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碰。
三枚寶石消失不見。
烏丸府蘭的腦袋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疤。
如果換成是亞雷斯塔那樣站在人之巔的魔法師，又或者是二削魔神來的話，想要處理掉科隆尊的後手並且不被科隆尊發現，會是比較為難的事情。
但是，換成路克就不一樣了。
儘管路克到現在都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全知全能的魔神就連控製自己的力量，將自己從一兆化成一抖這種事都做不到。
而出身於神佛舞台，已然踏入全權領域的路克，顯然跟魔神並不是一個路子。
最起碼，現在還沒有完成儀式的路克，並沒有登神。
這也就導致了一個bug的產生。
路克有著不弱於魔神的力量，並且自身的位格也比魔神要高。
但是他卻並沒有像魔神那樣，隻是想要擠進現實世界就把整個宇宙給撐爆。
或許，是因為二位數的存在涉及到了多元特征，遠不是隻能在魔禁宇宙窩裡橫的魔神能夠碰瓷的原故？
無形的法則消弭，烏丸府蘭趴在桌子上繼續眯了一小會，她才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睛。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
宛若迫降成功的機長，烏丸府蘭也理所應當的進入了賢者模式，對人生三大迷茫開始了思考。
她左右看了一眼。
一切看起來都好像那麼正常。
對了，她想起來了。
她是來吃這裡的限購甜點的！
烏丸府蘭的空洞的眼神出現了些許的起伏。
雖然她並不是像初春同學那樣的重度甜品愛好者，但是由於夾在科學與魔法的中間而帶來的巨大的心理壓力，甜食的味道能夠給她帶來短暫的愉悅。
而這家咖啡館，則會在每周三推出一定數量的限購甜點。
不僅價格實惠，而且味道也是極其美味。
烏丸府蘭全然沒有發覺到自己的異常，甚至連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被其他記憶所替換掉。
她有些喜悅的小口小口品嘗著甜點。
對麵，路克的身影也已然消失不見。
不過，等到她吃完這一份甜點以後。
烏丸府蘭突然愣了一下——她的麵前還有一份限購甜點。
——
“愛華斯，你說，如果富士山噴發的話，會不會毀掉學園都市？”
懸浮在高空之上，路克隨口問了一句。
學園都市是割地為王，建在了霓虹的中心——東京。
而富士山，距離東京不算遠。
但愛華斯卻有板有眼的給出了答案。
“富士山噴發產生的熔岩流速度較慢，主要影響範圍集中在周邊地區，例如靜岡縣、山梨縣等地區。”
“東京距離富士山直線距離在七十公裡以上，時速僅僅隻是達到數公裡的熔岩流幾乎不可能到達東京。”
“不過火山的大規模噴發會帶來巨量的火山灰，隨風向擴散至東京，雖然不會被‘淹沒’，但會對城市功能造成功能性破壞。”
愛華斯是物理學的天使。
如果隻是單純站在科學的角度上進行推測，愛華斯甚至能夠模擬出具體受災情況，以及製定相應的後援計劃。
當然，正常情況下，它絕對不會那麼做——愛華斯連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就更彆提人類的死活了。
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因為路克是能夠引起它興趣的同族。
不像科隆尊，腦袋裡就隻有惡魔的混亂。
“你想要引爆富士山？”
愛華斯歪著腦袋，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
“如果你隻是想借助這一點，影響到學園都市和亞雷斯塔的話，我勸你最好選擇放棄。”
“剛才我說的情況，是指東京麵對富士山噴發可能會發生的狀況，而不是學園都市。”
以學園都市的科技水平和整體構造，彆說火山噴發了，就是天降隕石群，都沒有摧毀學園都市的可能性。
真以為世界最先進的科技之都是鬨著玩的？
像這種災害預演，早在學園都市建立的時候，亞雷斯塔就已經考慮的極其周全了。
