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是開不起玩笑。”傅青蓮臉色好點了,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並不是聽不出她的聲音。
“我道歉,好嗎?”顧妄言仿佛能從她的聲音猜出她這會兒的表情,必定是氣鼓鼓的。
想到這兒,他的嘴角就壓不住。
“你的傷好了?找我是有事兒嗎?”顧妄言關心她的傷勢,畢竟之前磕得還挺狠的。
“好多了。我沒事兒不能找你?”傅青蓮說話挺嗆人,誰讓他剛才故意氣她?
“當然能。這兩天有沒有不開心?”顧妄言也不惱,由著她耍小脾氣,倒是有點擔心她回家跟家裡人處不好。
“沒有。今天中午還要去奶奶家吃飯。我有一件好事想跟你說,你有沒有空啊?”傅青蓮隨便找個理由約他,她兩輩子也是頭一遭,也不知道打直球對不對?
“哦?什麼好事?”顧妄言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這樣吧,我下午過去找你?”顧妄言想了想,決定去看看傅青蓮。
“行啊,下午兩點在廠區服務社門口碰麵?”傅青蓮高興了,兩天沒見,她還真有點想念他。
“好。”顧妄言應下。
因為是借的電話,傅青蓮不好多說,約定好碰麵的時間地點就掛了電話。
還電話的時候對上門衛大爺吃瓜的眼神,傅青蓮調整了一下表情,收斂起剛才不自覺露出來的傻笑。
“姑娘,那是你對象啊?”大爺一點都不見外,還問了一句。
傅青蓮抿嘴搖了搖頭,心裡想說:現在還不是。
電話也打了,傅青蓮直接循著昨天的記憶,去了奶奶家。白天果然比晚上好找多了。
離中午下班時間還有點時間,傅青蓮想著先到的話,可以幫奶奶忙活忙活。
敲開門,傅奶奶正紮著圍裙在廚房切菜,給她開門的是傅爺爺。
老爺子仔細看了看孫女兒頭上的傷,關心了兩句,還從櫃子裡摸出一塊桃酥遞給傅青蓮。
傅青蓮接過來,笑得格外甜。
比起不熟悉的父母,她更願意跟不熟悉的爺爺奶奶待在一起。
“青蓮,招工的事兒你彆著急,爺爺高低能給你安排進去,咱不用求你老舅。”傅爺爺昨兒回來都聽老伴兒說了,得知為了個招工名額,青蓮才受的傷。
“死老頭子還挺能吹,還不得是靠我的麵子?”奶奶聽見了,從廚房探了個頭出來。
傅青蓮嘿嘿直樂,吃完手裡的桃酥,端起爺爺的茶缸子咕嘟咕嘟喝了兩口茶水。桃酥這玩意兒香是香,但有點乾。
“您二位不用費心,其實我的工作已經差不多有著落了。”傅青蓮不打算瞞著二老,省得他們還為了她的事兒操心。
辦事兒哪有不求人的?她不想讓奶奶去求人。
“啥著落?”爺爺奶奶異口同聲地問。
傅青蓮也不賣關子,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如何住個院還順便給自己找了個工作的事情講了。
聽得二老一愣一愣的,奶奶連菜都顧不上切,拎著個菜刀站廚房門口。
“青蓮,你啥時候還會算賬了?”不是傅奶奶滅孫女兒的威風,這還是學習還行,但沒聽說數學特彆拔尖兒呀?
“我一直都會啊,隻是以前沒機會展示。”傅青蓮沒法兒解釋自己重生這麼詭異的事情,隻能含糊過去。
“也是,咱家青蓮打小就機靈。”爺爺沒多糾結,主要傅青蓮說話經常跑火車,他打算等兒子中午下班過來,再仔細問問。
保不齊是兒子托的人。
進廠是好事兒,但財務科這種要緊的部門,還是謹慎為妙。
作為鋼鐵廠建廠的元老,傅爺爺雖然退休了,可一直以廠為家,關心廠子的興衰。
不管怎麼樣,傅青蓮的工作有著落了,爺爺奶奶都很高興。
午休時間,傅建業穿著工作服就回來了,飯桌上四個人邊吃邊聊。
傅青蓮的話,從爸爸傅建業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這下爺爺奶奶真的又驚訝又歡喜,沒什麼比子孫後代有出息更令老人欣慰的。
爺爺甚至拿出珍藏的白酒,自斟自飲了一杯。
傅建業下午還得上班,隻能乾眼饞。
吃完飯爸爸去上班,傅青蓮讓奶奶歇著,她把碗都刷了。
傅奶奶坐在沙發上衝傅爺爺使了個眼神兒,小聲道:“我看青蓮是真的長大,懂事兒了。”
“是啊,姑娘長大了一下就文靜了。”傅爺爺想到從前孫女兒稱霸職工家屬院的樣子,都覺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爺爺奶奶,我下午還有事兒,我先走啦?”傅青蓮洗完手出來,跟爺爺奶奶告彆。
“哎,天兒熱,奶給兩塊錢買冰糕吃。”傅奶奶一邊說一邊掏兜兒。
“不用不用,奶奶我身上有錢!我走啦!”傅青蓮連連擺手,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孩子。”傅奶奶站在門口看傅青蓮跑下樓,笑著搖搖頭。
從奶奶家跑出來,傅青蓮一想到等下要見到顧妄言了,心情不由得大好。
一路哼著歌兒,傅青蓮瞅著花壇裡被曬得蔫兒了吧唧的花花草草,都覺得它們可愛。
服務社離得不遠,傅青蓮遠遠就看見了顧妄言站在他的車子旁邊。
廠區裡汽車不常見,所以顧妄言這輛吉普車往服務社門口一停,十分顯眼。
有幾個小孩兒還好奇地圍著摸摸看看,站在旁邊吸煙的顧妄言也不攆他們。
“顧妄言——”傅青蓮雙手圈成小喇叭,喊了他一聲。
顧妄言聽見往這邊看過來,見傅青蓮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趕緊把手裡的煙掐了。
“我沒遲到吧?你等多久了?”傅青蓮快步走近,歪著頭去看顧妄言的腕表。
“沒遲到,我來的早。”顧妄言抬起手給她看時間。
“你渴不渴?我請你喝汽水呀?”
“不渴。”
“那你餓不餓?”
“不餓。”
“那——你想我了沒?”
“……”
沒營養的對話後頭接了個坑,可惜顧妄言根本不上當。
沒意思,傅青蓮吐了吐舌頭,表示顧妄言是真古板。
“你,跟彆人不要這樣說話。”頓了一下,顧妄言才回了一句。
傅青蓮眨眨眼,咂摸了一下他的意思,然後笑了起來。
“不要跟彆人這樣說話,那就是可以跟你這樣說話嘍?”傅青蓮覺得顧妄言雖然有點擰巴,但是心思也不是很難揣摩。
顧妄言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對傅青蓮的直接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