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龐微紅的孟嘯天嘿嘿兩聲,朝不遠處正看著他們的卞氏招招手,“卞氏,請來給你出謀劃策的秦浩的夫人,他還會教你戰略戰術,外力總歸是外力。”說話間卞氏走過來好奇的看著姬紅眉,孟嘯天介紹道,“這位是妖族小妖姬紅眉,秦叔的輔佐主公。”
卞氏急忙行禮,姬紅眉忙將她攔住,“我可不是什麼主公,就是個普通小妖。”卞氏兩眼一抹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孟嘯天笑道,“紅眉,你先帶嬸子回去,我在這裡等他們過來。”
這趟回來孟嘯天隻用了六天,那他們還有四天就應該到了,然而六天過去他們依然還沒到。就在孟嘯天忍不住想要趕過去看看的時候,他們終於來了。
隻是,來的很是狼狽。
出發時精神抖擻的九位少年,現在兩個女的躺在簡易擔架上昏迷不醒,秦家七公子秦長海被秦浩背著,衣衫襤褸、臉色蒼白;孟家四公子孟天藥被孟鬆背著,雙臂軟塌。
看著宛如逃兵潰將般的眾人,孟嘯天的臉色很是難看!
五百多公裡的路,回來時他背著卞氏也隻用了六天,去時雙手空空卻還用了十天,就是因為去時他和劉柱花了很多時間,在落星森林中挑選‘有壓力但不會太大’的路線!最終確定的路線他是按照五個初級武師的實力,加上劉柱暗中照拂來確定的。
結果來了九個人,都是三家精英子弟,最低實力都是初級武師,秦浩甚至是高級武師。他本來都在想他們會提前多少時間到底,沒想,他們不僅遲了兩天還竟然倒下四個!
越想越氣,看著走來的秦浩的眼神也越發有些不善。秦浩滿臉都是苦笑,但一句都沒有解釋,隻是垂首垂手站在孟嘯天麵前,認打認罰。
“少爺。”劉柱從森林中走出來,輕聲解釋起來。
十二天的路程。
第一天和第二天,乾勁十足的眾人隻休息三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穿山越嶺,不時還射些野味加餐。第二天晚上,秦浩盤算下路程和時間,感覺有些不夠,便要求眾人加速。
第三天,眾人確實加速奔跑、穿行,期間遇到幾次野獸都順利打贏。可到了第四天,眾人速度一下子全都降了下來,因為期間連遇五次野獸,眾人拚儘全力方才打贏,一人掛彩。
晚上,秦浩再次提醒時間不夠,結果錢家四小姐錢友琳首先發飆,說這個任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連內家武宗都不可能穿越落星森林,光憑他們怎麼可能能做到!孟嘯天說的自身經曆一定是誇大其詞、臉上貼金!
她一發飆,孟家支脈孟眉琳也跟著附和,九人頓時分成兩派,吵的不可開交。最終惹怒秦浩,一頓訓斥才將事情勉強壓下。
然而,當晚,秦浩睡下不久突然被秦雷叫醒:本該值夜的錢友琳、孟眉琳失蹤,秦長海和孟天藥已經去找了!秦浩慌了,急忙組織人手四處尋找,最終還是在劉柱暗中指點下方才找到四人,兩女昏迷,秦長海和孟天藥重傷。
原來,兩女值夜時越聊越覺得孟嘯天在騙人,後來兩人竟然一致認為:孟嘯天是個大騙子,三家一定都給他騙了,她們決定立即回家、揭露這驚天騙局!
說乾就乾!
兩女直接就偷摸摸竄進森林、回家揭露騙局!所辛跟他們一起值夜的秦長海和孟天藥及時發現兩人失蹤,急忙叫醒同伴後就去森林尋找。
兩人找了小半天終於找到兩女,極力勸解,可兩女根本不聽,大吵大嚷時孟眉琳順手拽了幾個水果跟錢友琳解渴,然而那是毒果,兩女當場翻到!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秦長海和孟天藥準備將兩女背回營地時,附近不遠獸窩中的野獸被叫嚷的兩女驚醒,撲殺過來。
秦長海和孟天藥都是世家公子,雖然武技精通可夜戰經驗極少,加上又是不熟的森林環境,還要護著昏迷的兩女,結果相續被野獸乾翻。要不是一直暗中守護的劉柱悄然出手,四個全都沒了!
