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另一邊,終於把老人家糊弄好了,唐穎也算是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她是真的不敢在這個時候和外公多聊,不過還好,外公也沒問她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也沒有透露過任何關於新片的信息。
隻要外公那邊糊弄過去,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存在。
果然,以後發朋友圈,屏蔽家裡人果然還是很有必要的。
有時候真的不是發的內容有什麼,而是主要的兩代人的代溝問題,很多方麵的溝通問題是很難協調的,認定的事情也不一樣。
就比如和夏遠的問題,居然還能被誤會成談對象。
這可算是一把子戳中她了,急忙就開始解釋。
可是任憑她解釋了一堆,一點卵用都沒有。
隻希望這件事不要被夏遠知道吧,不然夏遠應該有多難做啊。
大家都是朋友,應該是誰也不想被這樣誤會吧?
應該吧.....
唐穎心裡想著。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越想,她心裡就越不得勁。
難道他真的隻是拿我當朋友嗎?
她又把手撐在了下巴上。
她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副畫麵。
那是孤獨的船艙內,船艙的燈發著昏黃的燈光,隨著海浪一搖一晃的。
夏遠在旁邊刮著藥粉,她蜷縮在躺椅上。
一旁的雷達和對講機還在不停的響,過往船隻交流著,展現著她都能聽得懂的‘粵韻風華’。
不過說到底,耍朋友,是什麼樣的感覺啊?喜歡一個人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還真的不知道,從小到大,她在這方麵的經曆都是零。
以前不是沒有過男生和她表明心跡。
但是她感覺自己並不想和那些男生說話,他們還很煩,還用各種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比如當著自己的麵打架啊,用毛毛蟲嚇她啊什麼的。
然後嚇著嚇著,還給自己寫情書,然後繼續嚇。
她自然不慣著,當時也給出了各種回應。
抓蛇塞彆人衣服裡,把人揍一頓什麼的。
在她看來,這些人討厭壞了,說一句話的功夫都嫌多。
一直到根本沒有什麼男生敢靠近她了。
然後,她腦海中的畫麵,閃過了另外一幕。
夏遠拉著她,主動在自己父母麵前解釋,他們隻是普通朋友,更隻是上下屬的關係。
“朋友嗎?上下屬啊....”唐穎嘴裡念叨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也總覺得心裡稍微有些失落的感覺。
就好像回想起夏遠曾經說過的那段話,讓她心裡有點堵堵的。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夏遠也再也沒有出現過,自從上次他把自己鎖到辦公室裡麵之後,就沒出來過了。
不論誰發消息也不回,誰敲門也不回應。
每天外賣倒是挺勤快的,基本上一天要來五六次,而且送來的都是高熱量食品。
然後由公司裡的職員給夏遠送過去。
要不是每天夏遠還會開門拿外賣,估計所有人都要以為,夏遠死在裡麵了。
劇組裡,副導演和助理小柳問了很多遍,夏遠對於開機儀式的意見什麼的。
也都沒有回應。
這讓他們舉辦也不是,不舉辦也不是,最終還是唐穎拍板下來,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的。
然後,一直到臨近開機儀式前的最後一天,夏遠辦公室的門才是打開來,夏遠從裡麵出來了。
隻見夏遠再度出現的時候,可算是把所有人都閒了一大跳。
因為就在所有人眼中,他們看到的夏遠,渾然已經大變樣了。
要說原來的夏遠,就是一個略微偏佛係,還有點文藝氣質的男生,一看就是搞藝術的那種。
說白了就是有種藝術家的淩亂。
不過當他再度出現的時候,他的頭發赫然長的長了一些,下巴周圍也出現了濃密的胡子,眼神當中帶有血絲,身上的衣服臟的要死。
更淩亂了。
最關鍵的是,體型也略微的變圓了一圈。
夏遠本身算是那種不瘦不胖,甚至還有點壯的體型,脫下衣服還是很有肉的。
但是這一刻,這種壯實又多了一些。
皮膚狀態也很不好,有黑眼圈的同時,臉上也粗糙了很多。
“你們看著我做什麼?”夏遠看著聚集在辦公室門前的一堆人,問了一句。
“沒事,就是看你死裡麵沒有。”楚中天默默說了一句。
“滾你的。”夏遠當即笑罵,搖了搖頭:“你們也彆擔心我,我這段時間是在忙工作的事情。”
這倒是的確,比較突然間,這麼一個重擔就甩到自己身上了,這壓力自然是十分大的。
雖說表演課他拿了很高的分數,但始終還是不覺得自己能夠演好這個角色。
這段時間,他就是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門當中,去琢磨張牧之這個角色。
腦海當中,原片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雖然腦中有庫,但是原片他是很少看的,哪怕是拍什麼,都要有自己的風格,比如《師父》的打戲,就被他改了個麵目全非。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一次,他恨不得戴個放大鏡一樣,把上個世界飾演張牧之的那位演員的表演,看了一遍又一遍。
甚至恨不得深入每一個毛孔細節去看,每一個微表情的處理,還有對於劇情的刻畫。
隻能說,越看,他就越心驚。
正所謂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部戲的本質,就是屬於一些說都說不得的細節。
還有演員的呈現。
當真正看懂了這部電影之後,你就會發現,這裡麵的每一個角色,都是有自己獨特的深意的。
比如張牧之。
你要是真以為這是個麻匪,你把他當成麻匪來演,那你就錯了。
因為這個角色從本質上來說,身上就不能出現一絲匪氣。
甚至正相反,他身上得有正義之氣。
什麼叫正義之氣?
