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丫頭!”蕭丞衍大驚。
月長霽並未理會後麵三張震驚的臉,以最快的速度將許征的褲腿撕下,緊緊勒在他大腿動脈處。
時間一秒都耽誤不得。
從許征暈過去開始,腿上的毒性已經蔓延到了大腿,整個小腿隻剩下骨頭和腐肉。
她當機立斷,將右手外化得更為鋒利,對著許征尚存完好的大腿部位,一掌狠狠劃下!
“噗呲———”鮮血濺出。
許征大腿瞬間出現了一個整齊的橫截麵,右腿在地上成了兩截。
月長霽一腳將被毒性侵入的斷腿踢飛到一邊,仔細觀察現在剩餘的部分有沒有被侵染。
暈過去的他身體印著疼痛不受控痙攣了一下,但卻並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依舊昏迷著,可見剛才月長霽朝他後頸來的那一下,下手不輕。
血液留了一會便不再湧出,許征剩餘的那小半截大腿也沒有出現複發侵入的跡象,月長霽鬆了口氣。
她將許征衣裳脫下,為他將腿部的創口包紮好,血很快止住。
蕭丞雪幾人見到這一幕,直接傻眼了。
月長霽衣裳被許征的血染紅,她轉過身來看向蕭丞衍道:“你那還有外傷藥和解毒丹嗎?”
還沒等蕭丞衍回答,周武解決完兩間屋內的所有毒物回來了。
一來便看到,渾身滿手是血的小丫頭一臉漠然的現在許征身邊,而許征好像已經閉上了眼。
“許統領!!!”周武撕心裂肺大喊,以為許征已經氣絕身亡了。
蕭丞衍回過神來,連忙拉住周武,“周統領,許統領沒事了,你彆擔心。”
“沒事了?”周武腦子一下子短路了。
沒事怎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對!
他的腿!
周武看見了許征右邊隻剩一截的腿和被踢到一旁幾乎要化成血水的斷肢,好像突然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這……?”周武有些不知所措。
蕭丞衍道:“雖然一條腿沒了,但好歹性命無憂。周統領,請將外傷用的止血藥找出來,還有解毒丹,全部拿來。”
周武看向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的月長霽,“丫頭你做的?”
這裡也沒有刀劍等利器,她怎麼做到的?
“周統領不必糾結這個。”蕭丞衍道:“先去拿藥。”
“是……”周武魂不守舍的又走了。
月長霽將染血的外衣脫下,對蕭丞衍道:“這裡不能再待了,遲則生變。馬上收拾行李,必須趕在明晚子時前出城。”
“那你的寒氣……”關煜麵露憂色。
許統領現在的情況,定是需要將他平躺放在馬車上,還需留在他身邊照顧。
這樣一來,等子時月長霽寒氣發作,兩輛馬車跟本不夠。
“沒事。”月長霽道:“我用疾行術。你們走過主,我在一旁跟著。”
又不是沒有一邊發作一邊逃命過,不就是折磨一點,她忍得住。
既然她已經決定,而且還說得這麼嚴肅,蕭丞衍關煜也不再猶豫。
所有人很快準備好重要物件,周武將許征抬上馬車後立即出發,不動聲色地離開了這個小院。
而月長霽則在出發時,起了些彆的念頭。
此時,隻差兩刻鐘便要到子時。
關煜見她背著個大包袱往反方向走,拉住她的袖子,緊張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月長霽道眼神晦暗,“你們先走,我很快就跟上,小心些注意安全。”說完她便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一個如幽靈般的身影,悄悄躍上了延渠國所在院子的房頂。
院中某個房間內還點著微光。
“妹妹,你今晚的行動有些太冒險了。”一個少年的聲音道:“若是那些毒物被北昭駐軍發現,我們可去不了學宮了。你就這麼上趕著給那趙添出主意?”
“皇兄多慮了。”
眼神幽暗無光的八公主不屑道:“我姑母養的毒物可沒這麼蠢。再說了我可不是為了那趙三皇子,我是為了給我自己出氣。”
“那不知好歹的蕭丞衍居然敢當眾摔我敬的茶,我生下來到現在還沒人敢這麼對我。”
車戎七皇子道:“你不必再氣惱,想必現在那幾人已經中毒活不了多久了。等快天亮時,你趕緊操控那些毒物從地下離開吧……”
“知道了。”
屋內光亮很快熄滅,整個院內都陷入黑暗。
七皇子離開妹妹的屋子,回到自己的睡處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已經淌到內院中的血。
而他們車戎帶來的六個二境練士,現在正排排靠坐在院門邊的牆角。
隻是都沒了頭而已……
屋頂人影再次不動聲色離去。
夜色下。
長著嘴,躺得四仰八叉,口水還流了一地的褚元康此時本來睡得正香。
房頂不知被什麼東西踩過,震了不少灰塵木屑下來,正好掉進了褚元康的嘴裡。
“咳咳咳……”他一呼吸,立馬被嗆醒。
他本來正困意上頭,美夢被打斷難受得不行,他眼也不睜,側身繼續睡去。
可卻在往右翻身後,觸到一坨黏糊糊的東西。
他奇怪的摸黑摸了摸,很快,手上傳來劇痛,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褚元康驚醒大叫:“來人!點燈!”
這一夜,如褚元康這樣被驚醒的人還有好幾個,每人醒來後都中毒了。
點燈後,這些人第一時間就事去查看,自己在床上摸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等看清後,魂都被嚇沒了。
是一塊塊已經腐壞且有毒的殘肢!
月長霽出發前,將許征那條斷腿分成了好幾塊,用自己換下來的帶血衣裳包住背在背上,一塊塊的放到了九國那些人的枕邊。
不僅如此,除了有三境以上禦靈師的院子她沒進去外,其餘所有人的護衛及練士都被她給解決了。最後去的正是褚元康的院子,那時她寒氣已經發作所以才在房頂上踉蹌了一下。
這些人幾次對他們下殺手,還害得許統領丟了一條腿命懸一線。
她月長霽可不會就這麼灰溜溜走了……
這一晚,北昭這片區域的小國,一夜不寧。
而站在遠處高塔上,一位身穿鎧甲,實力深不可測的神秘人,正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看著月長霽在房頂飛簷走壁的小身影,唇邊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的笑: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