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本以為今日又要遭受一番折磨的蕭蒼擎,已做好心理準備,
卻沒想到被那兩個渾身散發陰冷氣息的武者架著離開了地下囚籠。
當溫暖的陽光重新映照在自己這具渾身充斥腐臭汙濁氣味的身軀上,
蕭蒼擎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仿佛數百年,數千年未曾見過這溫暖的陽光。
地下囚籠所處位置較為偏僻,
上方綠草如茵,周圍矗立著眾多高大挺拔的大樹,
將此地裝點得宛如一片度假公園。
蕭蒼擎用力且深深地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
難道這群吸血鬼家族的成員覺得自己身上已再無價值可供壓榨,
所以要將他處死?
可若要處死,為何要帶離囚籠,
而非在地下囚籠中直接解決?
蕭蒼擎被扔在草坪上,甚至能嗅到草根散發的縷縷清香。
一名武者取來高壓水槍,徑直對著蕭蒼擎的身體噴射,
很快便將其身上所有的臟汙清理乾淨。
在此過程中,詭異力量也將蕭蒼擎的身體修補完好,使其恢複至全盛狀態。
這段時間,蕭蒼擎的身體被吸血鬼家族當作眾多試驗品,
往內注入諸多新型的詭異力量,令其實力有所提升。
不過,他心裡很清楚,吸血鬼家族絕不會好心幫他提升實力,
定然是在為某件事做準備。
此次突然被帶離地下囚籠,很可能那件事即將來臨。
幾個武者粗魯地將他身上破爛不堪的衣物扒掉,為他換上一身嶄新服飾。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蕭蒼擎心中愈發疑惑。
“說實話,我也不知。”
金發女子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今日接到了最高層的命令,要帶你前往我們血族的聖地。”
“血族的聖地?”蕭蒼擎心中莫名湧起一股不安。
很快,蕭蒼擎就被塞進一輛豪華的加長豪車之中。
隨後,車子啟程開往目的地。
……
蕭蒼擎不知在車上顛簸了多久,
他以一個極其難受的姿勢被塞在這輛豪華加長豪車的地板上,保持同一姿勢。
也許是一周,也許是半個月,也許是一個月,
蕭蒼擎已然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
終於,當車停下時,他猜測大概是到地方了。
這輛豪華轎車也融入了詭異的力量,
正因如此,這輛車在路上行駛許久都未曾加過一次油。
也正因如此,蕭蒼擎難以尋得時間的概念,
亦無法辨彆究竟走了多久,又是朝哪個方向行進的。
金發女子拎著蕭蒼擎的後背,將他從車裡拽了出來。
蕭蒼擎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這是一塊巨大的草坪,草坪上站滿了成千上萬身著統一高雅禮服的男女。
隨便拉出一個男女,麵容都俊美漂亮得不像話。
這些男女臉上毫無笑容,蕭蒼擎剛到此地,
所有人那詭異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令人難以捉摸這些家夥心中所想。
蕭蒼擎心頭猛地一跳,冒出一個想法,
這些麵容蒼白如死人般的美男子美少女,想必都是吸血鬼家族的成員。
吸血鬼家族的成員數量竟如此龐大,實在可怕至極。
金發女子在那邊不停地和他人交談著,似乎還起了爭執。
“如此神聖之事,竟然會選一個卑微如螻蟻的人類。”
“你要知道,我們做這件事已多次,每次皆以失敗告終。
此次我們血族掌控藍星最強帝國之事被曝光,卻遲遲未能做出反應,
最根本的原因便是那一位無法降臨。
你心裡清楚,倘若那一位降臨,我們血族將屹立於整個藍星之巔。”
“可我依舊不理解,為何會選中蕭蒼擎?這家夥不過是楚河養的一條狗。要選,還不如選楚河。”
“我們血族的一位親王攜帶聖器前往,都命喪楚河之手。
你覺得為了那件事,我們若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那些在陰暗處蠢蠢欲動的家夥,會不會趁機向我們血族發起攻擊?
就比如在燈塔帝國中尚存的其他陰暗勢力,像光明教廷,又比如我們的死對頭,那群狼人。
我有一種預感,這一次選擇一個與惡靈交融的人類作為那一位降臨的容器,
或許真能迎來盛大登場。”
蕭蒼擎注意到與金發女子交談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後背佝僂,臉上的皮膚皺巴巴地貼在一起。
在極其注重外表的吸血鬼家族中,
這是唯一的特例,
這特殊的外表也足以證明這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在吸血鬼家族中的身份地位頗高。
蕭蒼擎猛地發現,在這綠草繁茂的開闊平地上,
矗立著一座巨大高聳,直插天際的漆黑色高塔。
高塔表麵雕刻著仿若無窮無儘的燈塔帝國文字,
這些文字栩栩如生,乍看之下猶如精妙的繪畫,但若仔細端詳,仍是平平無奇的文字。
高塔呈漆黑色螺旋狀。
那些押著蕭蒼擎前來的武者紛紛退去,接下來的事非他們所能參與,唯有吸血鬼家族的成員方可涉足。
“你的運氣當真不錯,如果成功,你將獲得飛黃騰達的機遇。整個龐大的血族所擁有的能量資源,儘可任你調配。可若失敗,你將在整個藍星徹底灰飛煙滅,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金發女子似乎最終選擇了同意,走回來推著蕭蒼擎的肩膀,朝著前方那座黑色的怪異高塔行去。
塔門吱呀一聲開啟,
瞬間,一股濃烈的,幾乎凝固成實體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如同踏入了另一個維度的深淵。
空氣中彌漫的血紅霧氣,不僅遮蔽了天光,更將一切染上了妖異的色彩。
這霧氣細膩而厚重,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噬著生命的活力,卻又奇跡般地讓視線穿透其中,得以窺見塔內那詭異而精致的布置。
光線雖暗,卻因這奇異的光影效果,每一處細節都被賦予了某種超自然的清晰。
高塔的核心地帶,矗立著一顆看似古老至極的心臟,它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乾癟而萎縮,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懸浮於半空,仿佛是某種邪惡力量的祭壇。
這顆心臟周圍,是一張由無數細長血管編織而成的複雜網絡,
它們蜿蜒曲折,密密麻麻,如同夜色中扭曲的蛇群,又似生命的脈絡在絕望中掙紮。
每一條血管都散發著微弱的紅光,與空氣中的血霧遙相呼應,
構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畫麵。
而在這片詭異景象的正下方,地麵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其中竟蓄滿了深邃的血水,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血池。
那血池宛如一個永不乾涸的源泉,不斷有新鮮的血液從池底翻湧而出,
通過那些錯綜複雜的血管,向那顆乾癟的心臟緩緩輸送。
血液在血管中緩緩流淌,發出低沉而沉悶的聲響,如同地底深處傳來的詛咒,又似是靈魂不甘的哀嚎。
然而,無論這血池如何慷慨地奉獻,那顆心臟卻始終保持著它乾癟的狀態,
仿佛是一個永遠無法滿足的空洞,吞噬著一切生命的活力,卻永遠無法被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