現如今，整個學園都市當中極其複雜的地下街，就是這方麵最好的證明。
“隻是一個玩笑而已，愛華斯。”
路克聳了聳肩。
“我不準備對學園都市下手，畢竟，這裡還有我可愛的學生們。”
“你有些太緊張了，愛華斯。”
我，緊張？
愛華斯神情不變。
“雖然我們的時間很充足，但並非意味著我們能夠浪費時間。”
它提醒道。
作為不同相位的“惡魔”，又或者說是“天使”，他們的時間在廣義上是無限的。
哪怕這一次目的失敗，下一個萬年，下下一個萬年，下下下一個萬年……他們依舊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但是，這個無限時間的前提，是他們能夠一直有安身立命的資本。
被人“殺死”還隻是小事。
過個幾百萬年，等到下一個文明，又或者運氣足夠好，隔個幾十年又被魔法師召喚，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卷土重來。
但要是被人放逐到世界之外，又或者是被強行封印。
那無限的時間，可就成了一種足以令人發狂的折磨了。
比如科隆尊。
被放逐到新世界的它，差點沒被一眾魔神玩弄成絨布球。
同理，自認為已經了解到同族目的的愛華斯，很清楚早晚眼前名為“路克”的同族，將會和它的契約者亞雷斯塔對付上。
以亞雷斯塔的智慧，它不認為“路克”的勝率更高。
好一點的結果，是路克和科隆尊拚個你死我活，兩人雙雙隕落，各自回歸自己所處的相位當中繼續窩藏，等待下一個降臨的時機。
但要是壞一點的話，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的路克，很有可能會被亞雷斯塔反而抓住機會，借機將其封印。
麵對二削魔神，亞雷斯塔都能一步接著一步，一環接著一環，將其拉進到自己所編製的“陷阱”當中。
如此智慧（陰險）的男人，它的同族固然有著強大的力量，卻也無法走向成功。
事實上，早在路克答應與亞雷斯塔合作的時候。
愛華斯就已經預感到了同族的失利。
如果路克能在見麵的第一時間不顧一切將亞雷斯塔乾掉，那麼他還有完成自己計劃的可能。
但現在，勝利的天平已經傾斜到了亞雷斯塔那一方。
愛華斯敢肯定，此時此刻，已經有不知道多少種陰謀詭計圍繞在路克身邊。
亞雷斯塔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類。
“我知道，畢竟人類的壽命可是很短暫的。”
“愛華斯，找我有什麼事嗎？”
路克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
“亞雷斯塔將你的身份透露給了蘿拉，它應該很快就會派人接觸，如果想要下手的話，最好抓住這個機會。”
“要不然的話，下一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蘿拉是英國清教的主教。
一般情況下，它絕對不會深入到學園都市當中，即使雙方現在有著不錯的合作關係。
但這也僅僅隻是明麵上的、給人看的關係而已。
亞雷斯塔和科隆尊，兩人就是水火不容的敵對者。
科隆尊想要抓住亞雷斯塔的藏在學園都市內的正體，亞雷斯塔也想將附身在蘿拉身體上的科隆尊抹殺掉。
“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路克指了指下麵。
“你們來的太遲，清教那邊的間諜已經開始動手了。”
“你動手了？”
愛華斯問道。
“沒有，我還和她聊了聊該怎麼在蘿拉手底下當間諜才能白得好處。”
怎麼在蘿拉手下當……間諜？
愛華斯愣了一下。
每一個字它都能理解，但怎麼連在一起就聽不明白了呢？
憋了一會。
“然後呢？”
好在異於常人的思路，讓愛華斯做出了異於常人的回答。
“沒談攏。”
路克攤開手。
“你知道的，惡魔總是能言善辯的家夥，我的說辭可比不上學會偽裝的惡魔。”
再沒有暴露自己的真身以前，蘿拉在清教的地位還是挺高的。
“不過，我倒是覺得她早晚會選擇背叛。”
路克摸了摸下巴。
“像她這種倒黴孩子，三觀都還沒有定型就放出來充當間諜，很容易被學園都市反洗腦的。”
雖然學園都市搞人體實驗，恐怖襲擊，霸權主義……
