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尖從月長霽袖中露出,下一秒,袖箭發射。
三箭連發。
擋在關煜麵前的那人喉嚨正中一箭,直接被射穿,他身邊分彆擋住蕭丞衍蕭丞雪兄妹的一男一女也被命中眉心。
四周響起抽氣聲,沒人想到她就這麼對後麵的人出手了,居然一下就要了三人的命!
三把火把熄滅,月長霽朝關煜他們喊道:“還愣著做什麼?!”隨後她手中的箭立刻瞄準他們前方的其他人。
關煜一個激靈,低喝道:“快走!”
他一躍而上被命中喉嚨那人所在的石墩,果然沒有掉下去。
蕭丞衍蕭丞雪緊跟其後,快速向前更換位置。
那幫擋住他們的人好似這時才反應過來,死去的三人還有五個同伴,其中一人後知後覺的憤怒,大喊一聲“找死”後,將手中長劍向離他最近蕭丞雪劈甩而去。
但月長霽早就防備著,先他一步出手。
兩箭齊出,一箭在長劍即將落在蕭丞雪頭頂之前將其擋落,另一箭則命中那人胸膛。
月長霽出手太快了,甚至讓連這些身懷法寶的人都不知如何出手。
蕭丞雪見落在腳邊的長劍,靈機一動,將其撿起。
隻在兩息之間,他們七人就已經快速遠離了堵住他們的一行人,來到了中部靠前的位置。
月長霽時刻警惕這,且一點不手軟。隻要有人想對關煜他們七人出手,她便會早早出手解決。
再她再次射中一人後,她手中還剩四支袖箭。
關煜幾人離她隻有兩三個石墩的距離,而這兩三個石墩上,正是另外一行人。
她冷漠道:“都往前走,誰擋殺誰!都彆忘了在這的目的是什麼,既然想打想殺,那也彆怪我破壞出口,大家全部同歸於儘!”
這話一出,不少人心頭一震。
好似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之前的行為有些本末倒置,停下來殺人,擋人,太蠢了……
月長霽看向在她後方,也位於關煜他們前方的幾人,冷冷道:“我絕不是危言聳聽,往前走,否則要了你的命!”
她的聲音雖冷,但仍帶著點稚嫩的味道,可儘管如此,那些人還是不由被她嚇到,全都不發一言。
此時,距離出口關閉隻剩五分之一刻鐘。
月長霽背對前方的石墩,藏著箭弩的手依舊對準著後麵的人,她身形向後躍起,輕鬆落在石墩上。
她一讓出位置,後方的人立馬跟著動了。
很快,月長霽站定到漩渦處的小平台上,緊接著,關煜七人也陸續到達。
她們八人,在沙漏時間漏完的最後一刻,縱身躍進漩渦,驚現通關成功。
少年如驚弓之鳥猛然側目,望向聲音來源處。
幾棵灌木間擠著塊半人高的石頭,這一陣陣細小的哭聲自那傳來,在這山林間顯得尤為詭異。
銀絲錦緞已被汗水浸濕,少年剛才以眉心血祭水靈的動作被突然打斷,他受到反噬,內裡傷得不輕,但還是強忍著施法讓河中水化為一條巨蟒向石頭後襲去。
一道驚恐的尖叫聲響起,在少年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視下,那條水蟒卷著個不過三歲的小女娃向他飛來。
“嗚,嗚嗚……”
小女娃滿眼驚恐,臉色漲紅,像是看見了什麼怪物一般,上下嘴皮打顫。或許是上半身被水蟒勒得太緊又或許是太害怕,連哭聲都小得可憐。
此刻少年的臉放大般出現在女娃眼前,她才真正看清這少年的長相。一雙桃花鳳眼上挑著,用一種要將她吞吃入腹的毒蛇眼神如有實質地盯著她,略帶稚嫩的麵孔上表情陰鷙。
少年腦袋嗡嗡作響,怎麼也沒想到令他如此狼狽的竟然是個鼻屎大的小娃娃。
“你是誰?”他冷聲質問道。
眼冒藍光的水蟒長著大口在女娃耳邊嘶吼,她被嚇得不輕,似聽不見他問話一般拚命掙紮。可不論身子如何拚命扭動小腿如何亂蹬都不見這條水做的怪物鬆開分毫,她瞬間哭成個淚人腿抖如篩糠。
“說話!”此時他已是一頭的汗,嘴角著滲血,可卻顧不上調息,操控著水滿纏得更緊。
儘管在他的探查下已經確定她體內不沒有半點靈力,但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半夜獨自出現在這種地方,剛才的異象要說與半點關係沒有?他可不信。
“啊、啊啊。嗚……”女娃被勒得吱哇亂叫,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眼裡滿是哀求。
居然是個啞巴?
少年這才仔細打量起眼前人,粗布衣裳,被蹬掉隻剩一隻的寬大棉鞋,唯有身上那件獸毛背心勉強像個樣子,這打扮一看就是那些鄉野人戶家的孩子。
難道真是他多心了?
正當月長霽剛放下戒心,一陣來自臟腑的抽痛感襲來,身體頓時像被掏空般無力,而手上的E-也不由她控製地散去回到血液中,露出小手上原本白嫩的皮膚。
她脫力靠在床邊,滿眼震驚。隨即想起什麼,摸上自己後頸第六、七塊頸骨之間,用力一按,什麼都沒摸到。
芯片呢?
E-是通過特殊手段融入DA裡的納米金屬,自她十歲那年在改造實驗中成功活下來後,它已然成為自己的一部分。或者說,E-就是她。
可那時她還不夠強大,E-在體內太過活躍,以至於多次令她失控。每次它不受控地強行外化,致使她狂暴都是在消耗她的本源生命。後來為延長她這人形鋼鐵殺器的使用壽命,當然也為了永遠地將她握在手中,將一種賦能芯片植入了她脊骨間。這種芯片可吸收核能轉化成平緩綿長的動力,為E-賦能,讓她能不知疲倦無懼傷痛地戰鬥。至此她成了不傷不滅的冥魔,身體裡這戒指般大小的芯片也成了專屬於她的狗枷鎖。
而現在,她感應不到這芯片的存在了。
那東西帶著她的基因編碼,與她神經骨髓相融,永遠無法取下。隻要她妄想對不該動手的人動手,芯片就會以她的名義操控E-瞬間折斷自己的四肢,且在她快速自愈後反複不停地折斷,致使她一直痛苦地跪倒地,無法起身。
她仍舊不敢相信,想要化指為刃切開後頸查驗。可強行外化還沒成功,喉頭便一股腥甜湧上,五臟六腑如遭巨石碾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