙的手掌看了看,先前血浪衝擊而過的時候,她隻覺得仿若全身的血液都隨之蕩漾了片刻,那種酥酥麻麻,好像羽毛劃過耳畔的感覺,讓她想起幾乎記憶不起來的童年時光
繼而,又是一下空洞山體的震動將她從回憶之中驚醒!
這一次真實無比,沒有任何虛幻的感覺,她立刻便明白,十有是空洞下方的洛川觸及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她顧不上再去尋什麼機緣,而是乾乾脆脆的一躍而下,身型猶如旋風之中的落葉般飛快的旋轉!
等到了那血浪泛起的大體上的高度,那柄匕首大小的晶石飛劍才驀的飛出,也沒有激起巨大的劍芒,隻是靜靜的撐在她的腳下,一席雪白衣衫翩翩落下,讓她看起來仿佛憑空而立的仙子。
千雪舉目四顧,沒有發現洛川的影子,又閉目片刻,一睜眼駕馭了飛劍往某個山壁之上稍稍凹陷了的所在飛去,隻一落地,就不由得身型一歪,因為這巨大的空洞內第三次震動再次傳來,仿佛巨人擂鼓,還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震響!
相比較前兩次震動而言,這一次的震動幅度明顯更深!
千雪沒有絲毫猶豫,上前將似乎陷入昏迷的洛川夾在懷裡,飛身一躍,晶石飛劍在她腳下化作淡藍色的劍芒,載著兩人往下方疾飛而去!
兩人身在半空,那空洞以越來越快的頻率又自震動了兩次,等到第六次震動時,千雪已經駕馭飛劍飛回到來時的山洞之中!
接著,是第七次第八次,直到第九次震動,身後竟傳來轟隆隆的山體倒塌之聲!!!
千雪忍不住駭然回望,隻見身後那條通往天狐聖軀所在之地的山洞不斷倒塌,仿佛被天神從外部擠壓山體一般,在一股無可抵擋的偉力之下,那山洞極其“自然”的被封閉起來!
千雪忍不住將飛劍的速度催至極快,很快便離開了那一截山洞,返回到風兮崖洞最初始的山洞之中,她有些喘息得回望過去,就見自己退出來的最右側的山洞在一陣顫動之後徹底被山石封死!
震動停止,萬物無聲,若不是此處隻剩下兩個黑漆漆的洞口,千雪大概會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隻是,就因為自己兩人的入洞,竟導致狐族傳承數千年的風兮崖洞沒了?!!
她不由得低頭看了眼懷中的洛川,一時間心緒複雜,不知道再出崖洞之時,兩人將會麵對的到底是什麼
她最後又看了一眼那被封閉得根本看不出原來痕跡的第三個洞口,轉身禦劍離開。
她有些心緒不寧,禦劍速度就不太快,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往山洞外飛去,好一會兒,她才猛地回過神來,一瞬間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按照她們來時的路程估計,即便她此刻有意減緩了飛劍的速度,也早就該飛到洞口,可如今卻仍然身在黑漆漆的洞中?!!
她飛快的抬手,六個淡藍色的冰晶光球飛向六方,隻一瞬間她便驚得渾身冰涼!
因為六個淡藍色的冰晶光球很快便觸及了六方邊界,並照亮了這一片小天地!
此時此刻的她根本沒有身在原本的山洞之中,而是不知何時,不知以何種方式來到了一個方圓數十米的狹小的神秘空間之中!!
在這狹小空間的邊界,仿佛水流於琉璃之外般,不斷的流轉變幻,將邊界之外的黑暗世界蕩漾得朦朧不清。
而在這狹小空間的內部,則是茅屋池塘,奇草異香,一副舒適至極的田園景象。
千雪仍舊一手夾著洛川站在飛劍之上,不敢落地,她死死盯著那座茅屋輕聲道,“有人在嗎?”
四下無聲。
等到千雪忍不住想要落在那茅屋之前的時候,茅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其中走出一個壯碩而修長的身影。
隻見那人身著金色華服,頭戴精雕高冠,腰掛玉佩,足踏雲紋,富貴非凡,與此地的田園風光實在極不相襯,但他行走之間仿佛才睡醒一樣嗬欠連天的模樣,倒又與那懶散農夫有幾分相似,憊賴至極。
可無論此人如何模樣,千雪都隻覺得恐怖,以至於她都無力繼續駕馭飛劍立於半空,而是幾乎身不由己的落在地上,低下頭去
因為她無論如何用力,都看不清那人的臉孔
因為她隻是猜,就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誰
一個原本無論如何都絕不該出現在此的人物
一個又似乎理所應當,出現在這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