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皎一聲怒喝,抬手呈現爪形就向陳千玨撲來,她此時已經毫無理智,攻擊方式很是野蠻。
雖然陳千玨頻頻舉劍格擋,但境界差距太大,並且入魔以後的蕭皎攻擊方式更加淩厲,不出三息時間,陳千玨就被抓傷了胸膛。
蕭皎抓起陳千玨向著地麵狠狠砸去,緊接著又怒吼著猛撲過來,猶如一頭凶猛的野獸。
她速度極快,宛如幻影一般,每一次衝擊,都給陳千玨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他的身上被蕭皎的利爪留下了十幾道抓痕。
鮮血順著爪痕流出,此刻的陳千玨已經成了一個“血人”,血液覆蓋他大半個身軀,血液隨著衣角,褲腳流出,不多時就已經形成血的小溪。
“一劍喰天太耗費靈氣了……我隻用出一劍,丹田元丹就已經枯竭!”陳千玨服下丹藥,點了周身幾個學穴位,用以止血。
而後,他摸出隨身攜帶的藥瓶,扒開瓶塞就往嘴裡倒。
許多金黃色的丹藥,被他吞入腹中,隨著他運轉枯木逢春功煉化,瞬間一股磅礴的藥力,順著他腹部四處擴散至四肢百骸。
傷口很快愈合,血液的湧出,也很快得到了止血。
但傷勢剛複,那蕭皎又向陳千玨攻來,服下不少丹藥後,感受著體內洶湧澎湃的靈氣,陳千玨凝神靜氣運轉功法。
隨即一股磅礴的靈氣,從他體內溢出,最後凝聚在他的右手劍指上。
見蕭皎狀若瘋癲般襲來,陳千玨劍指向右肩輕靠,喝道:“一劍喰天!”
伴隨著他一聲大喝,右手臂旋即揮出,劍指所指之處,驀然竄出一股無形無色的靈氣柱。
那與蕭皎剛剛交手被打落地麵的黑色的墨風劍,此刻在陳千玨心念之間驀然飛起。
劍身很快凝聚了一股磅礴的無形劍氣,這劍氣包裹著墨風劍,很快向蕭皎襲去。
蕭皎雖然瘋狂,神誌不清,但也精通武學,見到襲來的一劍攜帶者說不出的詭異,蕭皎瘋狂的臉色,驀然閃過一絲凝重。
她大手一揮,瞬間變爪為結印姿態,隨著她宛如螺旋槳一般飛掠而來,雙手已經結印成劍指。
蕭皎周身攜帶著無形的劍氣,這劍氣浩瀚無垠,正如當時與邱螈交戰時的一般,不過她此時施展的一劍中卻攜帶一縷縷黑色氣體。
這已經代表著她已徹底入魔。
她在如螺旋槳一般,向著陳千玨一劍襲來的一瞬間,用為死去的蕭樺而變得傷心過度的嗓音扯著喊道:“龍翔劍氣!!!”
此刻,蕭皎宛如螺旋槳一般的身法襲來時,周身頓時籠罩了一股宛如透明如水一般的劍氣,那劍氣包裹著她的周身,以淩厲若疾風一般襲來。
之前遠遠地看見這一劍,他直覺比起夫子的劍氣縱橫差遠了,但此刻近距離見到這一劍,陳千玨臉色大變,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驚懼之意。
“好強大的劍氣……這劍氣包裹著她的周身,已然凝聚成了實質!”陳千玨心中大驚,繼而又暗道:“這境界,在劍道中,屬於以氣聚劍層次!”
這已經很是可怕了。
已知的劍道境界,包含領悟劍心,感知劍意,凝聚劍氣,以氣禦劍,以氣聚劍,萬物為劍這幾個層次。
而蕭皎此刻狀態,雖然入魔,但明顯她已經觸摸到了以氣聚劍的層次,到了這一個境界,氣就是劍,劍就是氣。
世間一切氣,如怨氣,殺氣等,都可以凝聚成劍。
而如今陳千玨自問自己的劍道層次,也不過才堪堪達到以氣禦劍的層次。
這還是因為他是無量劍體,天生就對劍道的悟性優於他人的緣故,再加上修煉了無量劍訣的心法,這才讓陳千玨早早就跨入了以氣禦劍的劍道層次。
麵對這淩厲而磅礴的一劍,陳千玨冷汗直冒,就連劍心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遲鈍。
他掐了自己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的同時,繼續禦劍,大喊著禦劍迎麵撞上那磅礴且淩厲的一劍。
當兩者相撞的一瞬間,陳千玨被那磅礴劍氣直接撕裂了上衣,露出他精練的上半身的同時,整個人也吐血倒飛出去。
倒飛後的陳千玨,深深地嵌入一麵黃土壁,他感到自己經脈寸斷,肋骨都斷裂了六根。
就連五臟六腑,腳踝骨,小腿骨都遭受了劍氣的猛烈撞擊,體內殘存的蕭皎的劍氣,將他隻是碎裂的骨骼撕碎成了粉碎。
就連全身經脈,也都在這劍氣之下破裂,這一瞬間,陳千玨真正來到了死亡的邊緣。
但此刻的他,意識卻無比清醒,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好似來到了一片無形的世界,這裡隻有水、天兩色。
他正站在水和天的中間,忽然,天水倒轉,不等他反應便來到了水的一麵,那水清如鏡麵,讓他可以自己曾經的模樣,以及他曾經所經曆的一切。
看著鏡子裡的小孩,從練習劍法,到成為家族百年來的最強天才,再到一朝靈氣全無,淪為廢人。
回望這段經曆,他深有感觸,巔峰時族人的表麵阿諛奉承,捧若明珠,再到修為儘無時暗地裡的冷落,陰處的算計。
這種種的一切,都讓陳千玨感悟頗深。
那三年,是陳千玨來到這個世界最痛苦的三年,期間若不是陳罕武力保他,並且大長老二長老和三長老,都與陳千玨自幼友好,那他自問早已經在族人的勾心鬥角中,死於非命了。
看著過往的一切,陳千玨直覺感受到了內心從未有過的寧靜,這三年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想起前世的日子,也不比這三年痛苦時光差。
在這天與水的世界裡,陳千玨忽然歪嘴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許久,忽然心有所動,一層籠罩他的迷茫,忽然煙消雲散。
外界。
陳千玨雙眼逐漸聚焦,體內猛然催生出一股更為強大的劍意,如今的他,已經領悟了更為堅韌的劍心。
“我明白了……”陳千玨淡淡一笑,看著蕭皎猙獰著麵孔如剛剛那般向他再次一劍襲來,他毫不畏懼。
體內斷裂的骨骼,經脈,受損的五臟六腑在劍心蛻變之中,在還未完全消化的藥力中迅速恢複。
陳千玨用力一震,四周困住他的黃土驀然飛濺,他緩緩落地,狂風襲來,他兀自不動,隻是輕輕單手一揮,許多崩出的細小泥土,沙礫,瞬間在他右手劍指之間凝聚。
不多時,便凝聚成一柄黃色的長劍。
“去!”
陳千玨劍指一揮,那黃色長劍向前驟然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