就是當年那幫子挽大廈之將傾,在國破家亡之際挺身而出的那幫子人身上的正義之氣。
張麻子,實際上代指的是當年的那些先驅,而不是馬匪!這是一種隱喻手法,隻不過在時代的洪流下,看似是贏了,他好像是最後贏家,然而實際上,最終他還是輸得很慘。
這就是這部片子找死的地方,暗喻映射非常多,包括最後開往普東的那輛火車,還有無處不在的暗喻,他雖然表麵上是個麻匪,但你不能真的按照麻匪來演。
這部片子,真按照表麵上看,你就輸了,用夏遠的話來說就是,這哪兒是電影啊,這特麼就是為了一堆私貨專門拍了部電影。
他已經開始後悔了,為什麼要把這部劇本拿出來,搞得自己現在騎虎難下。
這是隱藏在影片中的細節!
可是這就很難辦。
這種先驅者的氣質你上哪兒那麼容易去找去?
他雖然是學院派,技法紮實,而且這段時間憋在房子裡,那是把壓箱底的體驗派技法都拿出來用了。
體驗派,就是被稱作表演學最危險,也是最好用的技法,沒有之一,就是將全身心投入到角色當中,把自身當成角色本身,通過心理學暗示技法,暗示你的潛意識,把你的身份解離出來,接入角色
一般很少有演員敢用這種技法。
也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那個演員是從哪兒學出來的,難道他有接觸過這類先驅者大佬?
可是自己也接觸不到啊,這類人夏遠根本不明白他們內心當中的想法和精神世界。
根本就解離不進去。
體驗派技法就沒法用。
這就是一個怪圈。
他想要體驗到這種感覺,那麼必須得有一個這種人進行參照。
要是現在能有一個曾經的先驅在,那就好了,隻要自己能充分的了解當時那些先驅的內心世界,他就能有自信解離出自身,用體驗派技法來演好這個角色。
甚至為了這個角色,他做了很多的準備,包括抗抑鬱藥都準備好了,就是為了出現意外的時候能夠救急用。
可是夏遠知道,這種想法很顯然隻會是他一廂情願,這樣的大佬,豈是他可以接觸到的?
可是時間不等人,很快,就要開拍了。
夏遠隻能硬著頭皮,先上。
很快,就是《讓子彈飛》的開機儀式,這部電影經過兩個多月的籌劃,終於也要進入開拍的日程當中了。
首先第一個片場,就是位於新海的一處郊外。
開機儀式簡略舉辦完畢後,就是第一場戲的拍攝了。
第一場戲,剛好就是從開頭開始拍,是湯師爺吃著火鍋,唱著歌,坐著馬拉的火車,去鵝城上任的劇情。
也就是在這,湯師爺和張麻子結下了一段不解之緣。
各位演員也已經換好了自己的妝造,所有人各就各位。
包括夏遠,也換上了造型。
隻不過現在的他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
另一邊,新海紅橋機場一路蔓延出去的很長一段路,發生了一件怪事,到處都是騎警的大摩托,還有各種警車,甚至把路都給封了,新海今日所有的航班,進港全部不允許拉開遮光板,空姐空少直接站過道裡盯著所有人。
(感謝書友打賞:千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