但不可否認的是，學園都市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先進的科技之都。
這裡凝聚了科技的結晶，也是現代化的核心，世界上幾乎所有家長都想將自己的孩子送入其中。
最起碼，在沒有爆出來人體實驗，孩童集中營這種消息以前，學園都市就是無數人心中的“文明燈塔”。
而且，先進的科技以及堪稱偉大的超能力開發，無不證明了這一點。
把還隻是未成年孩子送到這裡，能不被學園都市的“先進”吸引就怪了。
烏丸府蘭如今的猶豫，可不是對清教的忠誠。
她隻是礙於清教的實力雄厚，如果自己選擇背叛的話，很容易連累到身邊人，才沒有給出個答複。
要是有天降猛男能夠直接把蘿拉按在地上摩擦，那到時候，像烏丸府蘭這樣的間諜，恐怕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切割。
‘我是好人，我對學園都市一心一意。’
‘大家都是臥底，沒必要玩命啊，老大。’
‘我隻是犯了一點孩子都會犯的錯……’
毀滅了世界幾千次的魔神都能得到她的理解者，並且被世人所原諒。
一個間諜而已，洗白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等她知道蘿拉身死的消息，估計會很開心吧。”
你們清教的間諜，都這樣的嗎？
愛華斯古怪的看了路克一眼。
清教投入資源，培養你們成為優秀的魔法師，好不容易想著安排一個任務，緩解一下教會壓力，結果一個個的全都想著叛變。
叛變也就算了，還想要弄死原來的上司。
這對嗎，孩子？
就連愛華斯這樣感情淡漠的家夥，對這群清教間諜的腦回路都有些難以理解。
雖然早就知曉魔法師容易走向極端，但它也屬實沒想到，這群家夥會這麼極端——怪不得亞雷斯塔致力於消滅魔法。
而且還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以前共事的同伴，選擇站在科學陣營培養能力者重新積累根基，而不是繼續培養魔法師。
感情是也在擔心哪天手底下也出現這種“哄堂大孝”的家夥啊。
愛華斯突然明白亞雷斯塔為什麼會對它這個契約者也要千防萬防了。
雖然它是物理學上的天使，但本質上，它依舊是“魔法側”的產物，是魔法定義的科學天使。
“祝你成功。”
留下這麼一句話，愛華斯的身影逐漸散去。
路克飄在半空中，沒有回答。
底下，一個膨脹的熱氣球緩緩升起，穿著比基尼的少女吃完了自己的限購甜品，又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
“當麻，你聽說了嗎，外網報道說我們是被用來做人體實驗的材料。”
藍色頭發，戴著耳環的男生一把攬住上條當麻的肩膀，鬼鬼祟祟的低聲說道。
當然，他這個“低聲密謀”，其實也沒低到哪裡去——班裡有不少人都聽到了藍發耳環說的話。
但大多也隻是嫌棄的瞥了他們一眼，便繼續跟著自己的小團體聊了起來。
藍發耳環，上條當麻，還有土禦門元春，三人在班級裡被稱之為「笨蛋三人組」。
雖然不像孤獨肥胖四齋那樣處於班級最底層的位置，但顯然也不受“現充們”的待見，再加上三人都是無能力者，自然也沒有多少人會想著跟他們湊在一起。
當然，笨蛋三人組自我感覺相當良好。
沒有外人打擾，大家性格相仿，愛好相同，作為摯友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你知道的，我沒錢去網咖或者買電腦。”
上條當麻瞪著一雙死魚眼，茵蒂克絲的胃口太大，以至於讓年紀輕輕的男子高中生不得不早早的選擇踏入社會，打零工補貼家用。
“被茵蒂克絲吃光家裡的所有食材，最後活生生被餓死”這種能夠淪為都市笑談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能發生啊！
昨天在超市值了一個晚班的上條同學感覺“屍體”有點不舒服了。
“而且，私自訪問外網，是違規的吧？”
他有氣無力的說道。
藍發耳環嘿嘿嘿怪笑了一下。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當麻。”
“重點是，學園都市好像要和其他國家開戰了！”