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壬震蕩人心的聲音話說完,十位長老開始引著各個隊伍的學子上前。
十個隊伍中現在第一的學子,一共八男兩女一齊跨出幾步,來到放置十個靈壇的台階前,神情皆緊張不已。
“伸出右手,置於壇口上方。”長老們道。
十人照做。
隨後,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時,身旁的長老指尖一點,十人手心瞬間出現一個傷口。
有人忍不住“噝”了一聲,引得身邊長老眉心一皺,似在嫌棄那人的嬌氣。
血液從傷口流出,滴入靈壇內。
“滴滴答答……”
此刻整個廣場安靜得嚇人,甚至可以聽見血液滴入的聲音,十個少年少女屏著呼吸等待,排在他們後方的則都踮著腳伸著脖子,想要查看一二。
兩息後,血液與壇中水融合,異象出現。
隻見壇中水好似有什麼魔力般,血液在其中旋轉化成一屢屢紅色絲線,圍繞中心細小的漩渦繞動。
緊接著絲線變淡,逐漸被吸收,最後消失不見,隻剩一壇子清涼的液體。
下一秒,靈壇發出“嗡”的一聲鳴響。
其中一個少年雙眼瞪得老大,看著壇中水開始散發出透明的光芒,隨後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十個靈壇皆是如此節奏,像十個大燈似的,將本微微縈繞著霧氣的大廣場瞬間照得大亮。
“哇——”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
關煜等人亦是看得眼都不眨一下,哪怕光亮已有些刺眼,也舍不得閉上,生怕錯過一點奇景。
“這、這透明光是什麼意思?”關煜咽咽口水發問:“不是什麼白光藍光紫光之類的嗎?”
可月長霽她們哪裡知道,同樣心中疑惑不已。
這時身邊的那石零傀儡突然小聲開口:“馬上就好了。”
“嗯?”月長霽扭頭看它,有些驚奇。
這家夥居然會接她們的話了?
要知道之前可是除了跟考驗有關的,其餘問什麼都是一概不答,要麼就是把問題丟回給他們,跟個低配的機器人似的。
這才離開了小半天,怎麼突然不一樣了?
可見月長霽盯著它,石靈傀儡又不說話了。
站在月長霽她們這一列的那少年心臟嘭嘭狂跳,看著眼前的大盛的光芒,不知情的他激動不已。
難道說……難道說他就是那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心中念頭剛過,透明光芒一閃,最終定格為白色。
十個靈壇的檢驗結果同時出現。
九個白光,一個黃光。
其餘眾人震驚不已,居然一個紫光都沒有?!這也概率也太低了吧!
要知道最先測試的這十人可以說是完全隨機的,因為他們這兩千七百多人被領著到達這廣場時,隻除了每個靈傀將一船人聚集外,所有隊伍都是按照落地的先後順序從前往後排列。
所以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十人中基本上身份各異,有官貴也有平民。
震驚之後,月長霽不由心生好奇,那唯一的黃色光芒,是誰呢?
不止她好奇,其餘像她們一樣站在靠後隊伍的學子們也是一樣,甚至還有人跳起來想看個清楚這十中之一是何許人也。
後方的看不清,可一起驗靈的其他九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皆露出驚異又嫉妒的神色。
那唯一的一抹黃,是個身材矮小的少女。
這時,長老們對呆愣在原地的他們提醒道:“從左往右,一個個報上國家身份姓名。”
左邊第一個少年回過神來,恍惚開口:
“北昭,襄郡縣守次子,方喆。”
說完後,站在武宗壬兩側的另外兩位長老,一人用靈力在一塊白玉牌子上刻下他的姓名和一個“官”字,另一人則在麵前懸浮的巨大冊子上這下剛才的全部信息。
接著下一人道:“西戎,鹽商之子,陸陽。”
【商】
下一人:“南晉,周武候長孫,周越。”
【貴】
“東炎,附屬羌國十九皇子,梁世均。”
【貴】
“北昭……”
月長霽完全被這操作整懵了。
一個一個,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他們的身份地位背景。
這什麼意思?
這麼做的意義在哪?
她不相信這種簡單的信息學宮長老會沒有,不說彆的,就他們每隊人身邊跟著的靈傀,不就在上船之前全部查驗過了嗎?
滴血驗印還不夠準確說明個人身份嗎?
還是這所謂信息的記錄,實則重點根本不在國家和姓名上,而是中間的什麼什麼之子,什麼什麼世家?
就在這一刻,月長霽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雙拳輕輕握起。
等這“宣名”來到那黃光靈韻的少女時,所有人聽到她的清脆的聲音大聲道:
“西戎,蚩嵐城,芪沙縣,瓦莊村農戶之女,祝驍驍!”
眾人再次震驚。
其他已報上名的少年們,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一個農家女,靈韻天賦居然在他們之上,簡直是恥辱至極!
記名的長老聽到後,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落筆寫下。
“嗤。”月長霽抵唇輕輕一笑。
關煜眼睛亮亮的,好奇小聲問她:“你笑什麼?”
月長霽玩味道:“就是覺得這些人的反應挺有意思的。”
看著周圍人變幻莫測的神情,見著他們從一開始的興奮、自信、傲氣,到剛才的震驚,疑惑和不服,簡直比看戲還精彩。
本來學宮玉印的名額就是官貴多平民少,然後這些沒根沒背景的普通孩子們,先是一路波折損兵折將,再到上船時一部分人放棄,一部分人身隕,後又經曆懸明天海三道浪擊,才終於得以上岸。
第二重試煉雖然幾乎沒有淘汰人,但第一場可是死了不少的。
現在,能現在這方廣場上的平民子弟本來就已是少數,結果居然第一批驗靈韻還讓個農家女力壓一眾官貴。
被瞧不上的下等民超越,這應該是那些“上等人”們最不願看到的事了吧。
後麵測驗的人自然個個都得憋著股氣。
可她月長霽偏偏喜歡這樣的場麵,此時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心裡比能敞著吃槐花蜜還舒暢。
她嘴角微翹,突然對接下來的驗靈韻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