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怎麼能打人呢?”
英雄救美的於意遠把嚇得魂不附體的傅青妮護在身後,大聲嗬斥眼前凶巴巴的丫頭。
雖然隻聊了一會兒,但是於意遠對傅青妮的印象很好,是個溫柔文靜的女孩子,說話是北方女孩兒少有的輕聲細語,聽著特彆順耳。
“你算哪根蔥?我們家的事兒你少插嘴。”傅青蓮看有人護著傅青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木棒指著於意遠,根本不怕他。
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貨,裝什麼大瓣兒蒜?
“傅青妮你給我過來,你要不要臉?大庭廣眾之下往男的身上貼?咱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睜眼說瞎話什麼的,傅青蓮張口就來,一大盆臟水就往自己親妹妹身上潑。
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話一出,不僅於意遠瞪大了眼睛一臉地不可思議,就連旁邊置身事外的顧妄言嘴角都微微抽動了一下。
“姐,你說啥呢?要不是於大哥拉了我一把,我就被你打死了。”
可能是有於意遠頂在前麵,傅青妮壯著膽子反駁傅青蓮,還故意說得挺誇張,她餘光瞄見媽媽和舅舅已經過來了。
“哼,打死你都是便宜你。敢騎在我頭上拉屎,傅青妮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傅青蓮最見不得傅青妮那副受氣包的苦相,跟電視裡那林黛玉似的,動不動就眼淚汪汪的。
“青蓮!你說的是什麼話?怎麼能欺負妹妹呢?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
被姐姐拉過來勸架的馮愛國剛走近就聽見傅青蓮囂張的言論,再掃了一眼已經置身其中的於意遠和作壁上觀的顧妄言,頓時覺得腦瓜子嗡嗡響,額頭的青筋突突跳。
印象裡外甥女青蓮是性格要強了一點,但想著孩子長大就穩當了,眼下看來,是越長越歪了!
“老舅,我問你,我媽是不是讓你幫忙安排傅青妮進工廠當工人?同樣都是您的外甥女,偏心不能這麼個偏法兒吧?而且今兒是您訂婚的好日子,居然也瞞著我,不帶我來。我媽和傅青妮合起夥兒來騙我,我能不生氣嘛?”
還抱著借老舅的光進廠的希望,傅青蓮倒是不想把人得罪了,劍指她媽和傅青妮。
“生氣你就鬨哇?把老舅我的訂婚宴給攪和了,工作你倆誰都甭惦記了。”
馮愛國可不像他大姐那麼慣孩子,實際上他也沒說這個工作機會一定是給青妮的。
見弟弟發火兒了,馮愛珍有點慌,青蓮這麼一鬨,弟弟要是真不幫忙了可咋辦?
本來青蓮去年高中畢業那會兒,廠子裡是招臨時工的,但是青蓮嫌是臨時工,工資少,死活不去。
加上孩子她爸也慣著孩子,就這麼讓青蓮在家吃閒飯,一直到現在。
今年青妮也高中畢業了,高考頭一天不知道怎麼就上吐下瀉的,生生起不來床耽誤了高考。
為了這個事兒,青妮不知道背地裡哭過多少回,整日裡鬱鬱寡歡。
馮愛珍心疼閨女,正巧馮愛國現在有門路能安排成正式工,她第一個就想著讓青妮去。
“青蓮,算媽求你了。彆在這兒鬨,成不?咱回家說,回家商量。”
絕對不能讓青蓮把她老舅的訂婚宴給攪和了,馮愛珍上去搶她手裡的木棒。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手裡提溜著個大棒子,喊打喊殺的,像什麼樣子?
傅青蓮哪能讓她媽得逞,手一揚,想躲開馮愛珍。
可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寸,手裡的棒子好巧不巧地就敲在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傅青妮的頭上。
隻聽傅青妮哎了一聲,就捂著頭蹲下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都傻眼了。
緊接著就見傅青妮的手指縫裡往外滲出血來。
“哎呀,頭出血啦。青妮,青妮,你咋了?你彆嚇媽啊。”馮愛珍去拉傅青妮,想看看她傷得咋樣。
而不小心敲了人的傅青蓮雖然也被嚇一跳,扔掉了手裡的木棒,但是卻很快恢複鎮定。
反正她又不是故意的,是傅青妮自己湊過來的,明明剛才她還小貓兒似的躲在男人身後呢。
傅青蓮心裡想著,嘴上也說了出來:“這也不怨我啊,你們都看見了,是她自己湊過來的,我可不是故意的。”
“你……”馮愛國指著一臉撇清的傅青蓮,都不知道怎麼說這個禍害好了。
誰家大喜的日子見血?全拜他這個不省心的外甥女兒所賜。
“老舅,你剛才沒看見嘛?是我媽要來打我,我才躲了一下的。誰知道傅青妮什麼時候挨過來的?她自己找死,你也怪我?”
反正所有人都有錯,就隻有她傅青蓮沒錯。
“先彆說這些了,趕緊送青妮姑娘去醫院吧。”
目睹了全過程的於意遠實在有點跟不上節奏,剛才傅青妮還在他身後貓著,小手揪著他後背的衣服。
怎麼她突然就衝了出去,還那麼倒黴就挨了一棒子呢?
“哪兒那麼嬌貴?抹把鍋底灰得了。”從剛才於意遠護著傅青妮,傅青蓮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會兒又咋咋呼呼地說什麼送醫院。
“傅青蓮!你的心是鐵打的嘛?她是你親妹妹!”
馮愛珍看著刺眼的紅色血液順著傅青妮白皙的手往下流,淌到了她的胳膊上,再好的脾氣也繃不住了。
跳起來掄圓了胳膊就給了傅青蓮一記響亮的耳光,驚呆了眾人。
由於毫無防備,傅青蓮被打得一趔趄,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打完人,馮愛珍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可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青妮。
沒去理會摔在地上的青蓮,眾人扶起傅青妮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血流得這麼多,傷口怕是不小,必須儘快止血。
從始至終,沒人在意傅青蓮。她摔倒就臉朝下一動不動了。
也不是沒人在意,一直看戲的顧妄言,等人走了,才踱步過來查看這個叫傅青蓮的女孩兒。
按照他剛才短暫的觀察,這丫頭被打了不可能裝死啊。絕對是會不依不饒地鬨騰才對。
“哎。”顧妄言不客氣地拿腳尖踢了踢傅青蓮的腳。
趴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被踢了也沒反應。
斜飛入鬢的長眉挑了挑,顧妄言拉了下褲腿了,屈尊降貴地蹲了下來。
修長的一根食指,戳了戳傅青蓮的肩膀,心裡直犯嘀咕,怕不是暈了?打個耳光就暈了?
雖然剛才這丫頭她媽那一巴掌聽著是挺響亮的,但是這丫頭也不似她那個弱風扶柳的妹妹那麼單薄。不至於一巴掌就被打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