連秦浩總共才十個人,一下子倒了四個!其後的路有多難走就可想而知了。
第四天,眾人摸爬滾打才走了不到一半距離,還拚命打退兩波野獸。
第五天,眾人走還能走得動,但遇到的野獸更加強大,秦浩拚死才將其打退。此時,他們才走了一百多公裡。
孟嘯天冷笑道,“所以,你心中不忍,閃亮登場,帶著他們一路趕過來了?”劉柱垂頭。孟嘯天再抬頭看看四周,所有被他看到的全都垂下頭,沒一人敢說話。
孟嘯天緩步在眾人間走了兩圈,東看看、西嗅嗅,然後道,“秦浩。”秦浩急忙跑過去,“在。”
“你對落星森林了解嗎?”“了解一些。”
“我第一次在你家應該就告訴過你,你們要去落星、天羅,對不對?”“孟教說過,後來我去”
“沒有後來。你身為隊長,明知目的不明卻不做詳細了解,帶著隊伍一頭紮進陌生環境。你或許時間不夠,那不會去找朋友、同事、戰友詢問?就是這幾個廢物也行啊。麵子重要還是隊員性命重要?你存在嚴重失職,認不認?”“認。”
“走前,我跟你說過:大自然是取之不儘、應有儘有的寶庫。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加起來超過五十斤的米是必須要攜帶的嗎?沒有米,你們是不是就會餓死?森林中就沒有其他能吃的?”
“做足準備、輕裝上陣。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具長琴是乾什麼用的?它是能給你吃呢還是給你喝呢,還是能幫你退敵呢?”
“小心偵察、快速穿插。你曾是一軍統帥,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不知道這話的意思?你們的任務是趕路,不是逢獸就殺。”
“牢記目標、協同共進。身為一隊之長,當隊內出現問題時做了什麼?或許你做了但結果不好,那就是你沒做好。這就是領導職責,你認不認?”
“從我剛才得知的,一切起因在於速度跟不上。當這個問題出現後,你一人想不出來原因時,有沒有召集隊員共同討論、齊心謀策?”
“問題出現,你沒能以自身能力解決,也不領導小隊協同解決,不審查你們自身存在的問題,而是默認隊員將原因歸於他人、歸於當時無法確認的可能,坐視問題發酵、引發新的問題。”
一道月牙在半空閃過,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落入孟嘯天之手。他拿著木棍在手中敲敲,看著頭都快垂到地上的秦浩,“可有辯解?”秦浩噗通聲跪倒在地,“秦浩無可辯解,甘願受罰。”
“起來!”孟嘯天驟然怒喝,一把掐住秦浩衣領將其拎起,“我跟你說過!軍人頂天立地!不可折腰!怎可下跪!”震天怒吼聲中,臉色漲紅的秦浩被孟嘯天猛然甩飛,踉蹌十幾步方才停下,滿臉羞愧。
“脫衣,趴下!”孟嘯天棍指默然脫衣、爬伏在地的秦浩,“秦忽曉,過來。”
秦忽曉急忙走到他麵前,孟嘯天伸手將木棍遞過去,“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秦浩領導不力,重則軍棍五十,立即執行。”
秦忽曉一愣,剛剛伸出去的雙手立時縮了回去,苦著臉龐叫道,“孟教!”孟嘯天臉色一冷,“打不打?”
被冷目看的渾身冷颼的秦忽曉突然跑到那具長琴邊,涕聲嚷道,“孟教,秦隊讓我丟過長琴,可這琴對我、對我,我、我”他猛然一腳跺向長琴,下一刹,長琴被三根青藤拖走,孟嘯天冷著臉走到他麵前,一字一頓,“打、不、打!”
“我、我”秦忽曉看著那根就在眼前的木棍,身體不由自主的抖顫起來,突然間他一把扯掉上衣、趴倒在地,嗚咽叫道,“你還是打我吧!”
“好、好、好!”孟嘯天被氣的臉都青了,扭頭看向場邊全都垂首不語的眾人,“秦雷!你來打!”
秦雷乾淨利落的脫掉上衣、趴倒在地,“那米,秦隊和公子都讓我丟掉,是我非要留下的。我錯了,認罰。”
“好!你們很好!”孟嘯天顫抖著手指著眾人,驟然喝道,“大柱,給我困靈鎖,老子親自打!”
大柱抖手拿出根細長腰帶遞給孟嘯天,就在這時,一聲尖叫驟然響起,“孟教!不要啊!”不知何時醒來的錢友琳滾下擔架,雙手撐地努力揚身嘶聲叫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不怪他們啊!”
孟嘯天冷冷看了她一眼,伸手拿過困靈鎖正要係,聲音又起,“孟教,我來打。”孟嘯天停下動作看過去,說話的原來是錢家二公子錢越洋。
錢越洋走到他麵前,“孟教,你剛才提到的五個錯誤,秦隊其實跟我們三人商議過四個。是我們自持身份,沒有配合秦隊還帶偏其他人。我肯準受罰。”孟嘯天冷然看著錢越洋,“怎麼罰?”
“秦隊十棍、錢友琳及孟眉琳各十棍、秦忽曉及秦雷各三棍,餘下十四棍應由秦長海、孟天藥、錢越洋共同承擔。鑒於秦長海、孟天藥為救隊友身受重傷,又兩人重傷期間由錢越洋輔助秦隊管轄,故十五軍棍均由錢越洋受罰。錢越洋未能管好妹妹錢友琳,以至造成嚴重後果,故錢友琳十棍由錢越洋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