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月長霽大喊。
可是土鼴速度極快,她出聲時已然來不及了,那棕色液體噴射上蕭丞雪後脖頸的皮膚,連蕭丞衍臉上也沾染了些。
兩人瞬間被麻痹,動彈不得。
月長霽一腳踢開吱吱怪叫的小土鼴,將雌鼴腿上的長槍拔出,正要將其斬殺。
就在這時,方才明明已經溜之大吉的雄鼴從她腳下地麵猛地破土而出,直接猝不及防一頭將她頂飛。
泥土草屑紛飛,蕭丞駿執劍作勢抵擋,實則早已退到了老遠。
雌鼴瘸著腿暫時和小土鼴躲到雄鼴身後,而雄鼴一聲嘶吼,當即就要一爪將定在原地的蕭丞衍兄妹撕個粉碎。
“死畜生!”
月長霽以槍撐地,不等穩住身形當即暴起,怒吼著朝三隻土鼴斬來。
眼看爪間寒光離蕭丞雪頭頂隻兩寸之距,蕭丞雪眼眶早已積滿淚水,她甚至連閉眼迎接死亡都不能,心裡為剛才的心慈手軟後悔不已。
更自責的是,她還連累了皇兄……
“鏘——”緊急時刻,長槍被月長霽扔出,及時擋住了土鼴對蕭丞雪的出爪,最後深深斜插進土裡。
土鼴利爪被震開,下一秒月長霽身形已至,她一把奪過蕭丞衍手中長劍,殺向雄鼴。
這一次,她不再試探,而是使出全力。
小E稍一附著在長劍上,整把劍的堅硬程度瞬間提升數倍,月長霽隻伏低身子橫向一揮,劍氣急出。那雄鼴來不及提前鑽進地底,雙爪相交至身前,以作抵擋。
可它完全低估了這一劍的威力,十隻黑色利爪當場被劍震裂。
而它甚至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緊跟而上的月長霽一劍斬下頭顱,氣斷身絕。
雌鼴見狀悲痛大叫,瘸著腿從側麵攻擊月長霽想要為伴侶報仇,可剛近身就有一道劍光閃過,喉間鮮血如注,雌鼴倒地不起。
隨後,月長霽也在小土鼴想要遁地逃跑之前將之斬殺。
三隻土鼴異獸隻剩殘破屍身,一份護丹草已經到手,但月長霽卻無瑕顧及,趕緊來到蕭丞衍兄妹僵直的身體旁。
她麵露擔憂,想上手查看又拿不準這毒是否會傳染。
“你們感覺如何?”她試著問道。
蕭丞雪眼淚“啪嗒”掉下來,卻說不出一個字。
竟是連開口說話都不能?這什麼毒,怎麼跟麻藥似的?!
月長霽見蕭丞雪蕭丞衍的皮膚,從被粘液接觸到的地方開始泛黃,心中大感不妙,她左右一看,厲聲道:“蕭丞駿!”
“我、我在這……”蕭丞駿硬著頭皮應道。
“過來,快點!”月長霽冷冷道。
他縮頭縮腦剛走到三人身邊,便被月長霽一把揪住衣領,“你在此地看好你兄長和妹妹,我去找水來。”
她眸中殺意乍現,唇齒間低低吐出一句話:“你最好彆動什麼歪心思,若是我回來他二人出了什麼事,你也彆想活著從鎖春林裡離開!”
說罷,月長霽便將手一鬆,極速離開了此地,尋找水源去了。
現在蕭丞衍兄妹倆不能動彈,無法催動玉牌離開,隻能試一試用水清洗他們皮膚上的粘液,看能否緩解症狀。
蕭丞駿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心中苦悶,又氣又怕。
本來還有些幸災樂禍,覺得這下好了,蕭丞衍不用他動手就自己倒了黴說不定能死在這裡,但誰知那死丫頭竟一點餘地都不留,直接將蕭丞衍的安慰強行與他捆綁。
如此一來他不僅不能對蕭丞衍動手,還得盼著他千萬彆在月長霽回來之前出什麼事。
可萬一這粘液滲入肌理了呢?
這哪是他能控製得了的?!
蕭丞駿被明著威脅,暗中叫罵連連,卻又無可奈何。那死丫頭如此凶殘,他現在可不是那丫頭的對手,隻能悶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月長霽運起疾行術,很快找到一條小溪。
她左右看了看,見溪邊不遠處長著像豬籠草一樣的植物,有人頭大小,二話不說將其摘下,快速清洗乾淨後,放入溪中接著流動的溪水。
而剛才被她摘過的“豬籠草”,突然一顫。
月長霽手中動作不停,猛地回頭,往動靜處看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她疑惑轉過頭去,腹誹了兩句。
就在這時,被摘下頭的“豬籠草”莖杆上的枝葉舞動生長,靜悄悄從地麵攀至月長霽身後。
細莖翹起,好似針尖般鋒利,猛地往前方小人人的後背刺去。
就在莖尖與月長霽的皮膚僅毫厘之距時,一隻金屬小手瞬間出現,將其抓住扯斷。
月長霽左手捧著盛滿水的容器,右邊黑亮鋒銳的小手捏著一截綠莖,而連接植物主體被扯斷的部分,瞬間按原路縮回。
而她手中那截因斷了養分,雖不能再生長,卻仍活著。不僅在她手中如被捏住七寸的蛇一般瘋狂扭動,那尖細的莖絲竟還像蚊蠅吸血的口器似的往她手裡鑽。
隻可惜現在月長霽的右手猶如鐵器,堅硬無比,那莖絲怎麼也鑽不進去。
很快,完全失去養分供給的這截細莖在她手中迅速枯萎死亡,隻剩一條枯黃的敗枝耷拉著。
“這秘境中竟連植物也如此厲害。”
月長霽有些驚奇,暗自腹誹了兩句後將其往遠處隨手一扔。
若不是情況緊急,還真想好好研究一番,但隻怕她再耽誤下去,蕭丞衍兄妹就要一命嗚呼了,她隻好抱著水快速離開了此地。
在月長霽前腳剛走不久,兩三個學子正好來到溪邊。
其中一人看著地上鵝卵石的雜亂痕跡道:“咦,這裡好像有人來過。”
“沒想到有人比我們更快深入到此處。”另一人有些驚訝道。
他們三人可是從一進鎖春林就徑直往深處而去的,意在尋找土鼴長尾狸這樣的異獸。可找半天過去了,不僅連異獸尾巴都沒見到一條,還累得口乾舌燥。
“想必那人也是為了采水而來,不必管了,先喝了再說。”最開始少年道。
另兩人也不在糾結,趴在溪邊就捧起水大口喝起來。
溪水入口,一人驚喜不已,“這溪水真是十分甘甜!”
“對啊對啊,不愧是秘境中的水,好像加了蜂蜜一般!”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已布滿了成片的綠莖,無數細小的莖絲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