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謁川追問:“所以,你就退而求其次,割了我的頭發?想留下我的頭發來助你成仙?”
小狐妖瞪大了眼,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怎麼可能?你的頭發質量那麼差!”
段謁川:“……所以,你是為了什麼?”
狐妖羞愧道:“泄憤罷了。其他兩位仙長的頭發質量也很不錯,但我有點慌。”
段謁川麵目猙獰:“好好好,你割我頭發泄憤,你清高!你了不起!”
見受了刺激的段謁川氣得直跳腳,就要伸腿去踹小狐妖,卻被李寄及時揪住衣領。
李寄麵色肅穆,話雖然是對段謁川說的,但眼睛卻一直盯著小狐妖看:“好了,段師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她們身上沒有妖氣?”
小狐妖一臉感激地看著李寄,連忙回答:“那是因為姨母不知道從何處得來秘器,可以將人全部拉入她營造的幻覺中。她把這個秘器就藏在城主府中,隻要踏入了城主府後,所有人都會受秘器印象,以為她是貌美發密的美人。我就隻能躲在燕燕的身體裡了。”
“哦,”李寄鬆開了妒女劍,任由妒女劍又圍著禹喬打轉,“那我們可以給你一個待罪立功的機會,隻要你幫助我們找到秘器,我們就不向你追究了,放你離開。”
“真的嗎?”小狐妖眼睛一亮,隨後黯淡了下去,“可是,我也不知道她藏在了哪裡?”
“那你就帶著我們去你們藏頭發的地點。”李寄說道。
“好。”小狐妖答應了下來。
為了不驚擾到城主府內的其他人,李寄特意給在場的人和妖都施展了隱身術,拿著金盤跟在狐妖身後。
小狐妖因為要帶路,腿腳倒是沒有被綁住了。
它先帶著禹喬、李寄等人去了令狐霄的院子,指著那簇牡丹花叢說:“這裡埋的是那位男仙長的頭發。”
段謁川被微生敘拉住了,雙手緊握成拳,神情悲愴。
禹喬敲了敲他的光頭:“沒事的,沒事的,等過了今天,你的頭發又能長出來了。”
小狐妖被段謁川這反應嚇得特意走在了李寄旁邊,見段謁川被微生敘拉住了後,才放心地繼續帶路。
“所有的頭發基本上都埋在了這裡,”小狐妖帶著禹喬四人來到了狐妖姨母之前住的院子,指著院內樹下的地麵,說道,“你們挖開來,就能看到了。”
“是嗎?”隊伍戰鬥主力李寄站了出來。
自那老狐妖被李寄斬除後,楊夫人就讓人將這個院子封住了。李寄自然不用擔心會嚇到人。
她雙手撚訣,將小狐妖所指方向炸開,果真看到了這樹底下埋著許多人的發髻。
“那個,現在可以放了我嗎?”小狐妖期期艾艾道,“我,我真的隻是想要頭發而已。”
它看向了段謁川:“這位男仙長應該也能體會到沒有頭發的痛苦了吧,但這份痛苦卻在我們這一脈很是常見。妖界審美不知在什麼時候向人看齊了。沒有頭發,我們總是被其他的妖所嘲笑,幾乎妖界沒有幾隻妖會看得起我們。”
“我們想靠修仙,獲得頭發,但修仙是多麼難啊!我們這一脈的前輩都沒有一個修仙成功了的。忽然有一天,得知可以靠收集人的頭發來得道成神,我很難不心動。”
“這,”段謁川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認真想想,回答道,“這倒也是。”
禹喬摸著懷中的牌位:“為什麼你會那麼相信那個隱士的話呢?”
小狐妖回答道:“因為姨母說,她的秘器就是在那個隱士家中找到的。”
禹喬卻不以為然。
要是真這麼容易靠彆人的頭發修煉成神,那在現代第一個飛升的應該是理發師。
“這秘器如此厲害,連那三位修士都可以被它蒙蔽。”禹喬指著李寄三人道,“這麼好的東西,彆人會輕鬆給你嗎?”
禹喬瞧著那小狐妖臉色發生變化,輕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根本不知道這秘器的用處,見你姨母找到這個,便想了一個法子來騙騙你姨母?當然了,這隻是我的猜想而已。”
小狐妖臉色蒼白,神情恍惚。
“有點慘啊。”段謁川發出感慨,“本以為找到了一條出路,結果卻發現這條路的儘頭是石壁。”
可能也是生出了憐憫,段謁川將那捉妖繩解開,嘴裡也勸導了一二:“還是不要相信旁人的鬼話,走什麼歪門邪道,還是踏踏實實地修煉吧。”
小狐妖恍惚點頭。
“那我就此離開了。”小狐妖表情懊惱,“都怪我輕易相信旁人,又被姨母蒙騙。總而言之,我會洗心革麵,專心修煉,多做善事。”
段謁川搖頭感概,還同禹喬講:“估計這狐妖的姨母同先前的李端月一樣,都是被人騙了。”
“是嗎?”禹喬不動聲色,後退了幾步。
段謁川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隻以為是禹喬嫌棄他的禿頭,有些傷心:“老鄉,不帶這樣的啊!”
話音剛落,段謁川隻感覺有什麼東西突然從他耳邊呼嘯而過,伴隨而來的還有李寄的話。
“妒女劍,去!”
段謁川定睛一看,隻見前麵才剛走了幾步的小狐妖就這樣突然被妒女劍刺穿了身體,直接倒在了地上,連發表遺言的機會也沒有。
“這!”段謁川一驚,“這怎麼突然就要殺了她?”
被刺穿的小狐妖變成了色赤無毛的狐狸原型,妒女劍又飛回到了李寄手裡。
李寄從乾坤囊裡掏出了白色絲綢為妒女劍擦拭劍身:“師兄,當然是因為她說的都是謊話啊。”
見段謁川還是一臉困惑,李寄在旁解釋道:“她說要挑選質量好的頭發,說頭發能成神,可為什麼卻直接就這樣把剃來的發髻草草埋在地裡,絲毫不珍惜呢?”
李寄示意段謁川去看那埋入地裡的發髻:“而且,這些頭發的質量看著都不如師兄您的頭發。”
李寄後麵還帶著段謁川去了燕燕住的院子裡。
在燕燕的房間地板之下,全部都是用一個又一個木箱精心放置的頭發。
“先前死的那隻老狐狸的確是她的姨母,但真正主導一切的可就不一定是那隻早死的老狐狸了。”李寄表情沉穩,“比起相信妖說的話,我更願意去根據它們的行動舉止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