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先前一直受狐妖困擾,這位楊夫人的麵容有些憔悴,但果真和李寄說的一樣,與禹喬在這個世界的母親蘇慧很像,都是外柔內剛的慈母。
見李寄等四人從馬車上下來,楊夫人還特意行禮道謝。
李寄自然是連忙攙扶起了楊夫人:“楊夫人,降妖除魔是我等修仙者應該做的事。況且,您昨晚已經同我道過謝了。”
“若是仙人及時出現,揭穿了那狐妖真麵目,我和我這一對兒女估計都在那狐妖手下活不了多久。”楊夫人歎息,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禹喬、段謁川和微生敘,“敢問哪位是能為我兒治病的仙人?”
禹喬立馬把微生敘推了出去:“正是這位。”
微生敘本就站在與禹喬身旁,被她這突然一推,居然也被推到踉蹌了幾步。
做了壞事的禹喬心虛上前扶住了他。
微生敘倒也不惱,臉上仍帶著雲淡風起的笑,眉眼帶笑輕瞥了眼禹喬後,才對楊夫人頷首道:“見過楊夫人,在下複姓微生,乃問天宗藥峰弟子。”
楊夫人眼睛一亮,臉上的憔悴都少了幾分:“居然是問天宗弟子。那就勞煩仙人治理一下我兒的腿了。”
她猶豫了片刻,又讓身後的婆子將躲在人後的令狐縈也帶了出來:“另外,還有一事,不知是否可以麻煩仙人。這是我的小女兒,小名燕燕,先前被那狐妖哄著關進了祠堂裡。等我們找到後,她就不願意開口說話了。”
見微生敘都站穩了,禹喬也就不攙扶著他了。她看向了那個躲在楊夫人身後的小女孩。
五歲的小女孩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眼睛也圓圓的,怯怯地抓著楊夫人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四個突然上門的陌生人。
她注意到了禹喬在看她,抿了抿唇,把頭埋進了楊夫人的身上。
等禹喬轉移自己的視線後,她又悄眯眯地偷偷去看禹喬,被禹喬當場抓包後,臉瞬間紅透了,轉身去抱住乳娘的大腿。
楊夫人一臉慈愛,摸了摸燕燕的小腦袋,轉而對禹喬笑道:“看來燕燕很喜歡仙人您呢!”
禹喬摸了摸佩戴在胸前的遮顏珠,先前燕燕的這些小舉動,讓她還以為自己忘記帶遮顏珠了。
“燕燕很可愛,我也很喜歡她。”禹喬也笑著回答道。
微生敘這邊也點頭答應楊夫人會替她再看看燕燕的症狀。
楊夫人笑道:“那就多謝幾位仙人了。我兒令狐霄因腿腳不便,就沒有在此跟著我們一起等候仙人,還請仙人勿怪。”
“無妨。”微生敘並不在意。
楊夫人見此也不多說話了,親自領著禹喬等人前去令狐霄的住處。
他們從正門進,經過了不少樓閣花園,楊夫人也為他們介紹了一下這城主府的布局。
令狐霄的住處正處於城主府的西北角,環境清幽,左邊是風雅的竹林怪石,右邊卻種著雍容華貴的牡丹。
牡丹花前坐著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的男子。他坐在木製的輪椅上,背對著門,讓人看不到他的麵孔,隻能看見他正舉著一個木勺,正在細心澆灌牡丹。
段謁川對禹喬小聲說道:“憑我多年看古偶的經驗,這絕對是一個美男子。”
禹喬一臉懷疑:“不是,古偶?你不會是姐妹吧?”
“不是,”段謁川翻了個白眼,“誰規定直男不能看古偶了。”
楊夫人倒是沒有聽到他倆的竊竊私語,高聲喚了一聲令狐霄的名字。
年輕男子執勺的手一頓,回過了頭來。
如段謁川所說的一樣,這真是一個美男子。墨發束冠,麵如冠玉,長著一雙細長嫵媚的眼,但氣質卻乾淨文雅。可能因腿傷不得外出,他的膚色也比尋常男子要白皙得多。
看見到禹喬等人,他倒也沒有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隻是放下了木勺,用雙手將輪椅調轉,很是坦然:“在下令狐霄,見過四位仙人了。因在下腿腳不便,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這倒是無事。”為首的微生敘開頭道。
早在引路的時候,楊夫人就已經知曉了禹喬四人的姓名。她特意上前,為令狐霄做了個介紹,著重介紹了能治療他腿傷的微生敘。
微生敘也不同他們多說廢話,在楊夫人簡單的雙方介紹後就直接提出要給令狐霄看腿。
令狐霄也是個爽快人,倒也直接將褲腿掀上。
令狐霄的腿格外細白,禹喬感覺自己老是盯著彆人的腿看,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調轉了視線,卻又正好逮住了又在偷看禹喬的燕燕。
她起了逗小孩的玩心,乾脆湊到燕燕的奶娘身旁逗起小孩玩了,到了後麵乾脆從奶娘手上接過了燕燕,抱著她玩了幾次舉高高。
沒有一個小朋友會拒絕舉高高。
燕燕還是不說話,但卻被禹喬逗得咯咯笑。
奶娘想要抱走她,她都不願意,用肉乎乎的手圈著禹喬脖子不願鬆開。
楊夫人本來一直緊緊盯著微生敘為令狐霄的腿施針,滿臉都寫著擔憂,聽見了燕燕的笑聲,驚訝抬頭。
就連腿上紮滿銀針的令狐霄也在旁笑道:“自從那件事後,已經好久沒有聽到燕燕的笑聲了。”
禹喬捂住燕燕的眼睛,回眸去看那坐在輪椅上的青年。
被微生敘紮成刺蝟了,明明疼得直冒冷汗,但他還是擠出了一絲笑,那雙嫵媚的眼睛也因眼中冒出的水光而變得多情了許多:“多謝張仙子開導燕燕了。”
“逗個孩子玩而已,也不算開導。”禹喬想了想,天天跟著李寄等人蹭“仙子”的稱呼也怪不好意思的,順口解釋了一下,“我隻是一個凡人罷了,還是不用叫我仙子了。”
在夢裡可以隨便糊弄人,但在現實禹喬可不想去糊弄,因為人家說不定真會求仙人辦事求到她的頭上來。
她一個沒有法力的普通凡人,又能乾些什麼呢?
還不如提早說開。
令狐霄有些驚訝,但微生敘的針在此時又紮了下來。他被痛得呼出了聲,也沒有什麼心思去和禹喬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