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青蓮有點疑惑地眨了眨眼,什麼憑什麼?
“我憑什麼相信你?”顧妄言難得好心地給她敲重點,按她這個缺心眼兒的程度,說不定都不理解他的意思。
傅青蓮恍然大悟,點點頭道:“哦哦,憑什麼……憑你人美心善!”
小機靈鬼上線,傅青蓮捧著顧妄言,看在她已經這麼艱難的份兒上,就彆讓她失去來到這個時代第一個朋友了吧?
對於她的怪言怪語,顧妄言都有點習以為常了,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傅青蓮看效果不錯,加把勁討好道:“你是最好最好的人了,你肯定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嘴饞還會耍賴,顧妄言垂著眼皮看著矮他一頭還多的傅青蓮,嘴巴上不承認,可心裡是偏向信她的。
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被她三言兩語就說動了,隻是對上她的眼神,他就說不出什麼嚴厲的話語。
“傅青蓮,不管你做沒做,我是今天認識你的,你過去的一切都和我無關,但是今後你不能再做這樣的事,能答應我嗎?”
理智和不理智之間,顧妄言選擇了從心。
他把這一切歸結於傅青蓮本身就很矛盾,白天的她和清醒後的她,言行上不是差異巨大,但是就是給他感覺完全不同。他想不出個所以然,但他知道他一點都不討厭眼前這個眼神活靈活現的家夥。
既然對她討厭不起來,也沒必要因為外人幾句話就產生隔閡。
起碼她像隻小狗崽一樣跟在他身後的樣子,令他心生不忍,不忍心不理她。
聽了他的一番話,傅青蓮眼睛瞪得老大,有點不敢置信。
啊,這就是傳說中的無原則的偏愛嘛?嗚嗚,奶奶,她穿越第一天就遇到真命天子了麼?
“能能能!我保證!”隻要他放她一馬,不再追問給傅青妮下藥的事兒,她什麼都答應。
假裝沒看見她鬆口氣的樣子,顧妄言既嫌棄自己的沒原則,也有點高興於她這麼緊張他的態度。
“走吧,再不回醫院進不去了。”
這次顧妄言沒有甩開她走在前麵,而是等她邁步才並排走在她身邊,還把她擋在路的內側。
一時間無言,昏黃的路燈照出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傅青蓮一會兒看看影子,一會兒看看身邊的顧妄言,嘴角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隨即想到到了醫院,他們就得分開了,她已經開始有些不舍得了。
“那個……顧妄言,你家在哪兒啊?你是參加完訂婚宴,就要回家了嗎?”
傅青蓮可記得顧妄言說自己是住在友誼賓館的,那就說明他家不是這兒的,他要是走了,他們倆個可怎麼保持聯係呢?
她語氣裡毫不掩飾的不舍,讓顧妄言心裡一軟,略微一琢磨就明白她的擔心。
“我家在燕京,不過我短時間不會離開北山的。可能要留在這裡一段時間。”
顧妄言給傅青蓮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這次來北山市,一是參加薛梅姐的訂婚宴,二則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這第二件事不好辦,按照他的初步估計,一年半載也是有可能的。
傅青蓮高興了,彆管他家在哪兒,至少他現在不會馬上離開北山,這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好事情。
對於以後怎麼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傅青蓮沒有特彆多的設想,但是她不想跟他失去交集是確定的。
她在原來的時代也不是沒有桃花,隻是她可能想要的愛情,是一見鐘情吧?
“真噠?那可太好了。等我出院了,我找你玩兒啊?”說這話的時候,傅青蓮很注意看顧妄言的表情,她琢磨她這麼主動是不是不太符合這個時代的人的性格特征?
沒想到,顧妄言聽了點點頭道:“可以啊,回頭我留個電話號碼給你。你想出來先給我打電話,我怕我有事出去不在賓館你撲了個空。”
這和之前在醫院說有事兒可以去友誼賓館找他完全是兩個待遇了,顧妄言自己沒意識到,可傅青蓮意識到了。
就見她走路都顛兒起來了,甚至為了看清顧妄言,倒退著走。
“好呀好呀。不過顧妄言,你不需要上班嗎?”對一個人有好感,就是想了解他多一點,傅青蓮也不例外。
顧妄言伸手想拉傅青蓮一把,但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隻是出言提醒:“你好好走路,小心摔了。”
“哦。”傅青蓮應了一聲,好好走路。
心說你這算顧左右而言他,不想回答嗎?
正這樣想呢,就聽顧妄言說:“我還念書呢,下學期開始實習。”
一聽他還在讀書,傅青蓮來精神了,他看起來也不大,但是肯定比原主年長一些,這個年月能讀大學的人可不多。
“你在哪個學校讀書?學什麼專業?你今年就實習了,那你豈不是77年考上的?!”傅青蓮連珠炮一樣說了一堆,主要是她之前看過一篇報道,就是講恢複高考那兩年的第一批大學生。
那是從兩千萬被耽誤了青春的人中間突圍而出的一個特殊群體,他們之中甚至是所學習的那個專業的首批大學生。
他們的經曆和道路不可複製,是華國高等教育史上永遠的與眾不同。
他們之中很多人,後來成為了社會各界的領軍人物。
雖然顧妄言看起來就與眾不同,但是傅青蓮真沒想到他是大學生。
對於她好奇地追問自己,顧妄言倒是沒有感到不舒服,隻是覺得這丫頭問題可真多啊,什麼都想知道。
“我在燕京大學學經濟學,確實是七七級。”他能考上大學付出的努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他很幸運。
“哇!”傅青蓮星星眼,她雖然上的也是985,但是比起顧妄言這含金量,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的。
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崇拜,不得不說,讓顧妄言有些得意。
這種情緒在他身上是極少出現的,他一直以來對很多事情都保持著冷眼旁觀的態度。
在學校裡也隻是像一塊海綿一樣,孜孜不倦的汲取知識的養分,至於說他這個大學讀的到底有多麼了不起,他並不是特彆在意。
他隻是想不荒廢自己,不辜負母親對他的期望。
但是傅青蓮看他的眼神,讓他有些慶幸自己從未放棄過自己。
看得出來,她是崇拜知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